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愣了半晌,吞吞吐吐道:“橙兒,我不願背上罵名,我想……迴去一趟……看看你爹,不知他身體好些了嗎?”


    江橙兒直視著母親的眼睛,沉聲道:“娘,您前天、昨天不是都去看過他了嘛。”


    柳氏吃驚:“橙兒……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做飯的時候發現,咱家裏剩下的包子和窩窩頭少了幾個,我估摸著是進了江酒鬼的肚子。我還發現,您的一綹頭發少了,應該是被江酒鬼扯掉的吧。”江橙兒語氣冷凝。


    柳氏下意識抿了抿頭發,神情緊張起來。


    “您不用遮蓋了,我今天早上給您盛粥時已經看到了,那塊頭皮沒了,通紅通紅的,很嚇人,女兒瞧見時心裏跟針紮似的。娘,那塊頭皮被生生撕掉,您不痛嗎?”江橙兒咬了咬牙。


    柳氏歎息,怪不得今早上橙兒突然手一抖,粥灑了出來。


    “還有,大前天我趕集迴來給您蓋被子時,看到了您手腕上血肉模糊的掐痕。我想著咱們快點搬出來住,快點遠離那個惡魔,讓您少受點傷害。現在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了,您又要迴去,難道您還嫌遭受的毒打不夠多嗎?”江橙兒不解地問。


    “橙兒,我……我是怕他過幾天身體好了,會跑過來狠狠地報複我們,所以想迴去安撫他的情緒。娘挨幾下打能扛住,娘舍不得你們姊妹三個挨打。”柳氏愁眉苦臉。


    “娘,這不是長久之計,隻要有那個惡魔在,我們就隨時會挨打,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必須想辦法徹底解決此事。”


    “你是說殺了他?!”柳氏驚唿,“不,萬萬使不得啊!”


    “我才不會讓狗血髒了自己的手呢,惡人自有天收。我是說想辦法與他脫離關係,最好您與他和離。”江橙兒語出驚人。


    “和離!不,不能!娘從來沒聽說村裏有誰家和離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隻有寡婦,沒有棄婦。娘若成了棄婦,會被人笑話死的。你姥娘決不允許我這麽做,以後娘家門我也迴不去……”柳氏像受了天大的驚嚇,語無倫次。


    江橙兒知道古代女人的婚姻觀,特別是娘這種傳統溫順的女人,一輩子認定一個丈夫,就算被打死也絕不會動離婚的念頭。


    “娘,您別激動,靜靜聽我說。遇到渣男是女人的不幸,特別是又家暴又酗酒又在外麵找野花的極品渣男,更讓當妻子的心碎。與其跟著他受一輩子折磨,不如盡早離開,及時止損。


    無聊之人笑話幾句,不痛不癢的,不必放在心上。姥娘當年把你賣給江酒鬼的時候,不曾考慮過你的幸福,你又何必考慮她的感受。”江橙兒溫聲勸說。


    柳氏臉色煞白,最後憋出一句:“他不能總這樣,等他上了年紀就能收斂性子,變好了。”


    江橙兒直接打破母親的幻想:“娘,您相信他多少次了,等了他多少年了,他帶給您的隻有失望和傷心,娘您醒醒吧,對渣男隻有一個字,就是趕緊讓他‘滾’。他如果不同意和離,您直接休了他,送他一紙休書,讓別人去笑話他。”


    柳氏一個勁地搖頭,什麽也聽不進去。


    “娘不肯與他斷絕關係,我們姐妹三個倒好說,頂多再被他毒打幾年,僥幸打不死的話,嫁了人就能脫離苦海了。最苦的是娘,您要被他折磨一輩子,生不如死。”


    “別說了!別說了!我一天也不願讓你們遭罪了,可我也不能跟他離異。”柳氏痛苦地抱著頭。


    江橙兒隻好停止了勸說,這種完全顛覆娘思想觀念的事情,娘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隻能慢慢來。


    娘能搬出來住,已經是很大的進步,江橙兒看到了曙光,相信娘最終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柳氏在發呆,江橙兒輕輕帶上房門,到灶間去做香皂了。


    外麵傳來了叫門聲,江橙兒聽出是趙三婆的聲音,擦著手出去開門。


    “大侄女,我聽說你那惡毒奶奶來過這裏,我擔心她對你們不利,快跑來看看,你們沒事兒吧。”趙三婆氣喘籲籲。


    “多謝趙嬸關心,我們都沒事兒,把她氣走了。”


    江橙兒轉念問道,“我估計江老太受了誰的攛掇,趙嬸你消息靈通,聽說今天有什麽可疑之人去過江家嗎?”


    “沒有,我現在就去幫你打聽,揪出那個小人。”趙三婆很講義氣地轉身就走了。


    中午散學,江橙兒去接蘋兒時,學堂裏一切安好,蘋兒和萬圓圓拉著手一起走出來。


    萬圓圓的母親萬夫人眉開眼笑地迎上去,萬圓圓撲進母親懷裏,她長得和母親一般高了,還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圓兒,一上午沒吃東西,餓壞了吧。”萬夫人打開帕子,取出一塊小巧玲瓏的桂花糕,塞進女兒嘴裏。


    “娘親,今天的桂花糕咋格外香甜呢。”萬圓圓像個小饞貓似的大口吃起來。


    萬夫人看了看旁邊的蘋兒,順手又拿了一塊桂花糕給蘋兒。


    “謝謝夫人,大姐不讓我要別人的東西。”蘋兒搖搖頭,跟萬圓圓告辭。


    “這孩子真聽話。”萬夫人誇著蘋兒,轉身看了看江橙兒。


    江橙兒略帶微笑點了點頭,不冷不熱地跟萬夫人打了個招唿。


    “娘親你摸摸,我肚子都扁了。幸虧我偷偷捎著幾個蜜果,不然早就餓得坐不住了,下午我多捎點零嘴行不。”萬圓圓委屈地說。


    “中午多吃點飯,娘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犒勞我家的女學子。”


    萬夫人說著,走到楚雲帆麵前,十分熱情道,“楚先生,小婦人略備薄酒淡菜,想請先生中午過去用膳,還望您能賞光。”


    “多謝夫人美意,今天中午由另一個學子來送飯,早就說好了,突然更改不合適,小生就不去貴府叨擾了。”楚雲帆禮貌地迴絕。


    江橙兒知道,教書先生的午飯,是由學子們輪流送過去的。


    她沒多說什麽,遠遠地和楚雲帆擺擺手,領著蘋兒走了。


    姐妹倆一路說說笑笑的迴到家,桃兒也從林子裏摘了一籃子木耳迴來了。


    中午的菜有了,江橙兒取了幾朵做了個素炒木耳,剩下的鋪在篦子上,晾曬在天井裏。


    午飯後,江橙兒欲到鄰村去賣香皂,她交代桃兒按時去學堂送接蘋兒,其餘時間和娘在家作伴,把門關緊。


    被江老太來一鬧騰,江橙兒不放心娘自己在家。


    臨出門前,江橙兒悄悄到娘的房間看了看,娘在低頭紡線,情緒還算穩定。


    江橙兒用扁擔挑著木桶,剛出了籬笆門,趙三婆邁著小碎步急急走來。


    “大侄女,我打聽明白了……哎,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到鄰村賣香皂,趙嬸你說,是誰?”江橙兒停下腳步。


    趙三婆小眼睛鋥亮,語氣一變:“老板,你去賣香皂咋不帶著我這個得力的夥計,我嗓門大幫你吆喝,保準讓你賣得溜快溜快的。”


    江橙兒想了想:“好吧,你先跟我去試試,行的話我給你工錢。不過咱先說好,上坡下嶺的你可別嚇得跑迴來。”


    “哪能呢,隻要有錢,我趙三婆就變成了趙大俠,那些個小土坡算啥,我一個跟頭嗖地就翻過去了。”


    趙三婆興奮得直搓手,“來,老板,扁擔我挑著。”


    提到大俠,江橙兒心思一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像雄鷹似的,在樹梢飛掠的瀟灑身影。如果自己也能有大俠的本事就好了,就沒人敢欺負了,既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家人。


    江橙兒打趣:“我來就行了,等到土坡時你再挑,木桶跟著你嗖地翻過去,還省力。”


    趙三婆傻笑了一會兒,突然壓低聲音:“上午去江家挑撥是非的人是——孫婷婷小姐。”


    “果然是她,我猜得沒錯。”


    江橙兒寒眸一眯,孫婷婷死皮賴臉地纏著楚雲帆,被自己趕走,不思悔改,反而懷恨在心,報複自己。就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自己還沒放在眼裏呢。


    江橙兒和趙三婆一路說著話,到了離桃花村最近的村莊,也就是陸誠所在的村莊。


    她們先來到女人洗衣服集中的地方——河邊,趙三婆拿出一塊香皂,剛要口若懸河地宣傳香皂的使用效果,一個小媳婦搶先開口了。


    “嗬,你倆跑俺們村來忽悠,我當是啥稀罕玩意呢,原來是香皂,我有!都用好幾天了,瞧吧。”小媳婦舉起一塊已經用了一多半的香皂,傲然道。


    另一個中年婦人接上話:“就是,就是,你倆省省吧,俺們村的女人誰不知道這叫香皂,洗衣服可好使了。”


    江橙兒欣喜,很好,很好,省下做宣傳了。


    原來小媳婦有個姐姐嫁到了桃花村,從江橙兒手裏買了塊香皂,當禮物送給了小媳婦。


    偏巧小媳婦是個愛炫耀的人,把香皂當寶貝似的對全村的女人炫耀了個遍,直誇得香皂跟香餑餑似的,勾得人人都想要一塊。


    正在她們想買香皂的時候,江橙兒恰好過來賣,於是一點不用費事,順水推舟地一口氣賣了十幾塊,幾乎在場的每人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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