六兒馬上就哀嚎了,迴去怎麽交代啊,“什麽人啊?哎喲,我家公子還等著一起複習呢,要是太高興了,這可怎麽辦。”


    “不耽誤事情,一兩天的功夫,大家都高興著呢,放鬆幾天又不礙事。”張楚楚覺得他想得太多,讀書也要休息的,過完年他們才去京城,還有點時間。


    “也對,我這就迴去跟公子說,我家公子海量,早上起來就在問呢。”六兒先走了,希望方禮看在心情好的份上就放過他。


    張楚楚繼續舉牌子揮舞,吆喝著賣麵,秋天最適合站在外麵招唿人來吃麵了,張瑩瑩母女被收押,這可是比什麽事情都美的啊。


    方府來賀喜的人都散了,方老爺喝了好多杯,他沒有考中舉人,但是兒子考中了。等去會試後,就能給家裏開枝散葉了。


    “老爺。”方夫人端了一碗醒酒茶進來,端著給方老爺喝,一把年紀了還喝這麽多,真不怕中風啊。


    “我的兒啊,總算是為方家光耀門楣了。”方老爺又開始傻笑,還想出去跑幾圈。


    “我的好老爺啊,你就悠著點吧,知道當初沒中舉心裏不高興。但是禮兒這才中了舉人,又不是進士,要是明年真的中進士了,你不得笑得暈過去啊。”


    “哈哈,我高興的除了這一點,還有書齋呢。當初還好我有遠見,好多考中的人,都想來書齋看看呢。”


    “以後就分出去,當成咱們方家的風水寶地,以後每逢過年都給供起來。”


    “分出去幹嘛?”方老爺說她小家子心眼,叫方夫人坐好,跟她慢慢說,“夫人啊,咱們家裏的書齋,一起讀書的三個人都中舉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


    再加上燕王打了勝仗,還給了他們嘉獎,我派人去打聽過了,三家人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要是禮兒能考中,這塊地,就做成廟,以後,就是他們成名的起源地了。”


    “弄廟做什麽啊?我們家裏又不去拜神。”


    “說你見識不遠,你還不相信。”方老爺笑得都要打飽嗝了,讓方夫人湊過去才說話,“你忘記了,我們今年做買賣這麽順,山神可是大頭啊。”


    “這事我怎麽總是忘記,每次都和楚丫頭接頭,完全想不起來山神的事情。還真別說,咱們家的買賣,確實靠著這個起來的,我去安排,豎一個金身。”


    “金身太俗了,心誠則靈,我們就拿家裏的石頭來雕刻,這個需要點時間,讓工匠們精雕細琢,這樣才更好。”


    “有道理,我這就去安排。”方夫人先讓方老爺畫山神的樣子,她派人去準備,等時機到了,再把廟給改了,放上雕塑。


    書齋,方禮揉著有點難受的太陽穴,高朋滿座散盡後,就像是經曆一場們似的。他都沒有想到以前對他不理不睬的人,都能來祝賀,還不如在書齋讀書來的輕巧。


    “公子。”六兒跑進來,把張楚楚說的話都講了一遍,方禮眉頭就皺起來了,“小的真的問清楚了,張公子實在不在,昨晚就走了。”


    “大晚上怎麽巧?他認識什麽朋友我能不知道啊?”方禮拍了下桌子,讓六兒去問問裴公子的下落。


    “哎喲,公子,裴姓的人很多,上到皇宮的娘娘們,下到平民百姓,我要去哪裏查啊?”


    “也是,你的腦子讀三字經都不夠。”方禮喝了杯冷茶醒醒腦子,“周大哥在府裏嗎?他認識的人多,要他幫忙打聽。”


    “我說公子,張公子明天就迴來了,偶爾休息幾天,也是可以的。”


    “你先去叫人給我煮山楂蓮子湯來,其他就別管了。”


    “誒。”六兒抓著後腦勺出門去,他還是不明白,他家公子在煩惱什麽呢。


    玲瓏端著湯進來,問六兒方禮的情況,就知道他要喝,一早就起來給他煮了。六兒都要對玲瓏五體投地了,真是他們家未來的婆婆接班人,對方禮真的是太了解了。


    “禮哥。”玲瓏讓六兒去幫忙院子裏澆花,今年要給方禮辦賞菊詩會,讓他好好去考試,不能馬虎了。


    “你昨晚睡得晚,怎麽就起來了?”方禮抱著書,一臉的不高興,就差把書給擰掉。


    “每次喝了酒都要喝的,就算你海量也不能這麽猛喝呀。”玲瓏搬了凳子坐著,舀了下湯,再遞過去給方禮吃,“早上還是喝點暖和的,下午要是胃口不舒服,就給你做成冰鎮的。”


    “還是玲瓏對我好。”方禮邊喝邊跟她說昨晚的事情,每一樣都是抱怨,都有點厭棄讀書了。


    “你要是不去考試,就跟著我去做買賣。其實我覺得吧,不管以後你去仕途,還是在家裏跟著我們圍著茶米油鹽轉,道理都是一樣的。”


    “哪裏一樣了,你們女人就是喜歡一堆珠玉寶石,我們男人想的事情就要多一點。”


    “禮哥。”玲瓏拿著絹扇給他扇風,“我們小時候青梅竹馬,你什麽心思,沒人比我更了解了。當時你到處玩,幸好去年和張家公子認識,知道你不喜歡虛與委蛇的人。但是,我們認識的人,又不是隻有一部分,而是很多。如今你考中了,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讓我去京城考試,我沒有心思啊。”


    “我聽說張公子昨夜跟著別人跑了,要是他去了京城,人更多。到時候萬一出來個喜歡人的,以後書齋就不能聚集三個讀書人了。”


    “你胡說,他那種小家子氣,哪裏有人喜歡!”


    “誒~女兒家喜歡男人的特點多了,隻要有點錢財權勢,一窩蜂的往上衝。你還拿他當弟弟看待呢,要是被女人們帶壞了,到時候你們考試結束,一起考中了做了官,等老了以後衣錦還鄉,書齋還在,人就不在了。”


    方禮轉頭去看她,漂亮的眼眸垂著。玲瓏又去他耳邊說了些話,方禮馬上就抱著書去方府,讓她跟玉蓮去講閨房話,他找周鵬說話,至少能幫忙點撥。


    大牢內,張瑩瑩抱著頭啼哭,“爹啊!爹!睜開眼看看吧,奶奶欺負我和娘,連門都不給進,還送我們進監獄啊。”


    趙佳也是哭得不行,著涼了藥都不能吃,她千求萬求,總算能喝一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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