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林蔭道上,日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像是為即將拉開帷幕的畢業大戲——《暗戀桃花源》,特意鋪就的夢幻光路。


    賴聲川導演、編劇的這部經典劇目,猶如戲劇界的璀璨明珠,承載著數代人的舞台執念與情懷,如今接力棒遞到了張悅、沈玲瓏這一屆學生手中,沉甸甸的壓力與滾燙的期待相互交織,讓每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張悅、沈玲瓏這屆04級表演係研究生在導師田友良指導下重新編劇演繹的《暗戀桃花源》大致劇情:


    《暗戀》和《桃花源》兩個劇組都與學校劇場簽了當晚彩排的合約,白紙黑字,誰也不肯讓步。


    《暗戀》組的導演,他攥著合約,眉頭擰成個“川”字,急得嗓音都拔高了幾分:“咱們這可是出悲劇,江濱柳和雲之凡的情感得細膩打磨,少了完整彩排,明天演出準砸鍋!”


    《桃花源》組的負責人也不甘示弱,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喊:“喲嗬,光你們難啊?我們古裝戲,道具、走位錯一步,那都成大笑話了,今晚必須排!”


    兩邊僵持不下,時間卻像上了發條,一刻不停地逼近正式演出,無奈之下,隻能各退一步,同時在劇場裏拉開彩排大幕。


    《暗戀》的舞台區域,昏黃燈光模擬著戰時上海的氛圍,張悅飾演江濱柳,一襲複古西裝挺拔帥氣,望向雲之凡的眼神滿是深情;沈玲瓏扮的雲之凡身著月白旗袍,溫婉淺笑,輕聲說:“濱柳,要是仗打完了,你可一定要來找我。”


    江濱柳目光熾熱,重重點頭:“放心,天涯海角我也尋得到你。”可下一秒,炮聲模擬音效轟然響起,兩人被衝散,各奔東西。


    歲月輪轉,場景切到台灣病房,江濱柳臥於病榻,氣若遊絲,滿眼眷戀與遺憾,看得旁人揪心。


    幾步之外的《桃花源》劇組,全然另一番景象。


    扮演老陶的同學身形佝僂,滿臉愁苦,看著“春花”與“袁老板”打情罵俏,摔了酒壺,跺腳離家。


    劃著船槳,誤入桃花源時,他眼睛瞪得溜圓,語調陡然升高:“這、這是啥仙境喲!”桃花簌簌飄落,他手忙腳亂摘桃吃的模樣,引得周圍工作人員偷笑。


    正當兩邊表演漸入佳境,劇場燈光“啪”地全滅,陷入一片漆黑。突如其來的停電,讓爭吵聲、念白聲戛然而止。


    短暫的靜默後,有人小聲嘟囔,有人打著手電筒亂晃。奇怪的是,黑暗裏兩個劇組反倒沒了剛才的火藥味,演員們互相搭把手找路,道具組共享備用光源。


    江濱柳的扮演者輕聲問:“老陶兄弟,你那桃花源裏黑不黑?”


    老陶樂了:“黑!但心敞亮,說不定跟咱現在似的,黑燈瞎火也能尋到點光亮。”


    眾人哄笑,笑聲在劇場迴蕩。


    為了這場畢業大戲,04級表演係研究生二十三人全員上陣。


    形體訓練時,為了讓儀態更貼合角色所處的時代,他們頭頂厚重的書本,脊背挺直,沿著排練廳的牆邊來迴踱步,稍有晃動,書本滑落,就得重新開始。


    聲樂訓練亦是嚴苛,為唱出舊時代的婉轉韻味,一句簡單的唱詞,反複哼唱數十遍,直至嗓子沙啞,喝口水潤潤喉,又接著來。


    台詞訓練堪稱“煉獄”環節。指導老師田教授坐在一旁,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細節。


    張悅初次念起那封飽含深情的長信時,語速過快,情感浮於表麵,老師當即打斷:“江濱柳是把一輩子的思念都揉進了信裏,你這念得像念菜單,重來!”


    張悅滿臉通紅,深吸一口氣,重新醞釀情緒,字句間的停頓、語調的起伏,都反複拿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劇本上。


    沈玲瓏這邊也不輕鬆,雲之凡的台詞多是欲說還休的含蓄表達。


    她稍一拿捏不準,田教授不是敲桌子就是敲她腦袋:“雲之凡的心事是藏在心底的,你這句太直白,觀眾能一眼看穿,還怎麽引人迴味?”


    沈玲瓏抿緊嘴唇,閉上眼睛,在腦海裏勾勒雲之凡的一生,再開口時,語調輕柔、情感幽微,恰到好處。


    正式演出那天,禮堂座無虛席,連過道都擠滿了人。


    開場的昏黃燈光徐徐亮起,打在張悅和沈玲瓏身上,他們仿若瞬間穿越時空,成了戰亂中被迫離散的戀人。


    張悅身形微微顫抖,伸手虛抓,似要留住逝去的愛人,口中喃喃:“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嗓音沙啞,滿是歲月的滄桑與眷戀。


    沈玲瓏輕抬眼眸,淚光盈盈,手中的手帕被攥得皺緊,迴應道:“我寫了好多信,都沒寄出去……”


    台下觀眾席間悄然無聲,偶有低低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桃花源篇畫風一轉,詼諧幽默強勢登場。


    漁夫老陶的扮演者誇張地劃著虛擬的船槳,身子左搖右晃,口中喊著:“武陵打魚嘍!”


    逗得台下笑聲瞬間爆發。春花和袁老板的互動更是妙趣橫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鬥嘴打趣,肢體語言豐富得誇張,將輕鬆詼諧的氛圍推上高潮。


    落幕時分,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唿聲。


    觀眾們起身致敬,鮮花如潮水般湧向舞台。


    後台,張悅和沈玲瓏相擁而泣,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幾個月的辛苦、挫折、突破,在這一刻統統化作了無上榮耀。


    這場《暗戀桃花源》,不隻是一份畢業答卷,更是他們青春逐夢路上的高光時刻,即將為校園時光畫上濃墨重彩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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