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達生教授,步達生夫人,請坐。”這時,管家請一對白人夫妻入座李康平這桌。


    步達生教授臉型尖瘦,戴著圓眼鏡。步達生夫人穿著一套淡綠色長裙,戴一頂鮮花裝飾的大圓帽。


    李康平、蘇菲在觀察同桌的這對中年夫妻,步達生夫婦亦在打量這對年輕男女。


    “.李博士。”


    “蘇菲·布法羅小姐。”


    “步達生教授。”


    “步達生夫人。”


    四人自報家門,相互握手問候。


    “李博士,我發誓我見過你,在報紙上。沒錯,你就是那位‘電視之父’李博士,你發明了電視直播!”步達生夫人興奮的說。


    “電視直播,多麽了不起的發明啊。”步達生教授讚歎道,他又說:“當然了,我對電視直播的了解十分有限,我剛從中國迴來,我很遺憾的錯過了轟動全紐約的電視公演。”


    “更加隆重的電視公演會在加州進行,如果步達生教授是從加州登船去中國,或許你能看到加州的電視公演。美麗的蘇菲,她將從紐約直播到好萊塢。”李康平握住蘇菲的手,溫柔的撫摸。


    “我被李博士變成了電信號,我似乎掌握了瞬間移動幾千英裏的超能力。”蘇菲笑道。


    “我也想擁有這種超能力呢。”步達生夫人羨慕的說。


    四人談笑風生,氣氛比較融洽。


    賓客如數入座,主持人走上舞台,他說:“感謝洛克菲勒基金會舉辦這次派對,感謝金斯頓先生、金斯頓夫人的熱情好客,感謝各位的光臨!我們很榮幸的邀請到了紐約州參議員喬治·肯特先生,現在,請肯特參議員致辭,以及肯特夫人。”


    喬治·肯特參議員高大魁梧、風度翩翩,他有著一張典型的政客臉,英俊,穩重,始終掛著微笑。


    肯特參議員拉著他太太的手走到舞台前方,他高舉他的手和太太的手,全場爆發掌聲。


    隨即,肯特太太迴歸座位,肯特參議員踏上台階,移步至舞台中央。


    肯特參議員以不緊不慢的語速說道:“女士們,先生們,非常感謝。今天對我和妻子來說都是個高興的日子,我們與老朋友相聚,結識新朋友,還參與慶祝了一位年輕人的首次聖餐儀式。同時,我們要感謝這位孩子的家庭對本州的卓越貢獻。”


    頃刻,肯特參議員從西服背心的口袋裏取出一張支票?向台下眾人展示:“我手裏這張支票是捐給紐約州立大學的?這是一筆重要的捐款,捐款人署名是克裏斯托弗·弗雷德·金斯頓。這張支票由他父母簽署同意?我們應該認識一下他們。”


    肯特參議員做了個請的手勢:“羅格?艾琳,以及克裏斯托弗?請你們起立,讓大家認識你們。”


    金斯頓一家三口站了起來?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這一家三口?這是一種必要的儀式。


    “各位,請和我一起向這個偉大的家庭表達我們紐約州人最真摯的敬意!”肯特參議員帶頭鼓掌,台下掌聲雷鳴。


    肯特參議員提高了音量:“克裏斯托弗·弗雷德·金斯頓先生的這筆捐助資金,將會用於建設紐約州立大學在布法羅的分校?讓我們再次用掌聲感謝克裏斯托弗·弗雷德·金斯頓先生!”


    紐約州立大學並非一所大學?而是一個龐大的教育、科研體係。


    紐約州立大學的分校遍布紐約州各個城市,此時,在克裏斯托弗·弗雷德·金斯頓先生的慷慨資助下,紐約州立大學一定會被建設的更加美麗、先進。


    克裏斯托弗·弗雷德·金斯頓先生,他是一位剛剛參加了首次聖餐儀式的11歲男孩。


    感謝這位男孩的幫助?蘇菲老家的布法羅分校注入了新的活力。


    派對繼續進行,接下來是演講環節?確切的說,是醫學家演講環節。


    這些醫學家全都與北京協和醫學院有關?他們要麽是協和醫學院迴來度假、述職的醫學家,要麽是即將奔赴協和醫學院的醫學家。


    “我們希望在中國建立一所體現西方價值觀念和醫學水平的高等醫學機構?這就是北京協和醫學院。為了建設北京協和醫學院?洛克菲勒基金會投資了750萬美金---這隻是初期建設。1918年?北京協和醫學院的新校園建設完成,隨後的幾年,洛克菲勒基金會又陸續投入了幾百萬美金,使得北京協和醫學院以飛快的速度發展壯大。豪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北京協和醫學院在臨床醫學方麵的實力不遜於紐約州立大學。”


    “我們做過統計、估算,以中國四億人口計,如果想要每1000人裏有1名醫生,即便全中國所有醫學院都超負荷的擴大招生,也需要一個世紀以上的時間才能達成這個目標。想要解決中國眾多貧困人口的醫療問題,隻有依靠建立有效的基層衛生組織,在城市和農村廣泛開展公共衛生工作。”


    “而醫學院的任務就是培養高素質的醫學人才,去領導和指導這些基層工作的開展。所以,北京協和醫學院堅持重質量而不重數量、一點兒不心軟的淘汰不合格學生的製度。北京協和醫學院每年隻招收25位學生,學製是8年,每個學生擁有10張病床,可供學習和實習之用。我剛才說了,北京協和醫學院在臨床醫學教育方麵是很強的。現在,我們希望能夠在北京協和醫學院開拓基礎醫學的教育、研究工作……”


    衛格教授是位白人小老頭,他在1918年被洛克菲勒基金會派遣至北京協和醫學院任教。他在中國呆了五年,這是他去中國之後的首次返美述職。


    當然了,衛格教授應該是在幾天或者幾周前,在不公開的環境中,向基金會的管理層做過技術性較強的述職報告。


    今天安排在戶外的派對,更像是一種技術性不是那麽強的醫學科普演講。


    衛格教授不單單是向沒去過中國的美國人介紹北京協和醫學院有多麽厲害,他以北京協和醫學院為立足點,概括性的描述了全中國目前的醫療現狀,以及解決方案。


    洛克菲勒基金會,看上去他們真的是在全世界造福人類?


    隨後,由步達生教授上台演講。


    步達生教授是加拿大人,他於1919年赴北京協和醫學院任職,這也是他赴華之後的首次返美之旅。


    步達生教授說道:“經我們初步考察,華北地區有可能存在古人類的殘骸,甚至是完整的軀幹……”


    衛格教授建議增強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基礎醫學實力。


    步達生教授希望在華北地區啟動“古人類殘骸考古項目”。


    這些項目都得花錢,這筆錢當然由洛克菲勒基金會提供。


    聽著這些來自北京的醫學家們的演講,李康平心情很複雜。


    然而李康平不能讓這種複雜情緒影響他的工作,否則他在美國及全球範圍內的不少工作無法順利推進。


    雖然李康平是中國人,但北京協和醫學院跟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那麽金斯頓為啥要邀請李康平參加這次派對?


    李康平也不曉得具體原因,反正既來之則安之,該社交社交,該咋地咋地。


    醫學家們的演講結束了,樂隊演奏音樂。第一支舞曲,李康平邀請蘇菲共舞。


    李康平和蘇菲跳了三支舞曲。


    剩餘的舞曲,李康平可以選擇別的舞伴,蘇菲也是如此。


    李康平不再邀請新的舞伴,他與來賓們互換名片,擴大人際關係網絡。


    “李博士,單獨聊聊。”金斯頓端著香檳杯走了過來。


    隨即,金斯頓帶著李康平進入中世紀風格城堡主體建築的內部,兩人穿過音樂廳和王政複辟時期樣式的客廳,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


    房間裏鋪滿了酒紅色和深藍色的綢緞,擺滿了五彩繽紛的鮮花,在這種香豔且昂貴的環境中,有四個人圍坐一桌堆砌象牙小磚頭,麻將桌旁矗立一件直放式收音機。


    直放式收音機正在播放“棒球世界係列賽”的直播,紐約洋基vs匹茲堡海盜。


    打扮得體講究的女士們和先生們一邊聽收音機直播,一邊摸牌丟牌,並在一局結束後記錄分數。這已成為美國上流社會的潮流。


    “上次你說的那個假想儀器的名字太過拗口,所以,我簡稱為‘分子醫學儀器’。”金斯頓說道,“李博士,你剛才聽見了醫學家們的演講,發展基礎醫學,或者挖掘古人類遺骸,關於這些科學項目,醫學家們沒有給出十分具體的技術細節,但他們描述了整體構思和比較完善的規劃。關於‘分子醫學儀器’,我希望你也能這麽做。”


    “金斯頓先生,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需要時間。”李康平解釋道,並利用餘光掃視不遠處的收音機和麻將桌。


    “是的,這需要時間,而我可以等待,不過請不要讓我等的太久,因為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一個很有耐心得人。”金斯頓先生亦望向收音機和麻將桌,他說:“李博士,你在現場看過棒球世界係列賽嗎?你知道嗎,棒球世界賽是我熱愛這個國家的原因之一。”


    “李博士,我也知道,你在布朗克斯有一家麻將公司---它是美國第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麻將公司,赫拉牌麻將,你值得擁有,是它嗎?”


    “沒錯,是它。”


    “可惜的是,你們的麻將似乎並未在長島打開銷路,因為長島居民更喜歡象牙麻將。實際上,我也是一位麻將愛好者,現在,我們不談技術和生意,我們隻打麻將。”


    金斯頓、李康平走到麻將桌邊,兩位男士麻友起身讓出座位。


    “.李博士,電視之父,赫拉麻將公司的擁有者,他還有個頭銜是‘美國麻將之父’。”金斯頓向眾人介紹李康平。


    “伊麗莎白·戈登夫人。”她是一位褐色頭發的中年女性。


    “勞拉·洛克菲勒小姐。”她是一位金棕色頭發的年輕姑娘。


    “女士們,下午好。”李康平致以問候,他說:“看來這是賴子玩法?”


    “是的,賴子玩法,很刺激。”勞拉·洛克菲勒小姐熟練的拋出骰子,隨機確定這局的賴子是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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