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盯著人家腿看?怎麽,起色心了?”


    綠毛輕佻的衝著裴緣希吹著口哨,經過的女學生都低著頭,加快了腳步,嘴裏還在聊著的話題都不約而同停止了。


    雖然這所學校的確異類非常多,她們的父母也都是小有背景和地位的,但是從小良好的教養告訴她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同的人,是不適合交朋友的。


    裴緣希迴頭往大樹下看了一眼,又向路邊裴淺辰的方向看了一眼,拳頭微微攥緊。


    最終轉過頭,飛速的小跑進了學校。


    裴淺辰抬眼看了一眼那離去的身影,雙手插在兜裏,向大樹下走去。


    段瀧瀟停好車,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綠毛嘴裏的口哨聲還在噓噓的吹著,眼神從白腿上移到了眼前的裴淺辰身上。


    “瞅個der!”


    柳澈聽到綠毛嘴裏的渾話,又抬眼看著裴淺辰素白的臉和他身後麵無表情的一身白的段瀧瀟。


    沒有阻止綠毛挑事的行為。


    “如果不是垃圾臭氣熏人,誰會瞅垃圾呢?”


    裴淺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短袖,在頗為幹淨的衣服上拍了拍灰。


    “日尼瑪,你敢罵我?”綠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胳膊一掄就往裴淺辰臉上打。


    裴淺辰隨手握住那瘦猴般的爪子,用力在他虎口處一捏,嘎吱的骨頭摩擦的聲音傳來。


    “臥槽!”綠毛臉瞬間扭曲了一下,他感覺手快廢了,咬著牙使勁把手抽了迴來。


    他揉著手,恨恨的盯著裴淺辰,一路小跑到柳澈跟前。


    “澈哥,這小子太猖狂了,要不咱們找人教訓教訓他?”


    “不去,”


    柳澈說。


    他不傻,這賊小子自己打輸了丟人,就想讓他一起帶人十幾個打一個?


    他丟不起這人。


    自己丟的臉不自己找迴來,那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澈哥...”綠毛這時候有點求人的意思,他臉上實在掛不住,用自己和柳澈的兄弟情在心裏做了個賭,要是他真不管,以後他綠毛也沒必要跟著他混了。


    柳澈又吸了口煙,拿著煙的那隻手搭在另一隻手上,看著裴淺辰和段瀧瀟從麵前走過去,沉默了一陣。


    “站住。”


    裴淺辰他們都快進了學校,才聽到柳澈的聲音。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忽略那兩個字,踏進了學校的大門。


    “草。”


    柳澈猛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拿腳碾滅。


    “哥,這小子可是連你都不怕了,就這麽放著他囂張,恐怕以後整個渝州都是他地盤。”


    綠毛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事以後找機會說,沒看他進了學校?”


    柳澈沒有表示出很憤怒的樣子,又低頭碾了碾已經碎成渣的煙頭,走進了學校。


    不論勢力多大,都不能在學校鬧事,這是規矩。


    綠毛喪氣得吹了聲口哨,又轉身向跟學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上課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心情問題,心情好了逃課慶祝下,心情不好了幹脆不上課。


    柳澈也想那麽灑脫,誰讓他還有個身兼學生會副會長還是舞蹈社社長的妹妹呢。


    作為嫡親家屬的他,自然會被她拿來“開刀”當個範例。


    裴淺辰他們一進班級,就看到黑板上不知道誰用白色粉筆加粗的寫了三個大字。


    殺人犯。


    班級裏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都低著頭,不敢看周圍,平時一進去就跟菜市場打折現場的吵鬧,也消失不見了。


    整個屋子都呈現著死亡一般得寂靜。


    環顧教室一周,二十多個桌椅,每一個上麵都貼上一個大紅紙。


    裴淺辰過去看,抬起那快要拖到地上的紙,上麵是一個死字。


    幸虧安苒老師沒來。


    他鬆了口氣,不知道在慶幸什麽,說到底她即使現在看不到這些,難道以後不會有人找她的麻煩嗎?


    “貳壹爸媽幹的?”


    段瀧瀟說。


    能這麽大張旗鼓得把這種玩意兒送來學校的,肯定是學校有關的人,最近也就貳壹那件事跟這字的意思有關,不然誰沒事閑的做這種喪氣得事情。


    “嗯,先處理了吧,讓學校的人看到了,麻煩的還是安苒老師。”


    裴淺辰一邊說,伸手扯掉了一張紅紙。


    抬腿踢了一腳旁邊的座位,看著那一個如熊般壯實的脊背,可頭卻比鴕鳥還會縮地的不知名物體,說:“肖陣陣,別膽小了,起來幫忙。”


    “這...這不會犯忌諱吧。”


    鴕鳥抬了頭,眉毛皺成了八字形,苦大情仇的甚至讓裴淺辰覺得這是在辦一件要命的事兒。


    一把就把扯下來的紅紙按在他臉上使勁的蹭,“你已經犯忌諱了,要麽跟我一起收拾,要麽滾出去當膽小鬼。”


    肖陣陣胡亂的擺手把紙撕碎,眼角竟然急出了眼淚,抽著鼻子,一抖一抖的跟在裴淺辰屁股後麵撕紙。


    “辰兒我告訴你,我要是晚上出了啥事,都怨你!我爹媽就我這麽一個兒子,我出了事他們咋整啊!”


    肖陣陣每撕一下紙,就氣憤的說一句,路過段瀧瀟身邊又退了迴去,指著他對裴淺辰說:“不是,他怎麽不動,你光讓我一個人碰這些要命的東西,咋滴他是你寶貝兒啊,你還捧著。”


    “能不能行,你要是少說點話,早幹完了。”裴淺辰煩躁的迴頭,看著那邊沒事人兒似的段瀧瀟,說:“我跟他不熟,指使不了他,你幹你的。”


    這話段瀧瀟不服氣了,親都親了怎麽能賴賬?


    “熟得很,”他一把抓過肖陣陣手裏的紙,瞪了一眼裴淺辰,埋頭開始苦幹。


    裴淺辰翹起了嘴角,看著肖陣陣的苦臉說:“行了,有人替你了,歇著吧。”


    “好兄弟!”


    肖陣陣嘿嘿一笑,咧著大牙拍了拍裴淺辰的肩頭,蹦躂著出去打籃球了。


    段瀧瀟對於自己上了當,變成了勞動力的事沒有多在乎,而是用冷眼掃了一圈周圍剩下的幾個人,他們立馬識趣的跑了出去。


    整個教室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隻有風聲輕微的扇動窗簾,段瀧瀟扯下最後一張紙,看了一眼裴淺辰,他在黑板上擦那大大的白色字。


    他走到門口,兩邊看了眼,沒有人,迴身啪的一聲就把門拍上,手指一擰,從裏麵鎖上了。


    “你有病啊,鎖門幹嘛。”


    裴淺辰聽到聲音,就看見段瀧瀟靠在門上,黑板也不擦了,下去想把門打開。


    “好狗不擋道。”


    裴淺辰看著賴在門口不走的段瀧瀟,於是忍不住上手,使勁扒拉著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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