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宣布,由大少爺負責打理於家的生意。


    也就是把於氏產業的掌舵大權,交給了大少爺。


    張燈急得冷汗熱汗相繼往外冒,老爺本來就偏愛大少爺,今天盛怒之下直接廢嫡立庶,不顧老夫人的反對,不管嫡少爺的感受。


    可憐嫡少爺這些年含辛茹苦,風裏來雨裏去奔波於各地拓展生意,沒睡一個囫圇覺,沒過一個團圓年,可謂勞苦功高。


    別人都誇嫡少爺年輕有為,是不可多得的經商天才,隻有老爺從來不把嫡少爺看在眼裏。


    而大少爺呢,整天吃喝玩樂,遛鳥鬥蛐蛐逛窯子,什麽功勞也沒有,就憑一張油嘴會阿諛奉承,討老爺歡心,就成功地勝出了。


    張燈為自個兒少爺抱不平,求少爺快迴去跟老爺賠禮道歉,挽迴局麵。


    於錦航搖搖頭,臉上雲淡風輕,這麽大的事兒他卻不當迴事兒。


    不迴家給父親祝壽,惹父親生氣,是他不對,可他真的沒辦法脫身。


    上午他及時發現並奪下江橙兒手裏的剪刀,也不知她是想自殘,還是想剪掉長發,總之很嚇人。


    別的他都不在乎,隻在乎江橙兒的安危,他寧願什麽都不要,隻要她快點好起來。


    張燈腹誹:江大妮真是紅顏禍水,都是她害的少爺失利。


    她要背景沒背景,不能幫襯到少爺,要長相沒長相,說她是紅顏都抬舉她了,她還屢次對少爺無禮。


    搞不懂少爺看上了她什麽,少爺可是無數美女爭相追求的香餑餑,帝都的大家閨秀,甚至皇宮裏的……都鍾情少爺,她江大妮算哪根蔥。


    張燈越想心理越不平衡,生了一肚子悶氣。


    晚上,於錦航趴在炕沿上陪著江橙兒,他連續熬夜,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他打了個激靈醒來時,不見了江橙兒,不由得大驚失色,睡意全消,急忙喊著跑出去尋找她。


    他是在竹屋門前找到江橙兒的,她安靜地坐在門檻上,仰頭望著星空,陷入了石化狀態。


    於錦航躡手躡腳走近她,坐在她旁邊,發現她衣服上沾滿了灰塵。


    可以想象身體虛弱,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她,是如何艱難地從炕上挪下來,又跌跌撞撞走到竹屋這裏的。


    於錦航心疼不已,輕輕攬著江橙兒,讓她依靠在自己肩頭,給她無聲的安慰。


    江橙兒卻努力坐直了身子,把他往外推。


    於錦航傷楚,即使江橙兒深陷悲痛中,在不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依然對他抱有排斥的態度。


    無論他怎麽做,都無法走進她的內心。


    於錦航陪江橙兒在夜風裏坐了一宿,她披著師父留下的披風,身上暖和,於錦航卻著了涼。


    翌日一大早,孫六少突然過來了,帶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他望見江橙兒憔悴瘦削的小臉,心疼極了,才幾天不見,她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模樣。


    他剛剛從柳氏口中,聽說江橙兒因她師父的離世而悲痛欲絕,沒想到江橙兒對那個冰山男人的感情如此深厚。


    孫六少今天帶來一個消息,他希望能使江橙兒的情緒有所變化。


    孫六少讓所有人迴避,他有話單獨跟江橙兒說。


    於錦航十分不情願別的男人和江橙兒共處一室,可是他沒轍,他也盼著孫裏正能給江橙兒帶來好消息,使她快點好起來。


    孫裏正行事沉穩幹練,為人光明磊落,還是值得信任的。


    江橙兒依舊木木的,毫無表情。


    孫六少歎口氣,以前那麽靈動的女孩子,變成木頭人的樣子,情啊太傷人了。


    他凝重道:“江橙兒,我說的話你應該能聽到吧,今天我是來告訴你破案結果的。


    我已經查清楚了,偷你香皂配方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他不是於錦航,後麵的一係列案子都與他無關。”


    江橙兒眼皮都沒抬一下,她一直耿耿於懷的事兒,現在已經不是事兒,她不在意結果了,什麽都不在意了。


    孫六少把細節描述了一遍,那人指使一個與張燈穿著一樣,樣貌較像的青衣小廝,跑江橙兒家偷窺。


    那人的計劃是既得到香皂配方,又栽贓張燈,進而陷害張燈的主子於錦航,可謂一舉兩得。


    是的,他無疑成功了,讓江橙兒誤會了於錦航很長時間,視於錦航為仇敵。


    孫六少接著道,“偷香皂配方,驅趕驚馬竄出害你墜河,以及收買前窯老板和羊老倌,派一群毛賊夜闖燒窯作坊搞破壞的,其幕後主使者都係同一個人,他就是——於錦承。”


    江橙兒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其實她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是於錦承。


    孫六少把案子的來龍去脈梳理了一遍,分析了於錦承的心理及作案動機。


    於錦承缺乏生意頭腦,隻會耍小聰明,他最初采用齷齪手段偷香皂配方,是為了跟父親邀功,能在競爭中勝過於錦航。


    配方倒是偷去了,但他不會正確操作,做了一大批劣質香皂,浪費錢財,毀壞信譽。他還被父親大罵一通,可謂弄巧成拙的典範。


    他意識到江橙兒的重要性,進而改變策略,油嘴滑舌地討她歡心,甚至向她求婚。他哪裏有真情可言,隻是想利用江橙兒。


    江橙兒知道他的心思,斷然拒絕了他,他惱羞成怒。


    隨著江橙兒才華的進一步展露,新產品香皂花突然出現,再一次打敗了於錦承經過包裝後的劣質香皂。


    並且因為江橙兒的告密,於錦承又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通,他懷恨在心。


    接下來洗發膏預訂大火,於錦承紅了眼珠子,他在震驚的同時,認為江橙兒衝了他家的香料生意。他視江橙兒為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後快。


    於錦承首先想到的是搞破壞,有了上次的偷香皂配方事件,江橙兒防守嚴密,他不敢再近前去破壞洗發膏。


    他隻好退而求其次,破壞江橙兒訂製的瓶子,讓她沒法裝洗發膏,沒法跟顧客交代,毀掉她的信譽。


    為此他不惜收買前窯老板,甚至賠上整個燒窯作坊為代價,不知道該說他是有錢任性呢,還是蠢得要命。總之,他是跟江橙兒卯上了勁。


    再比如說收買羊老倌,在江橙兒的燒窯作坊開張大吉之日搞破壞,讓她觸黴頭,其行為皆蠢笨可笑。


    問題是於錦承不止蠢笨,還賊壞。


    他在和江橙兒一次次的較量失敗中,蓄積了越來越多的怨恨。


    他為了使自己的計劃成功,毀掉江橙兒好不容易運到半路的瓶子,也為了徹底拔掉江橙兒這顆眼中釘,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起了殺心。


    他製造了一出驚馬案,旨在使江橙兒墜入河中,車毀人亡。


    好在江橙兒福大命大,蒙人所救,不然就被他害死了。


    他後來還不知收斂,又雇傭了一群玩命之徒,夜闖燒窯作坊,企圖殺人放火。


    孫六少義憤填膺,於錦承這個兇狠毒辣的惡棍,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已經查探清楚,並令受他指使的歹徒一一招供,就剩把於錦承這個主謀抓捕歸案了。


    江橙兒佩服孫六少高超的破案能力和縝密的邏輯思維,他不但破了一係列案件,還對於錦承的心理分析得十分到位。


    江橙兒得知這些皆是於錦承所為,她心裏難免氣憤,更多的是平靜,一種心如死灰的平靜。


    如果她那天墜入河中,和師父一起沉入水漩渦中淹死,做一對交頸而眠的鴛鴦該多好。


    現在師父孤零零離開,留她在世上忍受錐心刺骨的生離死別,她每日都生生受著痛苦的煎熬,感覺生不如死。


    江橙兒眸中一片頹敗,沒有半絲生機,一心隻求解脫。


    孫六少瞧著又憐惜又著急,這樣下去她就徹底完了,怎樣才能激發她求生的意識呢?


    孫六少肅聲道,“江橙兒,你說過自己睚眥必報,以前因尤家父子欺負你,你把尤大郎投入牢中,讓尤老頭受到驚嚇和敗家的打擊,差點一命嗚唿。


    你報複惡人的手段多麽酣暢淋漓,現在呢?於錦承差點害死你,其情節更惡劣,你更應該報仇雪恨,豈容他他逍遙法外。”


    江橙兒的情緒沒有任何變化,她倒盼著於錦承來,一刀殺了她,她就可以去陰間尋找師父了。


    孫六少說了一大通道理,江橙兒一句也沒聽進去。


    孫六少快急壞了,一個勁勸說好朋友。


    “江橙兒,你振作起來好不好,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為家人想想,你出事了,你娘和年幼的妹妹們怎麽辦。


    沒有你撐腰,她娘會繼續被你爹家暴,甚至打得更慘,你兩個妹妹,也會被你爹賣了換錢。”


    “不但你爹,還有江家其他人,甚至你外祖母家的人,他們都虎視眈眈,就盼著你出事,他們來瓜分你辛辛苦苦掙的錢。


    你要為自己爭口氣,為母親和妹妹們撐起一片天。這個世上你不孤單,你還有疼愛你的親人,朋友,你若悲觀厭世,隻會令親者痛仇者快。”


    孫六少苦口婆心,說得口幹舌燥,隻求江橙兒迴句話,別把什麽都悶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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