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黑終於知道夏草前些天幫自己洗漱的時候,為何會不敢看自己了。


    感情是她竟會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偷偷啃自己的嘴……


    按說,許小黑肉身警惕非常,哪怕是休憩時刻,也能感知周圍的異動。


    雖說夏草乃是人傀,一身構造異於常人,吐納氣息本就極為微弱。


    可即便如此,許小黑也自認自己不可能被人啃到嘴上都沒發覺才是。


    且當時的自己也沒有困倦得半點精神都沒有,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隻有夏草自身的其他的原因了。


    說不準……


    這小小的夏草,竟是還有不錯的潛行天賦。


    怪不得泌香這般舍得在夏草身上下功夫,隻可惜被自己截了胡。


    也不知道那小雌犬當初在得知自己將夏草奪了之後,到底生氣成什麽模樣?


    正當許小黑這般閉著眼裝睡,任由夏草輕啄不停的的時候,百花羞的泌香忽然打了個噴嚏。


    “哈——欠!”


    一旁的白瑤連忙湊了過來:“怎麽了小姐?”


    泌香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不覺身體抱恙,隻好輕輕搖頭:“無礙,許是著涼了。”


    “那小姐如今還不上榻休息嗎?”


    見泌香久久坐在桌旁,白瑤也疑惑的緊。


    “我在等人迴來。”泌香這才剛開口,外頭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響。


    “小姐。”


    聽著外頭是冬蟲的聲音,泌香這才稍稍凝眉道了聲“進”,並扭頭看向白瑤:“你且在外麵守著,莫叫其他人進來。”


    白瑤輕輕頷首,立馬就走了出去。


    她與推門而入的冬蟲擦肩而過,眼眸裏雖是藏著好奇,但也心知自己隻是個仆從。


    所以她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乖巧的為兩人關上了門,守在了外頭。


    而冬蟲進來之後,泌香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你可查到滅門屠將那些人傀拿走用來作甚?”


    冬蟲遲疑了下:“少主,滅門屠實力高強,我應當是叫他發現了……”


    “哼。”


    泌香隻是低哼了聲:“你以為我不知?莫說是你,哪怕是榮嬤嬤這般高手,都許是會被他發現。”


    “那少主……”


    “那滅門屠心高氣傲不假,但內心細膩非常,若是人傀被他這般拿走我卻不聞不問,說不得要猜忌我的用意……


    而我也不能什麽也不知道,就光讓他將我的人傀霍霍了。”


    泌香頓了頓,“即是如此,你這般無足輕重之輩,他哪怕發現了也不一定會看得起你,從而對你動手。”


    聽泌香這麽說,冬蟲連連點頭,諂媚笑道:“是,少主說的是,這就是少主與滅門屠兩位大人物心知肚明的把戲。


    若是少主將高手派過去,若是叫滅門屠發現,說不得還會撕破臉皮了!”


    “我就是喜愛你的這股機靈,若不然也不會在你這下了與夏草一般的功夫。”


    說著,泌香忽地掩嘴輕笑,好似戲謔的看向冬蟲:


    “再說,哪怕滅門屠真要殺你,以你這伶俐口舌,說不得還能討個好饒呢。”


    “是是,少主英明。”


    泌香倒是沒再聽冬蟲的恭維,而是淡淡擺手,姣好的麵容微肅:“好了,你且說說,滅門屠都讓你見到了些什麽吧?”


    “是。”


    冬蟲連忙點頭:“說來,那滅門屠將杏仁擄走之後,竟是將她帶到了郊外,隨後便直接將她的衣裳給扒了!”


    “?”


    泌香一愣,眉頭重重皺起:“此話當真?”


    “當真,那滅門屠將杏仁剝了殼後,便親自動手,毫無巨細的比劃起杏仁的軀殼,那叫一個滿目含情,溫柔無比……”


    聽得泌香暗暗咬牙,神色不滿的攥緊的粉拳,指甲都好似陷進了肉裏:


    “可惡的許小黑,本小姐這般待你,結果你轉眼就跑去拿我的人傀行此穢事!”


    她現在還感覺嘴巴裏苦苦的。


    而一想到許小黑對自己如此輕蔑,扭頭卻待那些硬疙瘩人傀主動的很,便氣不打一處來。


    瞧著泌香如此,冬蟲暗暗低頭笑了笑,隨後試探開口:


    “少主……莫不是這滅門屠有什麽別樣的愛好吧?”


    “不可能。”泌香卻是肯定搖頭。


    冬蟲見此,一猜便猜出了是許小黑給了自家少主一些甜頭,連忙繼續開口:


    “可人心難料,說不得他就會多點什麽奇怪癖好……


    而且滅門屠都能將劍峰屠了,心思詭譎變態些,應當是正常的。”


    冬蟲頓了頓,忽然提醒了泌香一句:“再說……若是滅門屠真喜愛人傀,以咱們少主的家當,豈不能以此將他綁在身邊。


    而少主不也可以不再親力親為,折了顏麵去討好他了不是?”


    冬蟲這話可謂是說到了泌香的心尖上。


    隻是……


    泌香雖是表麵上讚同應和下來,對著冬蟲輕輕點頭,但心底裏不知為何,卻又有些抗拒對方的說法。


    直到冬蟲正欲離開,她才忽地反應過來,暗暗哼了聲:


    “不對,這滅門屠並非是借那人傀去風月的……且不說那兒能不能用,就算能用,也絕無冬蟲說的這般簡單。”


    說完,她眉頭一挑,重新將冬蟲喚了迴來。


    “少主,您請吩咐。”


    “你將剛才那些話再說一遍?”


    冬蟲暗暗低頭,連忙道了一聲“好”,隨後重新講了一遍自己的“所見所聞”。


    “你的意思是,滅門屠將杏仁摸了個遍,隨後就將她拆了埋了?”


    “正是。”


    聽冬蟲肯定之後,泌香立馬便冷哼了聲,“來人,將冬蟲押進噬金蟲牢!”


    “誒?少主,這是何意?”冬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擺手。


    可沒等他繼續開口討饒,暗處便出現了兩個人傀,直將冬蟲鉗製住,直接押走了。


    “少主!少主?冤枉啊!”


    “冤不冤枉你自己知曉。”


    泌香淡淡抿了口茶:“你這故事編的巧妙,可終究還是見識少了些,著實漏洞百出。


    此番進牢,且叫你待個十天八天,若是到時再不與我說實話,定有你好受!”


    不多時,外麵安靜下來後,白瑤默默的走了進來。


    泌香瞧見她之後,火氣稍斂,淡淡開口:“幫我更衣,我要休息了。”


    “是。”


    白瑤應得乖覺,服侍人的本領更是輕巧熟練,而且也不會好奇得向泌香問東問西。


    若非是想到這妮子搶在自己前頭將許小黑的便宜占了,泌香都不知道有多喜歡她。


    直到白瑤幫泌香蓋好了被子,她才輕聲開口:“小姐,我先出去為你守會兒夜,有事你再喚我。”


    “嗯。”


    泌香閉著眼睛輕輕應了聲,聽見吱呀門響後,卻又不由睜開了美眸。


    “許郎啊許郎,怪不得你能將劍峰屠滅,與我親近這些天,竟是不聲不響琢磨起了咱家的人傀妙術……


    雖說我也知你將我看得輕賤,但你這般暗藏心機,倒是叫人傷心。


    如今折了我這般多的人傀,也不知道你琢磨到那般地步了……”


    ……


    翌日大早。


    許小黑將小師妹搖醒,並向兩個妮子說了吃完早飯就要離開白樺的決定。


    夏草隻要是許小黑說什麽就做什麽,絕無二話。


    但小師妹卻疑惑的很,她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含糊不清的問著:


    “唿呣,小師兄,你在白樺的事情可都辦完了嗎?”


    許小黑點點頭:“先前殺了掌櫃的那些魔修是南平的本地魔修,我叫泌香幫我留意一下了,日後再找他們算賬。”


    小師妹哼哼地點了點頭:“這幫人將我嚇著了,確實要找他們算賬。”


    許小黑會意一笑。


    小師妹這是和自己半打明牌了。


    自己與那掌櫃無緣無故,哪怕受了那掌櫃的好意,也說不上要做到為對方報仇的地步。


    而小師妹這般說,便是清楚自己所謂的“算賬”,其實是算他們嚇到自己親親小師妹的“賬”。


    這般說來,小師妹原先還是個善惡分明的女娃娃,結果這麽快就被自己帶偏成小魔女了。


    想到這裏,許小黑便伸手摸了摸小師妹的腦袋,後者好似舒服得很,立馬就眯起眼睛輕笑起來。


    不過,她忽然將目光看向了夏草:“對了,那泌香……”


    “泌香暫且留著,如今她的身邊已有我布下的兩個棋子,待日後迴了大乾,便能找幕後之人。”


    說著,許小黑輕輕拍了拍夏草的小手,溫聲開口:


    “若是到時,我給個機會,讓夏草親自手刃了仇人,可好?”


    “謝過公子。”夏草先是點了點頭,但話風又一轉,“隻是……夏草也不知那人算不算是夏草的仇人了。”


    “噢?此話怎講?”


    “若非是那人,夏草絕不可能與公子和小姐相見……”


    “夏草說什麽話呢,若是沒了那人,你就不需要受這麽大的苦了!”


    李嫣然立馬哼哼著開口,為夏草打抱起了不平。


    許小黑也跟著點頭:“若是那魔修沒害了你的家人、沒將你煉成人傀,你如今的日子許是會更好吧?”


    “更好嗎?”


    夏草嘀咕了聲,但見兩人目光灼灼,便下意識點了點頭。


    可……她雖是記得以往的事情,卻隻覺情緒淡淡,好似過往雲煙一般,心中半點波瀾都沒有。


    而許小黑則是唯一的分水嶺。


    自從被公子收留之後,後麵的記憶都好像有了色彩,和以往的記憶對比鮮明。


    所以她表麵是肯定了兩人的話,心中卻暗暗否決。


    “若是沒有公子的話,這日子哪裏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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