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鬧市中取靜,這也是一種修煉吧。


    今天他蒙了麵巾,阻擋那些花癡女人投在他臉上的一道道目光。


    江橙兒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唿,她放低聲音,柔柔一笑:“師父,徒兒給您請安了。”


    韓佰川頭也未抬,好像沒聽到似的。


    江橙兒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漠,也不當迴事。


    楚三郎看見別人怠慢自己的妹子,他心裏不舒服,招唿江橙兒快走。


    江橙兒蹦跳到楚三郎身邊,剛要伸手拉他的胳膊,突然感覺斜刺裏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嚇得她立刻縮迴了手。


    她轉身卻沒發現那道目光,師父依舊在低頭看書,巋然不動。


    江橙兒柳眉倒豎:“讓開!於錦承,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上次就該直接割斷你的脖子。”


    於錦承眼裏劃過驚恐,下意識捂住了脖子。厲害的女人雖然可怕,但有實力,能掙錢啊,得到她就等於得到了一棵搖錢樹。


    於錦承略一停頓,又覥著笑臉說:“恕我魯莽,表白太急切,姑娘一時接受不了,咱們不妨慢慢培養感情,先當朋友吧。這隻玉鐲就當是我送給朋友的見麵禮,請姑娘笑納。”


    江橙兒冷冷拒絕:“你的東西我嫌髒,有話快說!說人話!”


    於錦承壓低聲音,試探著問:“江姑娘,你在集上有沒有看到於家賣的香皂,質量還不錯吧?”


    江橙兒狐疑:“你的貼身隨從,怎麽會去賣香皂?”


    “你說半斤,噢,我讓他賣東西鍛煉鍛煉,嘴笨得很。江姑娘,你對我們做的香皂還滿意吧?”於錦承進一步問。


    “是挺滿意的,你們賣得越多,我賺的提成越多。”江橙兒不動聲色道。


    於錦承鬆了口氣,她好像什麽也沒發現。


    他笑笑:“多虧姑娘傳授給我們手藝,這個玉鐲就當是給姑娘的謝禮,請不要再推辭了,不然我會很沒麵子的。”


    江橙兒暗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於錦承今天主動討好她,還給她送禮,又打探她對集上賣的香皂是否滿意,他心裏一定有鬼。


    “有大少爺這句話,比什麽都強,你的心意我領了。大掌櫃找我有事,我先走了。”江橙兒從容告辭。


    “願我們合作愉快,江姑娘,本少爺不會虧待你的。”於錦承意味深長地說。


    江橙兒進了於家店鋪,先從架上拿起一塊香皂,邊往後堂走邊掂量著。


    大掌櫃在屋裏備了香茗,熱情款待江橙兒。


    “江姑娘,咱們的香皂在各地店鋪銷售火爆,供不應求,你是有功之臣。昨天東家在我麵前,把你好一通表揚呢。”大掌櫃枯黃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上來就對江橙兒一通感謝。


    江橙兒淡然而言:“東家和大掌櫃過獎了,咱們互利共贏,你好我好大家好。客氣話就免了,別忘了給我三個月一結提成就行。”


    “絕對忘不了,跟於家合作姑娘盡管放心,我們最守誠信,一定會讓姑娘賺得盆滿缽滿。”大掌櫃拍著胸脯保證。


    江橙兒呷口茶,慢慢品著:“大掌櫃今日邀我前來,所為何事?”


    大掌櫃往前湊了湊,語氣誇張:“喜事!大喜事!老夫今天再給姑娘送一大筆銀子。東家想與江姑娘繼續合作,買斷你的香皂花技藝。”


    “哦,多謝東家看得起小女子的拙劣手藝,但是很抱歉,此手藝不對外傳授,多少錢也不行。”江橙兒直接拒絕。


    大掌櫃訝然:“姑娘別急著拒絕啊,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們付給你的錢,絕對遠超你零賣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香皂花,所帶給你的收益。”


    “不用考慮了,就算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賣。”江橙兒起身,不想談下去,表明了自己堅決的態度。


    上次香皂配方被於家偷了,失去了價值,她才同意賣給他們的,今天他們休想再打香皂花的主意。


    江橙兒察言觀色,暗道:於錦承那廝自有他父親收拾,於老爺絕對不能坐視不管。他們家的事自己處理去吧,隻要不損害到她的利益就行。


    江橙兒告辭:“大掌櫃,感謝您今日邀我品茶,我還急著趕集購物,改日再會。”


    大掌櫃無奈道:“江姑娘,你還忙著,老夫不便強留,隻請你迴去後好好考慮一番,期待我們再次合作。


    感謝你告訴老夫劣質香皂的消息,我們會盡快製止,你放心,老夫不讓大少爺知道是你告的密。”


    江橙兒點點頭,走出於家店鋪,和等在外麵的楚三哥會合。


    接下來,江橙兒去了鎮衙門,裏麵的衙役進進出出,各司其職。


    守門衙役認識江橙兒,又聽她說是來跟裏正報案的,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進去通稟了。


    江橙兒沒有等太久,很快孫六少大步流星,麵帶微笑出來迎接她。


    江橙兒深感欣慰,孫六少今非昔比,榮升為本鎮的最高長官,依舊視她這個小村姑為好友,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她沒有看錯他。


    江橙兒打趣:“不錯呀,我們尊敬的裏正大人春風得意,走路帶風,來,走個六親不認的步伐瞧瞧。”


    “江橙兒,你又拿我開玩笑。你來得正好,我稀裏糊塗地坐到了這個位置上,頭腦有些懵,你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唄。”孫六少麵帶倦色,但眼睛炯炯有神。


    “睿智如你,沉穩如你,何需別人多言。”江橙兒眨眨眼,“嗯,鎮衙的風有點大,裏正大人小心別飄起來就行。”


    “多謝江橙兒提點,我會戒驕戒躁,為民辦實事。我不求別的,隻要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就行。”孫六少豁然開朗。


    他不是官迷,昨天機緣巧合之下突然成為裏正大人,他沒有太多驚喜,隻是覺得多少達成了父親的夙願,盡了為人子的孝道。


    江橙兒頷首,孫六少有這份坦然豁達的胸襟,難能可貴。


    有些人不爭不搶,自有歲月打賞,孫六少年輕有為,以後會走得更遠。


    江橙兒知道他新官上任,公務繁忙,隨即和他走到旁邊無人的角落,長話短說。


    “恕我冒昧,我有一事不明,欽差大臣何以能聽聞朱扒皮假冒天子之事,大駕光臨我們偏僻的小鎮?噢,如果涉及不能言說的機密,你可以拒絕迴答。”


    “不瞞你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許一切隻是巧合吧。”孫六少聳聳肩。


    “朱扒皮雖然已被砍頭,但他的嘍囉和與之密切接觸的人還在,你們應該會繼續追查,對吧?


    畢竟此案被上頭得知了,自然就會引起各方麵的重視,後續的東西也要完善才行。”江橙兒認真分析。


    孫六少讚歎:“江橙兒,你行啊,知道得真多。對,我們要形成完整的案宗,呈報上頭。”


    “那就好,我來舉報個人,於錦航以前和朱扒皮關係不一般。朱扒皮逼良為娼,害死瘋大娘的女兒之事,就是於錦航偷偷告訴我的。


    你們可以查一查於錦航和朱扒皮暗中勾結,做了哪些壞事,最好連他一並砍了。”江橙兒冷笑。


    嗯,於錦航,孫六少沉吟片刻。


    江橙兒挑眉,“裏正大人,你是在遲疑,不敢動於府的人吧。”


    “不,不管誰犯了罪,我都不會饒過他。朱扒皮一案影響惡劣,一旦於錦航牽連在裏麵,小事也能變成大事,他很可能性命不保。


    江橙兒,你這招夠狠,不愧是我認識的睚眥必報的江姑娘。”孫六少語氣裏沒有譏諷,有的反而是欣賞。


    “他偷了我珍視的東西一走了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抓住他。”江橙兒冷厲道。


    “我可不敢惹你,跑了啊,有他的消息會通知你的。”孫六少忙,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江橙兒笑笑,轉身欲走,突然被一道女人惡狠狠的聲音喝止。


    江橙兒抬頭,隻見一個身穿素色衣裙,臉色慘白,雙眼紅腫的女人,腳步發虛地走過來。


    是周金枝,她怎麽還在鎮衙裏?


    “江大妮,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舅舅不會被砍死,我爹娘不會發配到邊關,我也不會變成孤女。是你,都是你害的!”


    周金枝情緒非常激動,氣衝衝地撲過來,十指如鉤,恨不能在江橙兒身上戳十個血窟窿。


    江橙兒靈巧地轉身,避開了她不顧一切的攻擊。


    周金枝差點閃倒在地上,她扶著牆才穩住身體,她從昨天粒米未進,身上哪裏還有力氣。


    她喘了幾口粗氣,眼睛赤紅,聲音嘶啞地罵著,“江大妮,你害了我全家,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好一個是非不分的糊塗女人,什麽事兒都賴到她身上。


    江橙兒怒斥:“周金枝,你休要胡言論語!你舅舅惡貫滿盈,罪有應得,你爹娘咎由自取,與我何幹?


    就連你,也該受到懲罰,你之所以在這裏好好的站著,我猜是孫裏正憐憫你,為你跟欽差大人求的情。


    你不好好反省,卻跑來衝我亂咆哮。想做鬼還不簡單,自己找根繩懸梁自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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