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隊伍已然準備妥當,此次由小人為您帶隊出使大周。”拓跋略律的心腹恭恭敬敬地站在王座下方,微微躬身向拓跋略律稟報。


    此時,拓跋略律正端坐在那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王座之上,他用一隻手輕輕撐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心腹,緩緩開口道:“此番行動,我們需兵分兩路行進。一路攜帶重要物資取道幽州;而另一路,則由你親自率領赫連嫻婉從翼州出發。你們要喬裝打扮成普通商人模樣,如此一來,即便其中一路遭遇不測,也能確保至少還有一路能夠順利抵達大周的長安城,並將我們的同盟計劃告知李崇然。”


    拓跋略律的心腹聽完這番話後,趕忙低下頭去,仔細思量片刻,隨即便滿臉欽佩之色地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此計甚妙啊!如此布局,可謂萬無一失。”


    拓跋略律見狀,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接著又追問道:“那麽新兵的招募情況如何了?可有什麽進展?”


    聽到這個問題,拓跋略律的心腹臉上立刻浮現出諂媚的笑容,忙不迭地迴答道:“這一切皆仰仗陛下的赫赫聖威呀!如今我大遼境內,無論各個部族,但凡青壯之年的男子們聽聞征兵之事,無不踴躍響應。依屬下之見,最多隻需三個月時間,便能組建起一支規模達十萬人之眾的強大軍隊!”


    拓跋略律聽後,原本微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目光如炬地盯著心腹,沉聲問道:“十萬之數固然可觀,但其中真正稱得上精銳之士的,又能有多少呢?”


    麵對拓跋略律突如其來的質問,這位心腹頓時有些慌亂起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精……精銳嘛……恐怕隻能占到兩成左右吧……”


    拓跋略律聽聞此言後,不禁深深地歎息一聲,滿臉愁容地說道:“僅僅隻有兩成啊……這點兵力,恐怕連與那武安軍正麵對衝一個來迴都難以做到。”


    就在此時,拓跋略律身旁的心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以目前咱們大遼的國力而言,確實無法與大周相提並論。而且這次籌備軍隊也僅用了短短半年時間,這已然是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拓跋略律聞聽此言,冷哼一聲,雙眉緊蹙,怒目圓睜地反駁道:“哼!誠然,我大遼的綜合國力或許稍遜於大周,但那武安軍不過是以區區一州之力來對抗我整個大遼國!”拓跋略律的心腹被這番話語懟得啞口無言,隻能支支吾吾半天,卻愣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見此情景,拓跋略律霍然起身,雙手背負身後,目光堅定而又略帶一絲悔恨地說道:“如今的局勢,孤最缺乏的便是時間!都怪孤過往太過顧及親情和道義,以至於此事一再拖延。倘若能早一些下定決心弑君篡位,登上皇位,那麽此時此刻,孤早已率領大軍抵達翼州邊境,與那王敬安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了!”


    拓跋略律的心腹聞言,趕忙雙膝跪地,誠惶誠恐地說道:“陛下心懷仁慈之念,乃萬民之福啊!正因如此,您才會有所猶豫,遲遲未能采取果斷行動。”


    拓跋略律微微搖頭,無奈地擺了擺手,對心腹吩咐道:“罷了,你速去將唿延克給孤叫來,就說孤有要事需與其商議。”心腹連忙點頭應諾,然後站起身來,恭敬地向拓跋略律行了個禮,隨即轉身快步離去。


    沒過多久,隻見唿延克步履匆匆地走進王宮之中。他來到拓跋略律麵前,恭敬地躬身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陛下,不知您此次召見老臣所為何事啊?”


    拓跋略律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唿延克,緩緩開口道:“孤問你,朝中各位大臣的私兵數量是多少?”


    唿延克聞言,略微思索一番後迴答道:“迴陛下,據微臣所知,大約共有二萬之眾。”


    拓跋略律聽後微微頷首,接著追問道:“那各個部族的私兵情況又是如何?”


    唿延克再次沉思片刻,才謹慎地迴應道:“依微臣估算,恐怕不下於五萬之數。”


    拓跋略律聞此數目,不禁冷笑一聲,語氣森寒地道:“哼!孤費盡心機、耗盡財力招募而來的兵力也不過區區十萬而已,而這各個部族的私兵竟然就多達五萬之巨!再加上皇城現有的三萬兵力以及你們這群大臣們的二萬私兵,如此算來,你們的實力豈不是要趕上了孤?難道說,你們是想要謀反不成?”說到最後,拓跋略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


    唿延克被嚇得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去,惶恐地說道:“陛下息怒,微臣絕無此意,萬萬不敢啊!”


    拓跋略律雙眼微眯,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唿延克,沉默半晌之後方才再度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便替孤傳話給那些大臣和各部族首領,讓他們各自交出一半的私兵,用以補充到孤的軍隊當中。若有人膽敢不從,那就休怪朕無情,赫連氏便是他們的前車之鑒!孤已下定決心,半年之後定要親率大軍馬踏翼州,將翼州之地徹底納入我大遼的版圖!此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唿延克趕忙應聲道:“遵命,陛下。微臣定會如實轉達您的旨意。”


    隨後,拓跋略律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示意唿延克退下。唿延克恭敬地行了個禮後,緩緩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唿延克在自家寬敞豪華的府邸內設宴款待朝中的諸位大臣。宴席間,珍饈美味琳琅滿目,美酒佳釀香氣四溢,大臣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待到大家都酒足飯飽之時,唿延克微微抬起手,輕輕一揮,原本喧鬧嘈雜的討論聲瞬間戛然而止。


    唿延克目光環視一周,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今日陛下召我入宮覲見,期間提及一事,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將各自手中的私兵交出一部分,交由陛下調配使用。”他話音剛落,席間頓時炸開了鍋,群臣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其中一名大臣猛地站起身來,滿臉焦慮地高聲喊道:“陛下怎會突然提出如此要求!若真將私兵交出一部分,那今後咱們自身的安全可該如何保障啊?”


    緊接著,另一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這簡直是要了咱們的老命呐!”還有人急切地嚷道:“唿延克尊上,您可得幫幫咱們,去向陛下求求情,讓他收迴這道旨意吧!”


    麵對群臣們激動的情緒和殷切的期盼,唿延克卻顯得異常鎮定。隻見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香醇的美酒,而後不急不緩地迴應道:“諸位稍安勿躁。陛下此舉,無非是認為諸位手中所掌握的兵力過於龐大,恐生變故。隻要大家按旨行事,交出部分私兵以表忠心,便可確保身家性命無憂。不妨想一想曾經盛極一時的赫連氏……”當唿延克提及赫連氏時,原本還喧囂不已的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眾大臣皆麵色凝重,陷入沉思之中。


    唿延克緊接著說道:“諸位聽我說,如今陛下已然下定決心攻打翼州。你們不妨仔細思量一番,咱們大遼地處草原荒漠,氣候嚴寒,物資匱乏。若能成功攻下翼州這一寶地,那可就相當於為大遼增添了一處富饒豐腴之所。”他頓了頓,目光掃視著眾人。


    此時,人群中有一人插話道:“話雖如此,但那武安軍可不是好惹的呀!他們向來以勇猛善戰著稱。”此人話音未落,周圍便響起一陣附和之聲。


    唿延克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後自信滿滿地迴應道:“大家莫急!陛下英明神武,智謀過人,對於如何攻克翼州,自是早有錦囊妙計。而此刻需要我們做的,便是各自交出一半的私兵來協助作戰。待到翼州順利歸入大遼版圖之時,陛下定然不會虧待有功之臣,定會論功行賞!”


    聽到這裏,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究竟會怎樣論功行賞呢?”


    唿延克神秘一笑,緩緩說道:“這就要看各位是否舍得割舍自身利益了。畢竟,功勞越大,賞賜自然也就越豐厚。但若是在關鍵時刻猶豫不決、不肯付出,恐怕也難以得到陛下的青睞與重賞啊!”說完,他再次環顧四周,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諸位大臣麵麵相覷,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他們低頭沉思著,仿佛每一個人都在權衡利弊、斟酌得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沉默。隻見其中一位大臣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他大聲喊道:“幹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也別無選擇!”


    緊接著,又有一位大臣附和道:“沒錯,我這就迴去調動家中一半的私兵,全部交由陛下調配使用!”其他大臣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就在眾人情緒激昂之時,唿延克卻靜靜地坐在一旁,他輕撫著自己那花白的胡須,目光深邃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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