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的幕僚麵麵相覷,終於,有一個幕僚戰戰兢兢的說,「王爺,依在下看來,隻怕這次您需要放點血。」


    大皇子莫名的看著他。「說清楚,什麽意思。」


    隻見那幕僚假意咬破手指,然後在桌上筆畫了幾下。


    大皇子神色微變,沉吟了會,「來人,拿布帛來。」


    不說大皇子如何的絞盡腦汁寫著那封想要打動昭慶帝的書信。


    盛家這邊也是一片愁雲慘霧,盛伯爺枯坐良久,問管事,「宮裏有消息傳來嗎?」


    管家苦著臉搖搖頭,「會伯爺,沒有,其他家都得到消息無需進宮朝賀,隻我們府上並沒人來通知。」


    「行了,你下去吧。」盛伯爺搖搖手。


    盛二老爺一臉愁雲慘霧,「大哥,這可怎麽辦?咱們府上不會有事吧?」


    盛伯爺一臉陰沉,「誰能想到采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轉頭怒聲的問盛夫人,「你說,從前知道不知道。」


    盛夫人拿帕子拭淚,「娘娘在宮裏,妾如何知曉?」就算知道,此刻也要咬緊牙關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真的完了。


    保守秘密,還可能有翻盤的機會。


    盛二老爺差點要哭了,「沒想到采女如此膽大包天,做的事就是放在尋常人家都不能饒過,更何況是天家呢。大哥,你素來有主意,倒是想想辦法啊。」


    盛伯爺此刻也是很心塞,一時想不出辦法來。


    那邊派去大皇子府的下人迴報說大皇子府被禁衛軍給看守起來,他無法進府的時候,盛伯爺癱軟在地,是徹底的沒了主意。


    金陵城的腥風血雨並沒有影響到薛重光夫婦。


    他們從皇宮出來後,就迴了王府,大年初一,加上出了那樣的事情,並沒有人上門來拜年。


    薛重光去了書房,芳華在後院接受下人們的拜年,然後派發新年紅包。


    「我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會輕鬆一點,沒想到比平日裏還要忙。」芳華看著案幾上那厚厚一疊各府送來的年禮單子,不禁哀嚎了起來。


    「等到這些事情處理完了,年也過的差不多了。」她揉了揉額頭,嫌棄的看著那些禮單。


    清歡抿著唇笑了起來,「過年不就圖個熱鬧喜慶嗎?他們送年禮單子,說明看重咱們王府,明日,您去了靖邊侯府就能鬆快了。」


    清希會武,手勁也大,她上前幫芳華捏肩,沒一會,芳華就舒服的眯起眼睛來,「明日去靖邊侯府的也不是我一人,還有其他府上的人,不過能夠見到舅舅,舅母,姨母他們也是不錯的。」


    過年對於已婚夫人來說,一向是忙碌的,走親戚,喝年酒,一刻也不停歇。


    「王妃。」張嬤嬤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芳華神情還不錯的樣子,道,「王妃,慶遠侯府給您下了帖子。」


    「慶遠侯府?」芳華重複了一遍,慶遠侯府是韓王妃的母家,出了嚴素素的事情,芳華是很不能與這家離的遠遠的。


    「讓人迴帖說我沒時間。」就算有鎮北將軍在又如何,自家又不需要拉幫結派的。


    張嬤嬤收了帖子,轉而道,「明日去靖邊侯府的禮已經備好了,王妃要過目嗎?」


    芳華動了動脖子,笑著說,「嬤嬤辦事,我放心,不用再看一次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初八的時候,芳華在薛重光陪伴下去了靖邊侯府吃酒,至於靖國公府,已經是一個空殼,芳華已經正在躊躇到底是讓皇上收迴靖國公的爵位,還是轉而讓杜家其他幾房擇優承爵。


    新年裏,金陵城裏王公貴族都在看皇上會如何處置盛采女事情的時候,一封由大皇子親筆書寫的血書由門口的禁衛軍傳到了昭慶帝的案前。


    血書幾乎是字字血淚,先是問了昭慶帝新年好,再又說無法同往常一樣不能給昭慶帝恭賀新年,隻能對著皇宮的方向磕頭,然後就是懺悔自己的過錯,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等等。


    又讓昭慶帝不要因為自己這個不孝子傷了身體,一定要保重身體。


    昭慶帝看著那雪白的布帛上寫滿了一個個暗紅的字跡,心已經軟了一半。


    到底是自己養了快二十年的孩子,大人的過錯如何能怪罪到孩子身上?不過,卻沒有立刻下旨意放大皇子出來。


    而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昭慶帝對於盛氏偷人,自盡而亡這件事情,以得了傷寒,不治而亡,並讓她以‘賢妃’的身份入藏皇陵了結了。


    同時還下了一道旨意,因為皇後有孕,讓盛家的人幫著大皇子選妃,大皇子解除禁足,成親之後,就入朝觀政。


    他甚至還讓大皇子入宮去,意味深長的對大皇子說,「你是皇子,朕請大儒教你治國之道,是有道理的,你也別因為你母妃的事情就亂了分寸。朕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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