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薛重光見她慢慢的好了起來,也就放寬了她看孩子的時間,她坐月子足不出戶,每日逗逗兒子,吃了睡,睡了玩,不用吃藥了之後,她還會喂一喂孩子。


    在這樣悠閑的日子裏,除夕也到了,因為芳華還在坐月子,府裏所有的事宜都交給了張嬤嬤,還有長史大人去打理。


    臘月二十六日,宮裏本應該封筆,各個衙門開始放假的,但今年卻沒有。


    薛重光每日忙的幾乎腳不沾地,芳華在清希的嘴裏知道原來朝上發生了大事,自從封了閑王之後就如隱形人一般的大皇子爆出和人私下裏做了很多的小動作。


    這次牽連的人很廣,宗室裏的親王,郡王,還有好幾個大臣都被人彈劾。


    接連幾天都傳出有哪位官員被禦史彈劾,被刑部關押,又有大理寺介入,朝中各個黨派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侵軋。


    芳華這個時候就無比的擔心薛重光會被人陷害,就算沒錯也能揪點錯出來。


    可能是思慮過多,原本生產後有點小肉肉的芳華瘦了下去。


    薛重光再忙,每日還是會準時迴家陪著妻兒,發現芳華瘦下去之後,麵上沒說什麽,但是芳華發現,清希不再和她說起朝堂的事情,任她如何的問,所有人都閉口不談。


    這讓她磨著後槽牙,醞釀著狠意,準備等著薛重光迴來磨牙霍霍向手臂,被瞞著的感覺真的不好。


    除夕夜的宮宴因為芳華在坐月子,沒有進宮去參加,薛重光也早早的從宮裏出來,陪著芳華守夜。


    隻見薛重光興衝衝的對她說,「芳兒,等天暖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去封地了,到時候我們慢慢的走,我帶你四處看看,那時天氣暖和,孩子也能受得住。」


    芳華撲到他懷裏,迭聲問,「真的嗎?真的嗎?」


    她從他懷裏站起來,把薛小呆抱了起來,「小呆,我們馬上就要去新地方了,你開心不開心?」


    薛小呆手揮舞了幾下,吐了幾個泡泡。


    芳華推了推薛重光,「兒子能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呢。」


    薛重光嗤笑,滿月都還沒滿月,怎麽可能聽得懂?果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不過,等到他試過了之後,臉色變了變,薛小呆太古怪了……


    薛小呆確實有問題,因為他能聽懂他爹娘說的話。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從二十歲又迴到了嬰兒時期,不過,他很慶幸他再次迴到了嬰兒時期。


    這樣,他終於看到了他的娘親。


    在前麵那個二十年裏,生他的時候娘親難產昏迷後再也沒醒來。


    娘親一死,父王就清心寡欲,宛如苦行僧,沒有再娶,王府內院沒有一個女人,他常常想,如果不是有他在,估計父王肯定會再次做迴他的和尚大師吧。


    他是唯一的嫡子,一出生就被立為王府世子。


    他很小的時候看到別人都有娘,就問過父王,為什麽他沒有,父王從來默不作聲。


    雖然他父王對他無微不至的關照,有時候還會帶他出去體驗各地的風土人情。


    但他知道,他一點都不喜歡他,無論他多麽拚命的學習,努力的討好,可他父王隻是撫摸著他的腦袋,然後長長的歎息一聲。


    端寧姑姑和英王兄都說是因為父王怕觸景生情,看見他就會想起他的娘親。


    薛小呆不相信,他不覺得那是傷感,那應該是恨。


    恨他的出生,恨他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卻又因為他是他心愛的女人生出來的,留給他唯一的兒子,不得不照顧他。


    所以,長大以後,他越發叛逆,父子兩並不輕易見麵說話,父王給他安排什麽,他就偏偏不同意,要和他作對。


    可薛小呆萬萬沒想到,他隻不過睡一覺,醒過來,又變成了一個小嬰兒。


    而這個時候,他娘還活著,他爹還是一個正常人。


    雖然薛小呆出生後就沒見過娘親,但這不表示他認不出他。


    他曾經有一次進過父王的書房,一推開門,裏麵掛滿了他娘的畫像,各種姿態,密密麻麻,雖然他爹的畫技超好,很傳神,但他不覺得溫馨,隻覺得恐怖。


    他覺得他爹是個超級變態的神經病。


    到了後麵幾年,他爹已經開始穿上僧袍,吃齋念佛,隻差剃度出家,在他迴來的前幾天,他才知道他曾是聞名天下的‘唯心大師」。


    托那些畫像的福,他一眼就認出了娘親,她把他抱在懷裏,正溫柔的喂他母乳。


    他呆呆的看著娘親溫柔的看著自己,還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真香,原來這就是娘的味道。


    對於娘親親自喂養,薛小呆覺得好羞恥,可他不得不吃,他一個沒滿月的小嬰兒,不吃這個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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