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擺上了之後,夫妻倆相對而坐,誰知道芳華剛剛舉起筷子,準備吃薛重光給她夾的蝦仁,隻覺得肚子裏一陣翻騰,然後,一聲響,有一種似有若無的氣味縈繞在屋子裏。


    最近這段時間,芳華經常這樣無意識的放屁,不過,當著薛重光的麵,還是在飯桌上,這是第一次。


    清瑤雖然來的晚,卻是反映最快的,她跪了下去,告罪,「奴婢失儀,請主子責罰。」


    薛重光自然是明白是怎麽迴事的,他是一個醫者,還是芳華最親近的人,兩人睡在一個被窩也不是沒發生過。


    他揮揮手,讓清瑤起來,繼續吃飯。


    飯用到一半的時候,芳華又來了一下。


    這下是清歡跪了下去,道,「奴婢失儀,請主子責罰。」


    芳華羞窘的麵色通紅,胃口全無,感情再好,這樣的事情,她還是不好意思。


    薛重光慢條斯理,優雅地吃著飯,見芳華放下筷子,他一邊吃飯,一邊運氣,氣沉丹田,然後他輕輕的抬了抬臀部,聽到‘噗’的一聲響,優雅高貴的端王爺高調的放了個屁。


    芳華張著嘴看著他,清歡幾個也是抿著唇垂下了頭。


    薛重光放下筷子,用棉帕擦了擦嘴,慢悠悠的說,「別一頓飯下來,幾個丫頭都要跪一遍,不就是放屁嘛,誰沒有過?


    這是好事,能夠放屁說明你的脾胃良好,如果你脹氣憋悶才壞了呢,說明脾虛,那養才不排不出氣,你別憋著了,小心傷了身體。


    再說,我眼角掛著眼屎的時候你不是也看過嗎?你嫌棄過我嗎?我都沒有不好意思……」


    芳華頓時鼻子一酸,眼睛酸痛起來,這個男人,強勢的對他說要娶她,和她一起跳崖,什麽都為她做過,當年齡慢慢老去的時候,那些浪漫的事情都慢慢的消失在記憶裏。


    芳華卻怎麽也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人,怕她羞惱,而陪著她一起放屁,用他獨有的,簡單的,直接的,蠻橫的方式來愛她。


    慢慢的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芳華的肚子越來越大,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翻身都困難的時候,腳抽筋的時候,她睡的迷迷糊糊醒來,總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幫她翻身,按摩腿。


    自從有一次因為半夜腿抽筋醒來,她摸索著爬起來,差點摔倒在地上,將薛重光嚇過一迴後,後來隻要她有點什麽東京,他都會比她更快一步醒來,然後圍著她團團轉。


    芳華總是擔心他,心疼他,他白天要去衙門,晚上還要守著自己,身體會受不了。


    可薛重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像個沒事人一樣。


    上次慶遠侯府辦的認親宴因為嚴素素給破壞了,之後嚴二爺一如既往的住到了王府,老夫人幾次讓他迴去,他也沒迴去。


    慶遠侯親自選了日子,告訴芳華,說已經把她記到族譜裏,如果身子允許,讓她迴去給祖宗上柱香。


    嚴二爺收到消息顛顛的來看芳華,看到嚴二爺那急切的眼神,芳華不忍心打擊他,於是答應和嚴二爺迴去上香,並叫了嚴二爺「爹。」


    當時嚴二爺紅了眼眶,嘴唇顫抖著,看著芳華,兩隻手不斷的搓來搓去,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芳華大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嚴二爺對她是真的很好,既然決定要認,也不用扭扭捏捏了,扭捏不是她的風格。


    嚴二爺大手一抹眼淚,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朗聲的笑了起來,想起了阮氏,如果,她看到這些該會如何的高興啊,可惜,她永遠都看不到。


    薛重光要上朝,芳華跟著嚴二爺去了侯府,趁她現在肚子不是特別大,索性把儀式補全了,等到過段時間,孩子生了,要做月子,要看孩子,到時候又不知道何時才能有空。


    到了慶遠侯府,嚴二爺牽著芳華的手,一步步走進慶遠侯府的祠堂,帶著芳華給祖宗上香,並代替芳華給祖宗磕頭。


    等到領她出來的時候,一一給芳華介紹了嚴家的長輩。


    芳華被他領著一路走下來,她知道嚴二爺的意思,這是在告訴別人,她是他嚴爍的女兒,她自此名字改為嚴芳華。


    雖然,她是端王妃,但很多人對於她的出生有詬病,此刻,嚴二爺用他的方式告訴眾人,他對她的看中,如果誰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他嚴爍。


    芳華跟著嚴二爺,聽他介紹長輩,介紹到最後一個嚴家的長輩時,是嚴家兄弟的三叔父,芳華應該叫叔公,這個三叔公和嚴二爺的父親曾有過齷齪。


    隻見三叔公睜著那渾濁的眼睛看著芳華,上下大量了一番,顫巍巍的道,


    「阿爍,雖然,我和你父親當年不合過,你要認女兒,我們管不著,現在是你兄弟掌家,要把她的名字記入族譜,我們也阻攔不了,但是,你願意亂認,我們卻不願意,你被認人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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