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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元並沒有把心思放在老太君和周圍的議論聲上,而是死死的盯住墨纖纖和墨心遠,腦中不停地思索,到底該怎麽做。


    讓墨茹假死沉睡是一個新的靈能科技,開關掌控在墨笙的手裏,要是墨笙真的放棄,他也沒辦法證明墨茹沒有死。


    看著不說話的陳元,老太君點點頭,還以為陳元是為了墨茹認真考慮。


    她不認為陳元是唯利是圖的那種人,自己孫女什麽性格老太君清楚,墨茹是不可能挑錯人的。


    於是她調轉了話題,看向心如死灰的墨紹輝,道:“老二,你想出來沒有?”


    墨紹輝慘然一笑,陳元和墨笙都沒有辦法了,他還能說什麽?


    “我說我隻對陳元動手,從來沒有碰過小茹,您信我麽?”


    老太君冰冷的臉神色一肅,大聲道:“你以為我為什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事?”


    “一是為了給小茹討個公道,二是要告訴你們,墨家的規矩,犯了,就要受罰!”


    場中人聽著這話也頻頻點頭,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能對墨家心服口服的原因。


    很簡答,就是按著規矩來,公平公正,甚至可以公開。


    老太君說完,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推開想要攙扶的墨心遠和墨文成,從墨纖纖那接過拐杖,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墨紹輝跟前。


    “老二,從今天開始,你這一係,除籍墨家,給你三天的時間,處理好手上所有債務的後續,然後交迴我手上,可有意見?”


    墨紹輝笑了,聲音越來越大,可眼中滿是悲傷。


    半晌,他停了下來,對著老太君道:“媽,我知道您從小就不怎麽喜歡我,我太貪了,野心也太大了,總覺得如果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的話,肯定是我做的,所以將最花費心思的債務權分給我,好讓我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完,墨紹輝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對,您一點都沒想錯,就在您病重的時候,墨家確實兄弟鬩牆了,最先挑事的還就是我。”


    聽到這,老太君冷冷一笑,道:“那你這是知錯了?”


    “不,我想說的是,您很了解我,卻又很不了解我。”墨紹輝擺正了臉色,很是平靜的說,“我確實貪心,野心也大,但是您沒有看到,西河市的地下,在我手上是多麽的守規矩多麽的乖,我不是隻會玩弄心機的廢物,我是墨家人,而墨家人,不會殺墨家人。”


    墨紹輝這些話說的是聲情並茂,雖然臉上很平淡,但恰恰就是這種平淡,讓所有人為之動容,畢竟他言語裏麵藏的那些委屈,是個西河本地人都知道。


    可是沒用,老太君不相信話語,她相信證據。


    “多說無益,墨茹重傷的那天晚上,你帶著一百多個人去了李家別墅,這點你瞞不了我。”


    依舊是冷著臉,依舊是不留情麵的話語,老太君佝僂的身子在眾人眼中被無限放大。


    墨紹輝知道,事已至此,他已經說不了什麽了,於是緩緩的跪下,朝老太君連磕了三個響頭。


    “媽,兒子不怨你,我隻怨自己生在墨家。”


    看著這一幕,聽著這句話,老太君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還是狠著心轉頭,沒有接受墨紹輝的第三個頭。


    她又看向在棺材旁邊的四人,有些疲憊的說:“小茹死了,老二無子嗣,心遠,你


    兒子墨客怎麽說?”


    就這一瞬間,老太君的話語裏已經沒有了墨紹輝這個人。


    墨心遠沉默了一會,看著老太君看似疲憊但是極為冷靜的眼神,緩緩開口道:“媽,您又何必明知故問。”


    老太君點點頭,老四還算是懂點事,隨即道:“既然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就不說了。”


    陳元突然眉頭一皺,事情好像又出現了一些變化。


    “老四也沒有子嗣,笙兒一個人獨攬財權不可能再拿事權,這事權等我西去後,就由老二繼承,等她有了孩子,再移交。”


    話音一落,場中靜可聽針,一個驚天的內幕在所有人心中炸響。


    墨客不是墨心遠親生的?


    陳元也想到了這句話,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墨客會和繼承權失之交臂。


    他想到墨客哪一張青澀的臉,心中一陣同情。


    墨客估計還想不到,接下來自己會麵對什麽樣的流言蜚語。


    同時陳元也對墨家的家規,打心底討厭了起來。


    理法之外不容情?可這是家啊,本來就是用情維的。


    就是因為這些將人規定死了的規矩,墨家才會如此之亂,才會養出像墨纖纖這般的惡鬼。


    殺人不流血,出刀不歸鞘,隻為了名與利,拋棄了自己所有的親情。


    想到這裏,陳元腦海中又浮現了墨茹的影子,那些話語,表情和動作依舊在腦海裏沉浮,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出聲打斷了場中的寂靜。


    你們要爆料?


    我這裏的更猛!


    “墨總。”陳元抬起頭,冷冷的盯著墨笙。


    墨笙也迴過頭來,看著一臉堅決的陳元,眼中的無奈之意絲毫沒有掩飾。


    話最少的墨纖纖同樣也盯住了陳元,她不是沒想過要處理這個先是保鏢又成為了墨茹未婚夫的人,但是她明白,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即使陳元找到了“獸化藥”的中轉站,她也同樣強迫自己忍住。


    再詳密的計劃,不怕有心人的排查,隻怕無心人的觀察。


    可現在,她心中隱隱有一種後悔的感覺,為什麽自己不殺了他?


    老太君看了陳元一眼,她對這個墨茹選擇的男人很是好奇,隨即開口問道:“小夥子,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陳元轉頭,看著老太君和藹的麵容確實喜歡不起來,不怒時和和善善,怒時鐵麵無情,這才叫翻臉不認人。


    “我找墨笙,跟您沒關係。”


    本來已經開始小聲議論墨客一事的眾人,又再次鴉雀無聲,但隨即就爆發出了更多的議論聲。


    “臥槽!陳元是瘋了?他是不知道老太君其實就是西河市的女帝嗎?”


    “陳元這小子,太狂妄了,仗著自己能打,居然連老太君都不放在眼裏?”


    “就是,他以為他誰啊,西河市修為比他高的人多了去了,更別說墨家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他生不如死。”


    “哎,還是太年輕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不光台下的人震驚,墨纖纖,墨心遠,墨文成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元,臉上就差沒寫“不敢置信”四個字了。


    而準備離開的墨紹輝,也停下了腳下的步子,經驗告訴他,這個陳元,一直都在超出自己的想象。


    沒有等老太君迴神,


    陳元繼續對著墨笙開口,可稱唿卻變了。


    “墨笙!”他頓了頓,整理好自己剛才想的措辭,“你先為人子,再為人父,沒錯。”


    說著,陳元的眼睛越來越冷:“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最先,是個華夏人!”


    話音一落,墨纖纖的臉色立刻劇變。


    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方片三的嘴巴很嚴啊,是哪出了紕漏嗎?


    剛想開口,可立馬看到了老太君的眼神,下意識的把話給吞了迴去。


    老太君不愧是掌控了墨家十年的女帝,瞬間聽出了內幕的味道,再看到墨纖纖瞬間慌亂的表現,她立刻明白了,事情可能沒有這麽簡單。


    墨笙的身子一震,麵無表情的閉上了雙眼,可沒有半點防鬆的身體表明了他正處於掙紮之中。


    半晌,他終於在所有人的等待中開口。


    “茹兒,沒有死。”


    場中的眾人,已經開始風中淩亂了。


    今天不是墨茹的葬禮嗎?怎麽感覺自己是來到了“震驚部”的工作室?你們這一個個玩的是啥子操作喲?


    震驚!欲殺侄女和其婿,老媽病中驚坐起,揚言除去墨家名,僅剩孫兒非本籍,看似一切塵埃定,兜兜轉轉皆是虛?


    老太君沉著臉,好一會才說:“笙兒,到底怎麽迴事,小茹沒死的話棺材裏的又是誰?”


    墨笙一陣苦笑,道:“就是小茹,隻不過她現在是假死狀態。”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老太君有些轉不過彎,很是納悶。


    “為了引出真正想殺墨茹的人。”


    接過話題,陳元淡淡的開口。


    “誰!”


    老太君立刻厲聲問道,雖然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絲答案,但還是存了一番僥幸。


    “墨纖纖。”


    “老三。”


    “三妹。”


    陳元,墨笙和墨紹輝幾乎是同時開口,而墨纖纖的臉已經冷了下來。


    老太君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思索了一陣,才緩緩的對墨笙道:“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


    墨笙繼續苦笑道:“我怕真相刺激到您,您身子現在又需要休養,不適合聽這些醃的東西。”


    老太君聽聞,眯著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你把墨茹叫起來,再繼續說。”


    她的心中,現在依然還留了一絲僥幸。


    墨纖纖是老太君覺得最乖最疼自己的女兒,可能在墨家這個大家族裏顯得有些小透明,畢竟人有點悶也不喜歡說話。


    但是在她的眼中,墨纖纖永遠是自己的小棉襖,所以才會把海外那些又輕鬆又賺錢的活路交給她,還給她鋪了政界方麵的關係。


    就是希望哪一天,看起來最重情義的墨纖纖會在幾個哥哥弟弟出事的時候能幫一把手。


    可如今她的兵馬大元帥說她最寵愛的公主居然暗殺太子,這怎麽能叫她立刻相信呢?


    墨笙再次閉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選擇,緩緩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了上麵的紅色按鈕。


    就算真相會讓老太君傷心欲絕,可陳元說的沒錯,自己最先,是個華夏人。


    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異國販毒,迫害華夏!


    更別說,內應,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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