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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楓聽她此言,默了半晌,悵然一笑,道:“鍾雨姑娘,自那日街口一遇,清楓便為姑娘的颯爽英姿所深深吸引。沈某心中一直愛慕姑娘,願同姑娘一結連理,白發人間。今次見姑娘早已心有所屬,清楓不會阻攔,隻恨你我緣淺,未修一世夫妻之命數。望姑娘且自珍重,惜緣勿棄,你們,去吧!”


    琉雨施鳶心下歉然,道:“小侯爺,對不起,我雖愛錢,可亦不能負心。我喜歡靈碧哥哥,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了,而且,喜歡了很久很久。今日,他說要娶我,我心間真的很歡喜,很歡喜,你明白麽?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他,所以,我要跟他走,便隻能辜負於你了。”


    沈清楓黯聲道:“姑娘莫說了,清楓懂得,一念傾心難收卻,千裏相思入骨生。清楓又何嚐不是?鍾姑娘日後如有所需,還可同往時一般去侯府相訴,清楓能之所及,亦必盡力而為的。姑娘,請吧。”他轉身,閉目而歎,再不看琉雨施鳶一眼。


    琉雨施鳶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此時也隻得拱手一揖,道了一句抱歉。


    風靈碧伸手,琉雨施鳶上前,握住,踏風而去。


    沈清楓驀然迴頭,癡癡地望向琉雨施鳶遠去的方向,久久的,石塑般一動不動。


    梨花林間,琉雨施鳶扒著花枝,皺眉思索道:“那我以後當叫你靈碧哥哥還是晏曦哥哥?”


    風靈碧笑道:“隨你。”


    琉雨施鳶攀上枝頭,蕩起腳來,歪頭道:“還是靈碧哥哥吧,我都叫慣了,一時也改不了口的。”


    風靈碧於花樹下仰麵問道:“你同那沈清楓說,你喜歡我很久了,從何時開始的?我為何不曉得?”


    琉雨施鳶‘嗯’了一聲,答道:“就是白於山上你救我那次了。”


    風靈碧皺眉:“白於山?”他想了頃時,恍然道:“原來是你!小財迷,為了一隻蠱雕,差點兒丟掉了一整條性命!嗯,倒也像是你的風格。”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裏裏外外地研究道:“當時花著個小臉兒,跟個小乞丐似的。沒想到,如今卻出落得美人兒一般的模樣了!”


    琉雨施鳶理所當然道:“打架嘛,幹幹淨淨的怎麽打?這是要把慘烈程度都掛在身上的!西風颯颯,英雄斷腸!”她跳下花梢,趴在樹丫間,用下巴支著腦袋,忽羨慕道:“你有三個母親?真好,我連一個都沒有。”


    風靈碧答道:“娥皇阿母最先嫁於我父,生了大哥白摯、二哥白鴻、三哥三身、四哥禺號、五哥黑齒、六哥季厘、七哥白岐、八哥合爾、九哥白稷。常義阿母生十二月於吳姖天門山處。我母羲和末之嫁於父親,生十日,我為最幼。”


    琉雨施鳶聽傻了:“如此說來,你們家有三十一的兄弟姐妹?你是老幺!那我這,確實,沒有小姑子。可是,也就是說,我將要平白地多出來三十個大伯子大姑子?!這數目,著實有些嚇人……讓我先緩緩……”


    風靈碧笑慰道:“哥哥姐姐們都已立府成家,平日裏你是見不到的,不必驚慌。”


    琉雨施鳶沉浸於‘三十個大伯子大姑子’的碎碎念中,隨了風靈碧迴至昊天神廟。眾人見了,自然又是一番八卦入骨的抽絲剝繭之層層盤問。一通唾沫星子的炮轟之下,竟直逼得琉雨施鳶丟盔卸甲,狼狽如幼年時被人扒光了衣裳洗澡一般,羞紅了臉,裸奔逃去。


    眾人驚訝,阿雨還有害羞至斯的時候,大荒的太陽,看起來真的要打西邊升起來了。


    琉雨施鳶自己也很驚奇,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無論何時,隻要一遇到風靈碧,她便會盡露出小女兒的一切的嬌柔羞怯來。仿佛,這世間,隻有在他的麵前,她才真真正正地是一個女孩子,女為悅己者容,第一次,她品嚐到了傾心悅慕之味,甜入心頭,自生醉。


    月上梨梢,月色寒,梨花白,花月溶溶,千樹落雪暗生香。


    琉雨施鳶獨立花間,望月成癡。


    出了這芥子天之後,她便要嫁於風靈碧,做白家的媳婦了。


    真像夢一樣嗬!


    這一次,她終於知曉了,何為成親,何為嫁人。


    心悅君兮,須得要一分傾慕心,兩分癡迷心,三分執著心,四分相思心,五分歡喜心,六分眷戀心,七分虔誠心,八分不悔心,九分無怨心,十分白頭心,十心入骨意,與君共白頭。


    這世上,有一個人,是隻要有他在,她便不能嫁於其他人的,如若有一日他不在了,那她就更無嫁人為妻的意義了。


    這人,便是風靈碧,她的靈碧哥哥。


    唯望八荒九州,天下太平,她與靈碧哥哥偕手於世,清平靜好。


    燭九陰說,以心所想,念誓為咒,冥冥之中即會有上蒼庇護,心間所係之人,此生此世,必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長長久久,一世無憂。


    琉雨施鳶抬頭舉目,雙手合十,對月許道:“我誓於九天四海之太平為咒結,許下這生生世世的琉璃願,望汝長安。”


    靈碧哥哥,我的‘望汝長安’,你可曾聽見了,你可曾記下了,三生石畔,此意,銘心。


    月影似水,映下了水中琉璃一般的女兒心,粼粼綽綽,散碎一地,撥亂了,九天上的一池碧水漪瀾,碣石瀟湘,落夢花。


    芥子天內,琉雨施鳶初解何謂之‘兩情相悅’,此意拳拳。


    芥子天外,風雲變幻,暗潮伏湧。


    月色清涼,九潮雲起。


    燭九陰一襲黑衣獵獵,冷如寒石。


    爽冽的秋風飛揚起了他棱角分明的袍底廣袖,勾勒出一道挺直鋼毅的山一般的肩背來,映著那月的流華,朦朧之中,愈加顯得這影子堅韌、寒肅了。


    “還在擔心阿雨?”


    一青衣女子上前道。


    燭九陰沒有迴頭,依舊望著遠方,淡聲道:“青獻仙子,戰場兇險,你本不該來的。”


    青獻靜色一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麽?”她注視著默然無聲的燭九陰,半晌,低低的道:“你倒不必趕我,戰場兇險,我才要下山跟著你的。——生若無緣,那死,我總有選擇的權力吧!”


    燭九陰一時沉默。


    青獻亦頓了一頓,舉首望月道:“阿雨的‘凝血淚’並無破碎,說明她此時確然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她一定會迴來的。”


    燭九陰點頭,道:“我知道。夜深了,請迴營帳吧。”


    青獻抬眸,靜靜地凝目深望了他許久,神色漸黯,既而,拂衣離去。


    “師兄還是如此,‘冷麵燭龍,不近人情’,竟然連一絲的憐香惜玉之心意也沒有麽?”蚩尤自密林嶺側行出,轉頭看著青獻遠去的方向,漫言道。


    燭九陰輕道:“我心中既無她,又何必空予了她希望。此時便說清楚了,她不必空等,我亦無需敷衍,這樣於我二人都是好的。”


    蚩尤深黑灼亮的眸光忽望向了他,歎道:“那丫頭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未必能懂得你埋得如此之深的情意嗬!”


    良久。


    燭九陰低語道:“我從未想過要她懂得。”


    蚩尤搖頭:“師兄,明知是此心錯負,你又何必執著?”


    燭九陰渾然道:“心已動之,覆水難收。”


    他此刻的心中很亂,猶如一潭死水為從天而降的石子打破,擊水落墜之聲怦然心動,迴音蕩蕩,死水水麵漣漪頓起,波濤暗湧。


    阿雨失蹤了。


    他時時刻刻將那滴‘凝血淚’緊攥於掌心,祈求上蒼,保佑他的阿雨平安無恙。那日得知阿雨出事,燭九陰當即匆匆下得了鍾山,一路急如星火的趕至蚩尤軍營,尋訪琉雨施鳶的下落生死,等她迴來,他要第一個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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