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狐疑的看著他,道,「那今天喂了,等到我身體好了再喂好不好?」


    薛重光滯了下,意味不明的說,「再說吧。」


    芳華想著,能喂一次,肯定能喂第二次,她讓人打來水,擦幹淨後,接過薛重光從隔壁房間抱過來的孩子,側身躺下。


    等到喂飽了孩子,芳華眼巴巴的看這奶娘把小團子抱走,靠在靠枕上,確實,這次生產時遭了罪,元氣大傷,要養很久才能養迴來。


    芳華坐在床上整理衣裳,抬頭看著坐在床前的男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呆滯的看著他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她推開他,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迴過神來,薛重光已經掀開被子,幫她擦身體了……


    完了拿了套幹淨的裏衣幫她換上。


    芳華機械的看著他做這一切,等到清歡把藥端進來後,隻見薛重光端著藥碗,吹了吹,對她說,「良藥苦口,這兩天不隻你喝了,我也陪著你喝。」


    說完朝她笑的意味深長


    「……」所以說,在她昏睡的這幾天,這位王爺不但嘴對嘴的喂她喝藥,還事必躬親的幫她擦身子,換衣服這些瑣碎的事情……


    她抓過藥碗一口把藥給喝了,然後臉皺的和苦瓜一樣,這肯定不是薛重光開的藥方,他開的藥方不會這樣的難喝。


    「這是太醫開的。」薛重光摸摸她的臉,柔聲說,「你身子還很虛,繼續休息吧,養好身子才有精神。」


    芳華聽話的躺了下去,蓋好被子,見他坐在床邊,忍不住勾了勾他的手,「我會好好休息的,身子也很快會好的。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在夢裏一起做噩夢呢。」


    薛重光這兩天肯定也沒睡好,眼下發青,頭發亂糟糟的,胡子也沒刮幹淨。


    薛重光依言躺下,將她摟在懷裏,另一隻手與她的手握在一起,指尖微涼。摸著她柔軟的手心,他嚴重的冷意漸深,恨不能把所有敢傷害她的人都弄死。


    芳華迴手抱著他的腰,鼻尖縈繞的都是他身上獨特的味道,整顆心都平靜了下來。


    原來,這個懷抱才是她真正平靜的地方,和夢裏那花海完全不一樣。


    「重光,你幾天沒休息了?」芳華縮在薛重光的懷裏,問他。


    「有休息。」他揉著她的手,認真的迴到。


    芳華才不相信他有休息,如果有休息的話,怎麽一副邋遢樣?


    她推了推他,「你也去休息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眼底下的青黑了,我心疼。」


    她身上沒有洗過,味很重,怕熏著他了。


    「你睡了我再去睡。」他握著她的手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芳華心酸,她沒有抬頭看他的臉,為自己在夢裏竟然忘了他而難過。


    「重光,我昏迷的那兩日,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我夢到了從前的自己,她讓我留在那片花海裏陪她,我竟然心動了……」


    那隻握著的手緊了緊,讓她吃痛。


    「後來,她又把我推了迴來,說我們是佛前的那朵兩生花,彼此相連,缺一不可……」


    薛重光溫柔的說,「那我該好好的感謝她呢。」


    「是啊,她說你和兒子在等我,我聽了她的話,果然就聽到兒子在哭,還有你……」


    「我錯了。我不該忘記你,想要丟下你……」


    「沒事,你現在不是在我身邊嗎?」


    等到她入睡後,攬著她的男人低首在她臉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感受到那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唿了一口氣,然後麵貼麵的和她一起入睡,彼此的唿吸纏繞在一起,直到不分你我。


    ……


    嚴素素躺在破院子裏,滿腹委屈,惶恐的看著來探望她的老夫人和嚴三夫人,三人都哭成了一個淚人。


    哭著哭著,嚴素素央求老夫人幫她求情,她不想離開莊子,她已經十六了,再去莊子,就成老姑娘了。


    嚴三夫人還不知道嚴素素這次去莊子上就永遠迴不來了,可老夫人是知道的,她不敢說出來。


    半響沒等到兩人的迴答,嚴素素心都涼了,「你們都不幫我,你們一個是我祖母,一個還是我娘,你們怎麽可以不管我。」


    老夫人哭的都要昏厥過去了,嚴三夫人一邊哭,一邊說,「都是娘的錯,娘陪你一起去莊子上,去照顧你好不好?」


    嚴素素揮舞著雙手,拍著床榻大叫,「我要你去幹什麽?你有什麽用?除了給我做點衣服,送點吃的,還能幹什麽?」


    她撲在被子上,放聲大哭。


    隻是,還沒等她的傷好,就被慶遠侯送到了偏遠的莊子裏去了,嚴三夫人果真跟著一起去照顧莊子裏照顧嚴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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