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給我,好不好?”江橙兒的櫻桃小嘴帶著微笑上揚,唇紅齒白。


    韓佰川寵溺地望著嬌俏可愛的少女,和煦的陽光從竹窗灑落,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一個時辰後,江橙兒從鎮上的成衣店裏出來,提著滿滿一包袱衣服。


    在路上,江橙兒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孫六少,他身後跟著幾個捕頭。


    孫六少顧不得寒暄,上來就拉住江橙兒的胳膊,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囑咐。


    “江橙兒,采花大盜尚未抓到,你務必多加小心。最好想個辦法,提醒咱們村的年輕女人注意安全,在不引起她們恐慌的前提下。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江橙兒望著孫六少離開的背影沉思,該想個什麽辦法呢,有點難。


    江橙兒邊想邊走到前麵胡同口,師父正牽馬等著她,他露在麵巾外麵的一雙眼睛冷峭如嚴冬。


    江橙兒奇怪,師父怎麽不樂意了,是嫌她迴來晚了,他等得不耐煩了吧。


    江橙兒笑笑:“師父,女人買衣服挑挑選選,耗時較多,不像你們男人拿上就走。我這還是怕你等急了,用最快速度買完,就跑過來見你了。”


    就會哄人,她明明是慢騰騰過來的,見了那個叫孫六少的男人,她跟丟了魂似的,人家走了,還盯著人家的背影看了好久。


    韓佰川把頭扭到一邊,不理睬她。


    江橙兒苦笑,她的傲嬌師父鬧起別扭來,跟小孩子似的。


    “好了,師父,我保證下次快點,不磨蹭了。”江橙兒討好地晃晃師父的胳膊。


    韓佰川氣唿唿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反手一抓,呲啦一聲響,江橙兒的半截衣袖,被他暴力地撕下來了。


    江橙兒驚唿,“你瘋了!”


    韓佰川猶自不解氣,下次那個男人再敢亂碰她胳膊,直接砍了他的髒爪子。


    江橙兒氣壞了,無緣無故的他憑什麽撕破她衣服,對她這般惡劣的態度。


    江橙兒柳眉倒豎,質問:“寒冰冰,我不就是出來的晚點,你用得著對我施暴。誰慣你的毛病,動不動撕女人衣服,你什麽行為,淫賊加強盜。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韓佰川也挑眉瞪眼,誰讓她招惹野男人的,自己一點不注意,就得接受教訓。還給他起綽號,膽兒肥了。


    “嗬,你還敢跟我瞪眼,我哪裏錯了,你倒是說呀?”江橙兒咬牙,如果不是在外麵,準得跟他幹一架。


    韓佰川也不願在外麵吵嘴,迫於江橙兒強勢的目光,他隻好找了個說辭,打手語告訴她,袖子上有汙點了。


    “你胡說,衣服我用香皂洗得幹幹淨淨,一個汙點也沒有,就算有,也用不著因此毀掉一件衣服。我看你純屬無中生有,暴力發泄,你必須針對自己的行為對我道歉、賠償。”江橙兒怒斥。


    韓佰川指了指她的包袱,反正她已經買了新衣服,這件舊的該扔掉了。


    江橙兒冷笑,“你們有錢人喜新厭舊,我們窮人舊衣也當寶貝。再說我剛才在店裏,是給娘和妹妹們買衣服,我自己沒買”


    江橙兒話音未落,韓佰川已經打起了手語,讓她去給自己買件新衣服,多少錢他來付。


    傻傻的小女人滿腦子想著家人,不為自己考慮,她也是愛美的花季少女啊。


    江橙兒眼珠一轉,“你先給我錢,我改天買,今天沒空。”


    韓佰川不同意,給了她錢,她準得攢起來補貼家用,哪舍得給自己買衣服。


    江橙兒剛要反駁他,他已經大步向成衣店走去。


    不一會兒,韓佰川抱著一套藕荷色的衣裙迴來了,簡直是神速。


    江橙兒打眼一瞧,訝然:“咦,這不是裁縫說用來鎮店,不外賣的那套漂亮衣裙嗎,你怎麽買到的?”


    山人自有妙計,韓佰川做了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其實很簡單,他到了店裏,一眼看中這套衣裙,手一指,扔出一塊碎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裁縫自然歡天喜地把衣服摘下來,賣給他。


    “哼,你就拽吧,我才不管你怎麽買到的,反正是你應該賠給我的。”


    江橙兒把衣裙疊起來,放到包袱裏斜背著,翻身上馬。


    韓佰川還是有些不悅,沉默地坐在江橙兒身後,策馬前行。


    到了於家作坊,江橙兒下馬,又撇下他走了。


    韓佰川鬱悶:我哪裏是她師父,分明是他的免費馬夫。


    江橙兒敲門,一個師傅聞聲來開門,看到是江橙兒,笑著打招唿。


    江橙兒也迴以微笑:“我今天來鎮上買衣服,順便過來看一眼,你們這幾天的香皂質量和產量如何?”


    “承蒙姑娘悉心指導,目前香皂的產量和售賣都不錯,已經運往外地店鋪,聽說顧客很稀罕,供不應……”


    “咳咳,原來是江姑娘啊,貴客貴客,哪陣風把你吹來了,莫不是想本少爺了。”於錦承嬉皮笑臉地擠過來,打斷了師傅的話。


    他手裏搖著一把新換的玉骨折扇,舉止輕浮,眼底藏著對江橙兒的怨恨。


    小村姑毀他一把寶扇,又害他被老爺子責罵,她還賺了於家那麽多錢,他怎能不氣憤。


    江橙兒冷嗤一聲,沒理睬於錦承,這種人越理他越嘚瑟。


    江橙兒對那個師傅說:“既然香皂後續的製作沒問題,我就放心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於錦承冷聲喝止:“停!你不許走!問題大著呢,你根本就沒把訣竅教給他們,導致一大批廢品堆在柴房裏,使我們於家蒙受大量損失。


    虧你還有臉說手藝到位,保質保量。今天你既然來了,咱們先算算這筆賬,你必須賠償我們的損失。”


    江橙兒像聽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她迴頭冷嘲:“我說姓於的,你想錢想瘋了吧,你怎麽不去大街上搶。拜托,你下次開口之前,先編個像樣點的理由。”


    那個師傅在後麵擦汗,和剛走過來的大師傅麵麵相覷,大少爺能不能別編瞎話,還讓不讓人活了,太假了,丟死個人了。


    於錦承眼珠使勁轉悠,一時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江橙兒接著駁斥,“前幾天我泡在作坊裏,把手藝傾囊相授。在你們師傅已經製作出高質量香皂,得到你們東家,大掌櫃和顧客的一致好評之後,我才完成任務離開的。


    現在你才想起往我身上潑髒水,太晚了,你真是愚蠢至極,可笑至極!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你了。”


    於錦承強詞奪理:“本少爺可不像你弄虛作假,在事實麵前,由不得你抵賴,你去柴房看看有多少廢品。”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廢品是你們最開始做的劣質香皂,想讓我當冤大頭,你可真夠損的。”江橙兒毫不客氣地揭穿他。


    “小村姑,別在本少爺麵前囂張,小心讓你有來無迴。”於錦承惱羞成怒,掄起折扇就往江橙兒頭上敲。


    不料,折扇突然脫手而出,飛到半空中,哢嚓一聲脆響,所有玉骨齊齊斷裂。


    發生什麽情況了,折扇怎麽自己飛走,斷裂了?!於錦承嚇得失聲大叫。


    江橙兒微楞,旋即明白了,她悄悄退後幾步,看於錦承的熱鬧。


    這半截斷裂的折扇像錘子似的,懸空咣當咣當地敲打於錦承的腦袋,力道很大,每敲一下,他腦袋上就起一個包。


    於錦承痛得嗷嗷叫,上躥下跳,眼看折扇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他無論如何都抓不住,像隻猴被耍得團團轉。


    大白天見鬼了,於錦承毛骨悚然。


    裏麵的師傅們目瞪口呆,大少爺這是遭到報應了吧。


    於錦承捂著滿頭大包,頭痛欲裂,嘴裏罵著髒話:“他娘的,誰敢捉弄老子,是不是你這個妖女……”


    “妖女”二字剛出口,折扇突然橫起來,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驟然像於錦航的脖子刺過去。


    不好,要出人命!江橙兒驚唿:“不要”


    折扇啪嗒掉落地上,帶著血珠。


    於錦承魂飛魄散,捂著脖子,鮮血從他手縫裏冒出來。


    幾個師傅如夢初醒,跑出來,從大少爺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纏住他的脖子,七手八腳地抬著他往藥鋪跑。


    於錦承麵無人色,嘴唇哆哆嗦嗦:“我要死了,她會妖術……”


    江橙兒有些不安地走到和師父見麵的地方,小聲問:“他流了好多血,會不會一命嗚唿了?”


    韓佰川眼睛裏寫滿了不悅,打手語: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殺了那混蛋了,你不舍得他死嗎?”


    這麽說,於錦承是死不了了。江橙兒撇嘴:“又胡說,我巴不得一刀結果了他。我是不願師父背上命案,惡人自有天收拾,犯不著髒了你的手。”


    這還差不多,韓佰川總算滿意了點。


    江橙兒卻生了一路子悶氣,騎馬迴去後,她跟著進了竹屋,關上門,立刻開始討伐他。


    “寒冰冰,你是有撕女人衣服的怪癖呢,還是我哪裏惹著你了?上次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更納悶了,你現在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叫他綽號還叫上癮了,韓佰川摘下麵巾,斜倚在門框上,唇角勾著一抹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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