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黑瞥著瞥著,忽然發現楚蓧朝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眸子。


    他立馬會意,連忙開口:


    “丞相言過了,我曾與楚姑娘有舊,以往確實對她喜愛的緊,


    隻是如今小民已是娶妻生子,心有其他所屬,自然不能再耽誤楚姑娘了……”


    好在這楚丞相也並非是蠻不講理的人,而是頓了頓,又扭頭看向楚蓧:


    “楚蓧,你意如何?若不明天再整一迴比武招親?”


    “父親不可,這是拿楚蓧的清白玩鬧啊!”


    “可……”


    “而且,楚蓧心中已是有了許郎,若非如此,楚蓧又怎會將那繡球,直直拋給許郎呢?”


    許小黑坐在一旁,暗歎這妮子看起來柔弱,結果撒起謊來,竟是半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可楚丞相聽楚蓧這麽說,卻是有些著急了:“既然如此,那你要如何?”


    “楚蓧能瞧見許郎一麵便已是無憾,如此足矣……”


    說著,楚蓧款款的站了起來,想要將許小黑拉起,順勢把他送出去。


    隻是這楚丞相卻不樂意了,再一次怒拍桌案,指著許小黑喊道:


    “許小友,楚蓧既然如此戀慕你,那老夫也不是不能容許你將妻兒一起帶入楚家。


    若是怕自己原本的生計沒了,楚家大把的銀兩夠你們揮霍,哪怕你想作何買賣,也並非不行!”


    聽的許小黑眉頭一挑。


    這找人入贅在世家大族裏麵不少見,可找人找得這般著急的,許小黑還是第一次見。


    而且……


    他也不知道該說這楚丞相開明,還是該說他迂腐了。


    既是自作主張,不聽楚蓧的意願便組織了個什麽比武招親;可現在卻又聽進了楚蓧的話,非要自己入贅不可!


    可自己遲早也要離開白樺的,日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會願意入贅成親?


    許小黑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小民如今已對楚姑娘沒有半分念想,若是真和楚姑娘成了親,那才是真的待她不好!”


    說著他扭頭便走,也不管楚丞相後麵說了什麽,都權當聽不見。


    雖說有些事情想問卻沒開口,但比起染上這種麻煩,還不如一走了之最好。


    許小黑就這麽想著,很快便消失在了幾人的視野,將那在旁看著的婢女都整得有些不會了……


    而在許小黑走開之後,屏風後又多出了一道身影,竟是走出了一個嫵媚入骨的美婦人。


    她俏眉緊皺,神色有些不悅,看上去惱怒的很,但眸子中卻滿是心疼。


    “蓧兒,你當真是喜歡那小子?而非借來騙人的吧?”


    楚蓧隻是低著頭,輕聲迴了聲“是。”


    見此,這美婦人便不由咬牙,哼哼了聲:“臭小子,咱們家的蓧兒這般好,竟是一眼也瞧不上?!”


    “哪有……許郎方才進來的時候,便直勾勾的盯著女兒看了好久……”


    說到這裏,楚蓧也不由有些臉紅。


    她知道自己生的美,但府裏的那些男子下人,平日裏看自己的目光,要麽是半遮半掩,要麽就是不敢多看……


    哪有什麽人上來就直直盯著人看的啊?


    而且……


    許小黑那雙桃花眸看誰都像是含情脈脈,楚蓧雖是沒怎麽與他對視,卻也不由多想。


    “明明先前都沒怎麽注意自己,怎得現在卻這般作態呢?”


    她小聲嘀咕著,一時間都有些迷茫了。


    而楚伊人恰巧向婢女詢問,所以沒聽見楚蓧的輕聲嘟囔。


    “小姐所言非虛?那小子當真盯著她看了許久。”


    婢女一直都在旁邊伺候著呢,而且提前和小姐對好了口供,自然想也不想,便直直點頭。


    見此,楚伊人扭頭看向楚蓧:“你當真不想和其他男人成親?”


    “不想,”楚蓧重重點頭,“我非許郎不嫁。”


    “那該死的臭小子,既然對你有所舊情,我楚家都不介意他以後婚嫁,為何不入贅?!”


    見楚伊人的神色不對,楚蓧心中微微一驚,連忙走過去抱住了她的胳膊:


    “不許對許郎動手,不許傷到他、不許擄他迴來!”


    “嘖……”楚伊人一看自己的想法都被楚蓧看穿了,便不滿的咂舌。


    “可蓧兒既然這般戀慕他……當真隻是見一麵便滿足了?”


    “嗯,畢竟蓧兒活不了多久了,若是真讓許郎重新喜歡上蓧兒,日後卻獨自走了,留下許郎該怎麽辦?”


    楚伊人稍稍噎住了,但很快便不滿的哼了聲:“蓧兒才不會死!”


    “對對對,蓧兒不會死……隻是,不許對許郎動手,可說好了噢!”


    見楚蓧態度堅決,楚伊人美眸輕眯,定定站了半天,最後擺了擺手:


    “罷了,既然如此,叫人將擂台高台都給撤了吧!”


    說完,她便扭著纖腰,與那楚丞相徑直離開了……


    而見此,楚蓧的柳眉也終於舒緩下來了,輕輕的鬆了口氣。


    直到楚伊人和楚丞相離開之後,那婢女悄悄的靠了上來,疑惑問道:


    “話說小姐……既然你決定誰也不嫁,為什麽要選一個沒有參加比武的人啊?”


    卻不料楚蓧隻是無奈的笑了笑:“父親慧眼如炬,若是隨便選一個人,許是撐不過半分,便會被識破了……


    那許公子儀表不凡,且和公主相識,但我卻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想來,他自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再說,哪怕我再怎麽隨意,也更喜歡與我容貌相配之人啊……”


    婢女一聽,便跟著笑了笑,“小姐真是不害臊,哪有什麽大家閨秀常常將自己長得美掛在嘴裏的!”


    “那又如何……若是知道自己長得美,卻言語裏說自己不好看,那豈不是做作?”


    楚蓧搖搖頭,“罷了罷了,我這般眼挑,倒也是顯得我做作了……”


    “怎麽會?那些比武選出來的漢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醜,當時我都心疼小姐呢!”


    婢女說著,眸子忽然一亮,“不對,好似有一位武夫長相也極為不錯……隻是不知他為何忽然打了個滾,實在有些丟人。”


    “噢……那人啊……”


    楚蓧眸光淡淡,好似對辛采霄半點興趣都沒有,“那人城府太深,我不喜歡。”


    “城府深不好麽?老爺都說,城府越深,成就越大!”


    楚蓧聽著,腦海裏卻閃過了方才的身影……


    可想著想著,卻忽然發現自己竟沒記住對方的麵容,一下又驚覺的站了起來。


    給婢女都嚇了一跳,連忙扶住楚蓧的肩膀,惶恐開口:“怎麽了小姐?”


    “沒事……”


    楚蓧搖搖頭,那柔柔的眸子變化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半晌,她忽然扭頭看向了婢女,淺笑開口:“城府深並非不好,而是要看人。”


    “嗯?”


    “有些人城府深會惹人生厭,但有些人,哪怕你心知他不以真麵目示人,卻半分都厭惡不起來……當真是奇怪~”


    婢女聽著,隻是呆愣住了,怎麽也想不出小姐這般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到底在說些什麽……


    而許小黑在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找小師妹幾人。


    而是循著糖丸定位,找到了那幾個魔修,隨後幹脆利落的將他們解決,隨後又將他們的寶貝和銀兩統統收走。


    一番下來,腰間的腦皮乾坤袋,竟是開始變得鼓囊了。


    隻是……


    讓許小黑有些疑惑的是,明明那些魔修之前還想著對楚蓧下手的。


    怎得今天比武招親的時候,雖是出現了許多魔修,但卻顯得規規矩矩的,半點惡事都沒做。


    想到這裏,許小黑也來到了最後一個魔修藏身的客棧。


    對方的氣息最強,應當知道些內幕,許小黑刻意將他留到最後,便是為了問出些事情。


    他暗暗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心思明了之後,見對方正坐在一個桌上吃著菜,便大步走了過去。


    那漢子正喝一口酒,抬頭便看到許小黑坐到自己麵前,眉頭一擰:“小爺喜愛獨處,你若想拚桌快滾去別處!”


    但沒等他放下酒碗呢,許小黑卻伸手扣住了他的喉嚨,惹得他隻覺幹嘔,說不出話來!


    而下一瞬,許小黑便一手捏著他的手腕反手一擰,直接拎著他便翻窗而出。


    這番動作下來,客棧裏幾十號人,竟是沒有一人瞧見。


    直到那酒碗被落在桌上轉了好些個圈,最後終於“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碎渣,才引來周圍食客的目光。


    隻是……此時的許小黑已是提著那魔秀跑到別處,順便還貼心的關上窗,半點破綻都沒有,那些人自然也沒當一迴事了……


    而迴到許小黑這邊。


    他如今擰著魔修來到一處巷尾,找來一些籮筐作為遮擋後,便布下了絕音陣法,這才鬆開了擰著對方喉嚨的手。


    這魔修臉都被憋得發紫了,這一下過後,差點背過氣。


    他喘了幾口氣,看著眼前一言不發,耐心等待自己的許小黑,心中暗暗發狠,悄悄在身後比出劍指,想以此發動襲擊術法。


    可許小黑卻是一眼看穿,直接一腳踹向了他的胳膊,踢得他小臂直接變成了爛肉!


    直到這時,這魔修哪裏不知道自己惹上大頭了!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


    許小黑嘴角抽了抽,“你們魔修求饒,用的都是統一模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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