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成全我們一番心意,可好?”江橙兒禮貌而真誠地迴道。


    江橙兒說到這個份上,萬夫人無法拒絕,她又不甘心退讓,於是把話題拋給楚雲帆,由他決定去誰家。


    楚雲帆拱了拱手,溫和有禮:“多謝萬夫人盛情相邀,我們當教書先生的有不成文的規矩,不能去學子家叨擾。但江姑娘家除外,因為那是我準嶽母家。”


    萬夫人把決定權交給楚雲帆,是認為他多半會選擇去萬家,他沒有理由不選殷實的萬家大院,而去寒酸的江家草屋,用粗茶淡飯。


    結果令她異常震驚:“準嶽母家!你是說你和她……江姑娘……你們倆……”


    萬夫人驚訝,失去了一貫的從容優雅。


    江橙兒略帶不解地抬眸望了望楚雲帆,對孫婷婷演戲,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對別人沒有必要這麽說吧。


    楚雲帆唇角勾起淡若春風的笑意,語氣又自豪又幸福:“對,江橙兒姑娘是我的未婚妻。”


    萬夫人本來是半信半疑的,可看到楚雲帆的神色,分明是對江橙兒一往情深。


    她是過來人,明白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什麽樣子的。


    反觀江橙兒,則平靜得多,有這麽好的未婚夫,換了別的女孩,早就欣喜若狂了。江橙兒還真是特別呢,也怪不得其貌不揚,能得到俊逸如仙的楚雲帆的青睞。


    萬夫人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圓兒鼓著腮幫子一臉香甜地吃著桂花糖,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唉,圓兒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萬夫人深深地歎了口氣,轉眸望見楚雲帆和江橙兒並肩走遠了,兩人的背影優美和諧如一幅畫卷。


    兩人沿著田間小路慢慢步行,頭頂藍天白雲,腳下綠草如茵,伴著鳥語花香。


    “江姑娘,抱歉,又讓你陪我演戲了。我一個本該實事求是的教書先生變成了撒謊大王,實屬不該,讓你見笑了。”


    楚雲帆垂首輕語,“萬圓圓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對母親的安排一概不知,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隻好對她的母親直言我有未婚妻了。”


    “我不喜歡墨守成規,謊言並非都是惡意的,隻要出發點是好的就行。楚先生用這種方法,委婉而幹脆地拒絕了自己認為不合適的女孩,把一切消除在萌芽狀態,其實對她們的傷害最小。


    這更說明楚先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欺騙女孩感情的男人,這才是最大的真誠。”江橙兒由衷道。


    是呀,楚雲帆冰雪聰明,又豈會不知萬夫人“替女兒物色夫君”的意圖。他不貪圖萬家的錢財,及時斷了萬夫人的念頭,行事光明磊落,反讓江橙兒敬佩。


    “感謝江姑娘的理解。”楚雲帆心裏暖意湧動,江橙兒善解人意,思想有深度,正是他渴望得到的那種精神上有共鳴的伴侶。


    若能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兩人一路交流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村頭的茅草屋。


    江蘋兒早一步迴來和家人報了信,柳氏聽說小女兒的師尊來家裏吃飯,站在外麵熱情地迎接。


    柳氏見了楚雲帆一個勁地誇楚先生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


    楚雲帆微紅了臉,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折疊得四四方方的綢緞包袱,送給柳氏當見麵禮。


    江橙兒訝然,急忙推辭:“楚先生,我請您來吃飯,您不嫌棄飯菜粗糙就好,怎麽還捎著禮物?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這是小輩孝敬伯母的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包袱是小生在京城參加一場賽詩會贏的彩頭,寓意‘包福’,萬望伯母收下。”


    楚雲帆雙手捧著禮物,彎腰站在柳氏麵前,執意相送。


    江橙兒隻好讓娘收下了,柳氏頭一次見綢緞做的包袱,大紅的龍鳳圖案,漂亮極了,料子水水滑水滑的,越看越歡喜。


    楚三郎和楚四郎笑著從屋裏迎出來,江橙兒對楚雲帆介紹,這是她的兩個異姓哥哥,俠肝義膽。


    “楚先生,歡迎歡迎,咱們都姓楚,本是一家人,俺見了你感覺特別親切。”楚三郎意味深長地說。


    “兩位兄長好,幸會幸會。”楚雲帆麵帶微笑,恭恭敬敬地行禮。


    江橙兒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又搖搖頭,不對呀,聽起來他們不認識啊。


    她忙著請楚雲帆進屋,也沒多問。


    江桃兒端著盤子放在長條桌上,抬頭瞧見走進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她不知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公子的容貌,隻覺得好看極了。


    原來這就是蘋兒的師尊啊,像天上的神仙似的。


    江桃兒有些慌亂地拿起粗布,把木樁做的凳子擦了又擦,才紅著臉請楚先生落座。


    楚雲帆優雅地坐在簡陋的飯桌前,雪白的衣衫纖塵不染,眼神幹淨清澈如泉水,似乎一顆耀眼的珍珠,投放在昏暗的陋室中。


    他從容而自然,坐在這裏沒有突兀感,反而襯得整個茅草屋都熠熠生輝了。


    江橙兒感覺,萬夫人的優雅是後天養成的,而楚雲帆的優雅似乎刻在了骨子裏,與生俱來。他還是個青澀少年,身上的魅力沒有完全展現出來,就已經奪人眼球了。


    山村的貧寒之家能養出如此驕子,實在難得,江橙兒認定他是個潛力股,以後貴不可言。


    說實話,江橙兒還真想趁他未發達之前先耗下他,和他攀上關係,不圖富貴,隻圖他的人品。


    江橙兒瞧瞧自己的大妹,桃兒正偷偷打量楚雲帆,小臉微紅。江橙兒莞爾一笑,看來桃兒情竇初開了。


    江橙兒轉而看一眼楚雲帆,少年眼神純淨剔透,眸光飄渺處淡然如雲煙。他年齡尚小,誌向遠大,非婚姻家庭所能羈絆,他有更廣闊的天地,不應該被束縛在偏遠的山村中。


    江橙兒搖搖頭,打消了冒出來的那個念頭。


    席間,楚三郎熱情寒暄,整個氣氛都被他調動起來了。


    他瞧瞧江橙兒,望望楚雲帆,越看越覺得兩人般配。


    他心胸開闊,得知江橙兒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隻是當成哥哥看待。他不糾纏,不怨恨,隻希望江橙兒能找到幸福。


    他是個爽快人,當即道:“楚先生,你尚未娶親吧?我家妹子江橙兒是個好姑娘,和楚先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妹子,你瞧著楚先生咋樣?你倆若彼此都願意,俺當兄長的給你倆做主,定下這樁婚事。”


    江橙兒汗,三哥太直接了,也沒提前問問她,就當麵說出來了。


    楚雲帆頓時紅了臉,之前的淡定蕩然無存,握著筷子手足無措,吞吞吐吐地說:“小弟尚未婚配,江姑娘甚好,甚好……小弟……願意。”


    “好!好!妹子你呢,看中楚先生了嗎?”楚三郎爽朗的聲音中,帶著幾絲忐忑。


    江橙兒暗暗叫苦,這可咋整,讓她怎麽說,她是挺喜歡楚雲帆的,但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他比她還小,當弟弟可以,若是當丈夫,她更想要個哥哥類型的。


    楚雲帆的這聲“願意”,吞吞吐吐的,也許是礙於麵子才說的。


    江橙兒礙於麵子,也不便當麵拒絕。


    “婚姻大事,我聽娘的。”江橙兒把難題拋給娘,衝娘搖頭,使眼色。


    柳氏故作不懂女兒的意思,這麽好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柳氏急忙表態:“我沒意見,我同意,一百個同意!”


    江橙兒暈,娘您不帶這麽坑女兒的。


    “娘,我還小呢,不想嫁人,隻想在家多陪您幾年。”


    “不小了,及笄後就該嫁人了,你不急,娘還急著抱外孫呢。”柳氏笑眯眯。


    “娘,您不親女兒,把女兒往外推。”江橙兒話鋒一轉,“再說楚先生比我還小,他努力讀書,誌存高遠,我不能拖他的後腿。”


    “妹子你不用顧慮,男人可以先成家後立業,啥也不耽誤。”楚三郎跟著著急。


    “哎呀,土豆燉野兔可別糊了鍋,俺去看看。”江橙兒急忙站起來,去揭鍋裝盤,避開了這個話題。


    楚雲帆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和傷心,他如何能聽不懂江姑娘委婉的拒絕。


    這頓飯,楚雲帆食不知味,楚三郎從桌子下麵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擠出一絲微笑,略帶苦澀。


    飯後,楚雲帆告辭迴學堂,江橙兒把他送到籬笆牆外。


    少年淡雅如詩的眉目中籠著一層薄霧似的憂傷,貝齒輕咬櫻珠色的唇瓣,欲訴還休。


    江橙兒心生憐愛,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像安撫一個小孩子。


    楚雲帆睫毛輕顫,腦子裏慌亂得毫無章法,直到走出老遠,劇烈的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


    江橙兒無意中向啞巴美男的竹屋望了一眼,發現他正站在外麵,遠遠地和她對了個麵。


    江橙兒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瞧見他迅速轉身迴了屋,啪嗒關門的響聲格外大。


    江橙兒翻了個白眼,呃,這男人時而冰山,時而火山,脾氣一點也不好,還是小男神楚雲帆乖巧可愛。


    不一會兒,趙三婆來喊江橙兒去另一個村子賣香皂,她積極性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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