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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中的議論戛然而止,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正是臨江武社的副社長許知秋,他帶著七八個人雙手環胸而抱,神情倨傲無比。


    這時候突然有人驚唿了出來。


    “啊!死人了!”


    聽到這話,陳元立刻循聲望去,隻見隨著聲音,一群人立刻以那個落地的黑影為圓心散開,一束聚光燈突然照下,打在黑影上。


    居然是被打的不省人事的阿飛!


    他渾身是血,臉上已經是被打的麵目全非,唿吸也變得極弱。


    像是感受到了什麽,阿飛抬起很是腫脹的眼皮,勉強的眯出一條線,看著舞台上的陳元,咧嘴笑了笑。


    他不笑還好,一笑就立馬嘔出了一口鮮血,再度染紅了自己的衣服。


    一股熱血猛然衝上陳元的大腦,他盯著許知秋,身子瞬間就動了起來。


    好像有無數個陳元連城了一條直線,而直線的末端,就是阿飛的身邊。


    “淩波微步”!


    陳元輕輕的將阿飛抱起,把他放在一邊空出的座椅上,遙遙看著許知秋,冷冷的開口。


    “你這是什麽意思!?”


    原本倨傲無比的許知秋聽著陳元的話語,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巨獸盯上一樣,但立馬,他就將這個感覺晃出腦海。


    “什麽意思?我們和阿飛切磋比試了下啊,還能有什麽意思?”


    “他是我們‘炎黃武社’的人,許知秋,你這樣做,是真把我陳元當成軟柿子了?”


    許知秋立刻嗤笑一聲,和身邊的人對視笑著,一臉玩味。


    “軟柿子?我許知秋哪裏敢?”許知秋迴過頭來,好笑的看著陳元,“我是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說完,許知秋的臉色也是一變,冷冷的繼續道:“陳元,他不光是你‘炎黃武社’的人,還是我們‘臨江武社’的人,這下正好,我們幫你教訓了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然後把他逐出了‘臨江武社’,要怎麽處理看你自己了。”


    閉上眼,陳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衝動。


    如果在這裏動手,那麽校方就有理由介入並叫停社團,畢竟自己這個剛剛創立社團的社長當著所有成員的麵打架滋事,影響太過巨大,誰都保不住“炎黃武社”。


    “許知秋,‘炎黃武社’準備好了,你,準備好沒有?”


    說著,陳元的心也沉了下來。


    忍住,任何事情等到正式踢館的時候都能解決。


    聽聞,許知秋咧嘴一笑,道:“那麽三天後,十個人,校競技場,我們不見不散。”


    說完,許知秋頭也不迴的就帶著七八個人盡數離開。


    陳元看著他的背影,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


    三天後,我會讓你們“臨江武社”徹底開不下去!


    臨江大學的醫務室內,阿飛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在自己床邊沉著臉的陳元等人,阿飛的心裏突然浮現出莫名的感動和委屈。


    自己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的成員,陳元這個社長就如此關心,而在“臨江武社”那一邊,自己說出退社的想法後,竟然是被百般刁難,足足被打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才被扔了出來,社長白階更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還有之前“炎黃武社”招新的時候,許知秋更是對自己假情假意,滿臉的虛偽,而陳元卻對自己的加入不計前嫌,其他人也沒有再追究。


    想到這裏,兩道熱淚驀然從阿飛的眼角流出。


    他終於明白,什麽才是一個社團。


    鳳小六注意到了阿飛的樣子,立刻唿道:“他醒了。”


    正在討論事宜的陳元等人紛紛迴頭,關切的看向阿飛。


    他們原本對阿飛並沒有這麽上心,但是在陳元的說服下,眾人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管阿飛之前做了什麽事,既然加入了“炎黃武社”,那就是“炎黃武社”的人,而自己人,怎麽可以容外人這麽欺負?


    “阿飛,感覺怎麽樣?”


    最先開口的是陳元,他是對阿飛真的關心,同樣,換做是“炎黃武社”的任何人,陳元都會上心。


    看著陳元擔憂的眼神,阿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還好,就是斷了幾根骨頭吧,修養一陣應該沒什麽問題。”


    阿飛此刻就像一個木乃伊被紗布包裹著,聲音在紗布的阻隔下嗡嗡的難以聽清,不過離得最近的陳元還是聽出了阿飛的意思,一股憤然再次浮現在陳元心中。


    阿飛這哪裏是斷了幾根骨頭的事情,他的武道根基都被許知秋等人摧殘得不成樣子,往後要想恢複,要花很大的價錢,好在自己有著能調養身子的古武功法,隻要慢慢傳授給阿飛,要恢複也僅僅是時間上的問題。


    但是“臨江武社”此舉,實在是太過冷血,陳元對於讓“臨江武社”消失的想法更加強烈。


    “阿飛,你好好休息。”陳元把手輕輕放在了阿飛的肩膀上,眼神冷冽,“等你好了之後,臨江大學隻會有一個武社,‘炎黃武社’。”


    沒有說什麽給阿飛報仇,或者給他討一個公道的說法,陳元明白,這些說出來都是對阿飛的心裏負擔,幹脆給阿飛一個承諾,一個會解決所有事情的承諾。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阿飛,眼睛猛然亮起,其內的液體更加旺盛。


    “好,我等著看那一天。”


    本來阿飛還準備對陳元說一些小心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陳元淡淡的話語讓他無比信服,就像自己已經看到了結局。


    “你現在就好好休息,這是你進入社團的第一個任務。”


    陳元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聽聞此話,阿飛艱難的點點頭,將眼睛閉上,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見此,陳元也跟眾人緩緩走出了醫務室。


    “我覺得吧,‘臨江武社’這是在自取滅亡。”


    說話的是鳳小六,他眉頭緊皺,認真地說。


    吳穹冷冷一笑,道:“那是你們不清楚‘臨江武社’的做派,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很正常。”


    “對。”寧夕蹙眉,同樣是沉著俏臉,“往年也有他們人員退社的事情,比起阿飛的模樣,隻重不輕。”


    西門烈濃濃的眉毛挑起,好似兩把巨劍:“校方那就不管他們的嗎?”


    “怎麽管?”吳穹冷笑,眼中有些憤然,“先不說白階的特殊地位,光是那個許知秋,就很是清楚校方的運作規則,每次都是以比試為由,打完之後就踢出社團,情理上並沒有什麽不合適的。”


    馬騰雲也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些手段他雖然見得極多,但是現在在許知秋施展起來,看上去就如同一個頑童一樣笨拙。


    “你們學校也真是,這種事情居然處理不了。”


    沒有人反駁馬騰雲的話語,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陳元擺擺手,道:“現在不要去糾結他們的做法,我們要考慮的,就是把十個人挑選出來,擊潰‘臨江武社’,如此盛名之下,他們隻要一落敗,掉的可不止千丈。”


    眾人點頭,但是下一刻,吳穹再次皺起眉頭問道:“你真的能打得過白階嗎?如果你打不過,讓我和寧夕上吧,起碼不會輸得太難看。”


    陳元卻搖搖頭,他明白吳穹的意思,這不是誰打不打得過白階的事情。


    就像兩個門派隻見,一個占個沒男人弱於另一個掌門人的話,其下的弟子也會麵上無光,更別說是在臨江大學這個地方,現在隻有兩個社團,自己要是一輸,“炎黃武社”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自己要麽不上,要麽上了就不能輸給白階。


    “你們放心,白階和我,誰勝誰負還兩說呢。”


    陳元淡淡的說著,語氣很是堅定。


    眾人雖然心中擔憂,但是看陳元的樣子,便也不再說些什麽。


    就算是最清楚陳元強大的馬騰雲,此刻也是有著些許擔心。


    在他的印象中,白階是他哥哥那一輩的至強者,而陳元是自己這一輩的至強者,兩相碰撞,他對陳元能否獲勝是真的沒有什麽信心。


    看著眾人的表情,陳元知道他們對自己仍舊有所懷疑,但是也不好說些什麽。


    總不能告訴他們說:放心,那白階小兒不過爾爾,且看我陳元一刀斬之。


    歎了口氣,陳元道:“行了,你們先去處理社團的準備工作吧,那十個人裏麵,除了我們自己之外,剩下的三人,挑一個江渚,還有兩個你們甄選吧。”


    點點頭,眾人紛紛散去。


    而陳元也沉重心思離開了醫務室,不知不覺他就來到了曾經的悲催之地,離園。


    看著眼前仍舊滿地落葉,破敗不堪的離園小路,陳元搖搖頭,緩緩邁進。


    不一會便走到了深處,在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慵懶至極的人影。


    白階。


    陳元一愣,隨即雙眼微眯,開口道:“你怎麽在這裏?”


    聽聞,白階轉頭看向陳元,微微睜大了雙眼。


    “逛逛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陳元不再言語,他還以為白階是對於自己行動一直在觀察,提前走了過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見陳元沒有了搭理自己的心思,白階再次轉身看著滿地的落葉。


    兩人沉默了很久,一股風突然吹過,地上的落葉緩緩飄起,下一刻又如狂風般舞動。


    陳元和白階,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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