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那邊,發動戰爭時足足派出五萬人,而眼下隻剩下不到三萬。


    造成了將近一半的傷亡,卻沒能攻打下天水城半寸土地,甚至連天水城將士們的頭發也沒能傷到半根。


    如此恐怖的傷亡,放在正常的戰場上,士兵們早已精神崩潰抱頭鼠竄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軍令?保住自己小命才最重要。


    可惜,峽穀地形特殊,左右兩邊都是高山,再跑也跑不到哪裏去。


    他們隻有前後兩條路,往前是天水城,往後則是大部隊——說得再明白些,往前是送死,往後……衝擊軍陣哪怕不會他們的小命,必然也會重重責罰。


    “他奶奶個腿的,搞的什麽玩意兒?天水城不過幾個小瓶子,就要了我們兩萬人的命,而我們卻連人家的城門都沒進!”


    主將灰頭土臉,完全被天水城的攻勢給打懵了,好像活在夢裏。


    他馳騁沙場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離譜的情況!


    不是沒有敗過。


    是沒有敗得這麽徹底過!


    咬牙切齒地盯著峽穀前麵的天水城門,主將心中的火燃燒得越發旺盛,說不清是因為顏麵掃地而惱羞成怒,還是為死去的同胞們感到憤憤不平。


    “前麵的都往後退做什麽?老子下令讓你們撤退了嗎,以前訓練的時候有沒有告訴過你,無論前方是什麽刀山火海,除非我下撤退命令,都隻能往前衝?”


    眼睜睜看著打頭陣的一批士兵躊躇不前,主將大吼,也不管剩下的將士們狀態如何,不管不顧地命令他們往前衝。


    不吃饅頭爭口氣!


    就算繼續往前衝,不一定能夠扳迴一局,甚至還有可能造成更多傷亡,他也不要在敵人麵前做夾著尾巴逃跑的狗!


    士兵們一聽主將下令,個個神情絕望。


    方才同胞們怎麽死的,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候不應該返迴大部隊去研究對抗對策嗎?


    硬著頭皮往前衝,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當然,主將的脾氣他們都看在眼裏,這些話他們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萬萬不敢真正說出來,否則,隻會招來更大的禍患。


    士兵們麵麵相覷了一瞬,隨後咬著牙,繼續向前。


    主將張牙舞爪,副將默默立在一旁,眼神動了動。


    對於主將的決定,他極其抗拒。


    什麽都不管,隻知道鉚勁兒進攻,等待他們的現場隻有一個字,那便是——輸。


    想要在戰場上取勝,光有勇可不行,還得有謀。


    眼下,主將明顯沒有意識到後者的重要性。


    “那個……”


    糾結片刻,副將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他才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主將噴火一般的目光就朝他射了過來,“想說什麽?別扭扭捏捏的,老子最討厭你這副娘們唧唧的樣子,看著都煩!”


    出師未捷,主將心情自然不好,將大半的憤怒都發泄到了身後的副將上。


    兩人平日本來就不算融洽。


    一個激進,一個保守。


    一個剛烈,一個謹慎。


    “算了,沒什麽。”副將眼神閃爍了下,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迴了肚子裏。


    按照以往的經驗,就算他認真提出建議,主將也不會聽,甚至還會雞蛋裏挑骨頭,劈頭蓋臉把他罵上一頓。


    而他隻能默默聽著,半句辯解的話也不敢說。


    誰讓主將職位比副將大上一級?


    也罷。


    既然主將決定要繼續進攻,那便由著他去吧,說不定等到了天水城下,遭遇了更猛烈的抵抗,主將便會改變主意了。


    峽穀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南宮勝雪軍隊撤去,漫山遍野,隻留下燒焦的味道和橫七豎八的屍體。


    敵軍部隊剩下的三萬大軍拖著疲憊的身體和難以言喻的心情,一步一步朝著峽穀出口處走去,明明不遠的路,卻硬是走到了天黑。


    出發時,每個人都信心滿滿,而現在,連天地之間的顏色都變得灰暗了。


    月亮從西邊升起,天水城中冒出嫋嫋炊煙,飯菜的香氣從城裏飄出到了郊外,而與此同時,敵軍也終於到達了城郊,開始安營紮寨,準備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攻打天水城。


    “好香啊……”


    “是啊,不是說天水城物資匱乏,百姓連頓飽飯都吃不起嗎?怎麽如今看來,他們不僅有得吃,甚至吃得比我們還好。”


    “明明出發前我還在跟兄弟打賭,說這一戰不到兩個時辰便能大獲全勝,到時候若是我贏了,得請我吃烤全羊,沒想到……烤全羊沒吃上,兄弟也被那幾個玻璃瓶子炸成了碎片,連個全屍都沒有。”


    聞著空氣中傳來的飯菜香,敵軍士兵的心中更是悲愴。


    就連安置帳篷動作都慢了許多。


    本以為今天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頭等著他們。


    “咻——”


    一支弓箭不知從哪裏飛了過來,直直地插在了一名敵軍士兵剛剛拿出的帳篷布料上。


    “有人偷襲?”


    “大家小心!”


    “趕緊找地方躲起來!”


    “盾牌呢?盾牌拿到哪裏去了?”


    “拿不了盾牌,拿鍋也行啊!”


    瞬間,敵軍將士們亂作一團,接二連三的弓箭也從半空中不斷落下,像是雨點一般,密密麻麻。


    發動攻擊的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勝雪的弓騎兵


    南宮勝雪本以為敵軍吃了教訓後會就此撤退,沒想到他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竟是直接在天水城外圍搭起了帳篷。


    這不是挑釁是什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南宮勝雪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家城門外胡作非為,立刻像她之前和林楓說過的那般,派出兩千弓騎兵,分為兩隊,快速從敵軍兩翼掠過,反複三次。


    如此一來,雙方沒有發生正麵衝突,便不會有大規模戰鬥,不會有大規模損傷。


    但同時,也能起到擾亂敵軍軍心,打擊敵軍軍事力量的作用。


    三波侵擾下來,至保守估計,弓騎兵也射殺了至少近千名敵軍,自身毫發無傷,可謂戰績斐然。


    而敵軍曆經種種打擊也疲憊不堪,士氣愈發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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