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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陳元知道,自己隻要放不開對那些生命的執念,始終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罪孽的話,就永遠無法消滅這個心魔。


    可是陳元能嗎?縱使那些人罪有應得,可是自己有資格去判斷並且主宰他們的生死嗎?


    難道就因為事出有因,就能容忍自己造下滔天殺孽?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自從陳元見到了秦央,再看到皇甫尊龍等人慘死的景象後,他感覺好像很多事情都變得複雜了。


    但是他並不介意這樣的複雜,反而較為喜歡。


    這代表著陳元不再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來客,而是其中的一份子。


    可誰又能想到成長的痛苦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元閉上雙眼,強迫自己迴想那天晚上。


    一幕幕的畫麵在腦海裏閃過,陳元的臉開始變得無比猙獰,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一滴一滴的滑落,他的手狠狠握住,幾絲鮮血悄然從指縫流出,和汗液混雜著滴落在台階上。


    滴答,滴答,滴答……


    好像隻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一股溫暖包裹住了陳元緊握的雙拳,除了滴答聲之外,陳元聽到了另一個柔和的音調。


    “不怕執迷,隻怕不願醒。”


    腦海中的屍山血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影”組織所有人追著他一個人跑的畫麵,然後被無限放大,直到陳元能看清楚每個人的臉,細品每個人不同的表情。


    或兇狠,或茫然,或慌亂,或興致高昂……好似人生百態全都微縮在了陳元的眼前。


    接下來,陳元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想象,他看哪一個人,就會看到那個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有高興有悲傷,有團聚有離合。


    每一個人的一生都好像善惡正比,不同的隻有為善或為惡時高興與否。


    最後,陳元看到了自己,那個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過的自己。


    渾身浴血,神情漠然,眼中空無一物。


    為什麽要逃?


    陳元楞了楞,是啊,為什麽要逃呢?


    於是陳元緩緩向自己走去,和那個滿是是血的陳元重合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洗髓經”的功法悄然運轉,一股浩瀚之音仿佛在陳元心中響起,可陳元凝神去聽卻什麽都聽不見。


    他緩緩生出一個想法,隻有勇敢的去麵對。


    好像一陣轟鳴,那些聲音突然清晰了起來:


    萬物非萬物,與我同一體,幻出諸形相,輔助成生意……人何不如物,隻貪衣與食,忘卻生與死,苟能絕嗜欲。


    物我皆一致。


    “洗髓經”終破大成!


    這時候,陳元也悄然睜開了雙眼。


    最先看到的,是天地間有如實質的絲絲靈力,在環繞著他不停地遊動,好似魚兒入水鳥兒飛天,歡快至極。


    其次他看到了墨茹,墨茹正蹲在他身前矮幾級的台階上,輕輕握著他的手,眼中滿是關懷之意。


    但吸引陳元注意力的,卻是墨茹身周一圈黑色的屏障,把天地靈力全都隔絕在了墨茹的身體之外,沒有絲毫滲入,還散發著陣陣的黑氣。


    心中一沉,但是陳元並沒有表露在臉上,他眨眨眼,關掉了這一特殊的視界。


    “你


    剛才怎麽了?”


    墨茹看他好像沒事了一樣,輕輕的開口問道。


    陳元微微一笑,輕聲道:“沒事,都過去了。”


    墨茹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才突然很認真的說:“我喜歡你。”


    像是在意料之中,陳元並沒有做出其他反應,仍舊是微笑。


    “我知道。”他頓了頓,“但是我殺過人。”


    “……我知道。”


    “很多很多的人。”


    “……嗯。”


    “我會活得很累,我想要去背負他們本來該有的生命。”


    說著,陳元站了起來,身子哢哢作響。


    他選擇了麵對,終於消磨了從心魔中誕生出來的神智雛形,但心魔並沒有消失,隻要陳元往後再有一絲逃避,他的心魔就會以更強大的姿態充斥陳元的內心。


    可陳元並沒有絲毫畏懼,心中反而一陣偷笑。


    既然沒有消失,那就總得用一下不是?


    他已經考慮好下一步該學什麽武學了。


    這時候墨茹的話語又將他拉迴眼前的現實世界。


    “我想陪著你。”


    看著墨茹一臉堅定的神情,陳元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還早呢,傻丫頭!”


    隨後他就拉著墨茹走出了別墅,抬頭望去,天朗氣清,陽光正好。


    十分鍾後,陳元和墨茹一臉黑線的蹲在馬路邊。


    人全部都走完了,留給了他們一輛車。


    看著墨茹躍躍欲試的神情,陳元堅決的說了不。


    於是墨茹耷拉著肩膀撥通了墨笙的電話,在得到墨笙的承諾後,兩人走到馬路邊開始等待。


    從墨笙的兩分鍾等到了五分鍾,又從五分鍾等到了十分鍾。


    終於在陳元想著要不然讓墨茹開一次的時候,“噠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兩人抬頭看去,一架直升機正快速的靠近。


    陳元扭頭,墨茹揚起下巴,一臉驕傲。


    行!算你厲害!


    迴到天墨大廈後,墨茹向墨笙告知了晚上發生的事情,卻把陳元心魔發作的情形給隱瞞了下來。


    墨笙一邊聽一邊點頭,還一邊暗自記下了很多名字。


    等聽到墨紹輝認輸退出的時候,墨笙終於挑了挑眉頭,饒有興致的看著陳元。


    兩人說完後墨笙找了個理由把墨茹支開,打趣的問道:“行啊你還挺厲害的,居然能打服紹輝,我該對你刮目相看了吧?”


    陳元沒說話,表情很是平淡。


    墨笙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他又再次開口:“老二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做了什麽?”


    從墨茹的話語中,墨笙並不知道別墅裏發生的血腥事件,隻知道後麵的事情。


    “我殺人了。”


    陳元很是平靜,就像沒有把殺人當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多少?”墨笙眯著眼,輕聲問。


    “把那三個東西算上的話,四十六個f級精英左右的人。”


    這個數字饒是墨笙也聽得心驚膽跳,但他臉色也隻是眼角微微顫了顫。


    “你沒什麽感覺?”


    “你覺得我不是人?”陳元皺眉,他明白墨笙的意思,“我不喜歡殺人,如果可以,


    我會盡量避免,就像我沒有殺墨紹輝一樣。”


    墨笙心中暗自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為什麽還能和陳元心平氣和聊天的原因。


    墨家人,可以爭可以搶,但是沒有自家人殺自家人的道理。


    “但如果我真殺了一個人。”陳元頓了頓,語氣很是認真,“我會記住他,不管他之前和我的恩怨如何,我會永遠記住他,哪怕隻是一張臉,我也要告訴自己,你是背負著他的生命而活著的,你的命,必須去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說完,陳元沒有等墨笙說話,而是轉身就往門外走,嘴中繼續道:“我之所以願意跟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用人不疑,畢竟我還是你女兒的保鏢。”


    半晌,墨笙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看著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搖著頭苦笑道:“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


    這時候,陳元突然從門口又冒出頭來。


    “墨總,您剛說啥?”


    墨笙一臉黑線。


    陳元笑眯眯的走過來,能得到這個老狐狸的誇獎,這波不虧。


    “還有個事想問一下。”


    墨笙冷著臉淡淡道:“說。”


    “你是在墨茹多大的時候發現她不能練武的?”


    說著,陳元擺正了臉色,沒有再嬉皮笑臉。


    墨笙也嚴肅了起來,眼中沉入迴憶。


    “在她三歲的時候,小福帶她去幼兒園,別的孩子都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靈力,可獨獨她像是不知道一樣,老師也很著急,以為是自己教學方法不合適,直到我親自帶她去檢查了下,發現這孩子好像天生就無法解除靈力,無法修煉。”


    頓了頓,墨笙的臉上少有的浮現出一絲後悔。


    “我當時也以為是這樣,於是就讓小福跟老師去說了原因,隻是希望老師能多照顧一下茹兒。”


    “可是?”陳元皺眉,他已經能想象接下來的劇情了。


    “可是那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開始孤立她,甚至是欺負她,她也不給我說,隻是自己和那些小朋友鬥,這個情況我是直到茹兒上了初中才發現的,有一天茹兒突然跟我說自己有了一個好朋友,是個男孩,班上很受歡迎的那種……”


    “行了行了。”陳元趕忙打住了墨笙的迴憶,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自己要是聽墨笙講墨茹的感情史就像是真成了嶽父和女婿了,“這些不用說了,而且後續我也大概猜得出來,你就跟我說墨茹三歲之前有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吧?”


    一邊說著,陳元一邊腹誹。


    md,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幼兒園都上得起!


    要知道現在發掘孩子習武天賦,培育孩子習武能力的幼兒園,學費高到離譜,半年最少都是二十萬起步,很多人家的孩子是連幼兒園都不上直接讀小學的,也隻有墨茹,馬騰雲這種富貴子弟才知道幼兒園長啥樣。


    而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陳元,更是不知其中滋味。


    被打斷迴憶的墨笙也不見任何不快,隻是淡淡的說:“真沒有,你以為我不想治好她嗎?為了她這個問題,我就差妖獸橫行的地方沒跑過了。”


    陳元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下一刻,墨笙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


    “你真不想知道茹兒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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