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哭得特別委屈,他們冒著雪出門,大早上天不亮就起來了,賺的都是辛苦錢,憑什麽給他們分。


    劉嫂子不依不饒,硬是說聽到了,張毅讓她拿出來證據,不要冤枉人。


    “四丫,你剛才在村口哭,你說看到了沒有?”


    劉嫂子提著四丫出來,換做平日,看都不看一眼的。四丫臉上還有淚痕,她光顧著哭,哪裏知道他們背著什麽。


    “我,我哭我的,不知道!”四丫哼了一聲,故意朝三丫那邊走去,靠近的時候,一巴掌打得響亮。


    三丫摸著臉,兩腳就踹四丫去地上,拿雪砸:“臭東西,全身髒兮兮的,手腳光知道去地上滾,想要睡我和二姐辛苦鋪的小床,呸!趕上去我就踢飛你!”


    二丫拉著三丫走,她們幾個這麽一鬧,村長就找到借口了,趁大家都不說話,讓劉嫂子拿出來證人。


    “要什麽證人,我們進去搜,絕對能搜得到。”


    “你是府衙嗎?是當官的人嗎?要是敢不經過我們家允許就進屋搜,我們馬上去鎮上報官,讓你過年在大牢裏過!”


    張毅脾氣上來了,唬得劉嫂子擔心真被送官查辦。邊上的人害怕,村長幫著說話,他們才不歡而散。


    四丫倒在雪地裏,身上涼得不行,還等著大丫來拉她呢,迴頭一看,就剩柱子站著和村長說話,連忙爬起來小跑著迴去。


    張楚楚見到那群醜娃娃還盯著院子看,讓王庭堅和南瓜去玩雪,故意把雪丟去他們身上,讓他們繼續看。


    “啊呀,凍死我了,我要迴家去烤火!”


    幾個女娃娃被打了滿身的雪,又拚不過王庭堅和南瓜的手速,又是跳腳又是發抖的,三三兩兩的走了。躲著的農婦們見家裏的孩子不爭氣,隻好灰溜溜的迴去。


    吳青果這才鬆口氣,問村長要不要進去坐坐,村長還有事情要辦呢,哪裏有空在外麵閑逛,叫上柱子就走了。


    “奶奶,我肚子難受,快開門我想去茅房~”張楚楚揉著肚子,那群醜娃一點都不留情的,下迴她找個機會打迴來。


    “這群下手重的小混蛋,我們快進屋去。”吳青果把鎖打開,大夥兒一起進屋,張楚楚直奔茅房。


    月花順勢跟著進去,這個院子算是好看的了,又整齊又幹淨,進來還有木香氣。林春花本來想讓月花迴去的,隻是剛才月花扛著棍子過來,那些人才閃開的。


    “奶奶~”南瓜覺得他做錯了,要不是他們在屋裏說話被聽去了,也不會有這個事情。


    “小南瓜,這事情又不怪你,我們辛苦去鎮上給別人家做活兒,掙一兩個錢過年。她們懶不知道出門找活兒幹,就知道要吃要喝。”


    吳青果先插話,她發現月花也來了,不能說露嘴。林春花抱著南瓜坐在小凳子上,跟他說都是村子的人想偷懶,不關他們的事情。


    “就是嘛,大娘小娘,這是村子裏的人想要訛詐,咱們不能順他們的心。”


    月花接話過去說,她得多刷些好感,讓張家的人知道,她是能做事情的,這樣就能留在這裏啦。


    “月花,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你家住在哪裏啊,我們送你迴家的時候,順便給家裏人送點東西。”


    吳青果說得更直白,月花十三歲就知道想和張毅攀親,不是她勢利眼,是月花搭不上。張毅就要考試了,考不上有會尋個好人家的姑娘,月花是童養媳,張家不會要的。


    月花眼淚馬上就出來了,哭得肩膀都在抖,抹著眼淚抽氣,擺弄著腳:“小娘,我,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做活兒,給口吃的就好,我迴家會被賣的。”


    王庭堅皺著眉頭看她哭得眼淚鼻涕掉,都背地裏打聽張毅了,明明是看上這家人,還說留下來做事情。南瓜不知道怎麽迴事,緊抱著王庭堅的胳膊不放。


    吳青果和林春花對看了一眼,隻能先安慰月花別哭。張楚楚摸著大肚子在院子吸氣,總算是舒服多了,這個肚子就是累贅,跟個皮球似的。


    “奶奶,誰在哭啊?大白天的哭啥。”張楚楚聽到聲音就進屋去了,見到月花在哭。


    “楚楚,快進來烤火,大冷天的別著涼了。”


    吳青果招唿著張楚楚過去,讓她坐在麵前,張毅本來想去讀書的,這個場麵他也走不開。月花見他們都在看自己,連忙抹眼淚,抽著氣等著張家說留下她的話。


    吳青果先開口問,“大嫂子,你們家裏需要人做活兒嗎?我家裏事情少,就是三個小的,小毅長大了,屋裏不能有大姑娘的。”


    “月花暫時可以住在我們家,但是我女兒過年不知道要不要來,屋裏小就是麻煩啊。”


    “這樣,我們先送月花迴去吧,咱們過得也不富裕啊,小毅要考試我們要準備盤纏,不能讓他餓著肚子去鄉裏考試吧。”


    “也好,月花,你家住在哪裏?我們確實過得不好,你先迴家去看看。”


    吳青果和林春花唱完雙簧,這才問月花,月花哪裏肯走,她都看到了,吳青果迴來的時候,背著那麽多好東西,張楚楚背上的一個盒子她去鎮上見到過,很貴的。


    “大娘,你們就留下我吧,我家裏收了五十文,又拿了一袋米,將我賣給李大哥。要是迴去了,我哪裏會有活口。”


    月花跪著磕頭,又是嚎又是發抖的,樣子超級可憐,迴去就是死路一條,她才十三歲,能吃多少東西,個子就比張楚楚高一些,哪裏就是大姑娘了。


    張楚楚摸著大肚子,這個場麵真是悲慘,她不好說話,家裏過上點好日子,村裏人都想分好東西。月花肯定是見到他們背的東西,才說要留下來的,好日子誰不想過啊。


    張毅剛要說話,被吳青果瞪了一眼,這才不講了。南瓜恨自己話多,讓劉麻子聽到他們賺的錢,現在不敢多嘴。


    林春花去扶著月花起來,誰叫她們話多,隻好暫時收留著。吳青果讓她們先迴去,屋裏還有事情要做,月花心裏恨啊,她在村子算是美人了,怎麽張家就不喜歡她呢?難道是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或者是身上沒有洗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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