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來煩人了,韓佰川平靜的黑眸瞬間被冰雪覆蓋,冷冷瞅著擋住門口的江橙兒,意思是讓她快閃開。


    江橙兒張開雙臂,“你先告訴我,大雁去哪兒了,我的雁腿呢,被你生吃了?”


    韓佰川劍眉緊皺,本來就生她的氣,不願理她,她還沒完沒了了。


    他隨手撿起一根木棒,在土地上寫了一行字。


    “你竟然把大雁賣給萬財主了,誰允許你這麽做的?”江橙兒捂著臉假哭,“嗚嗚,我的雁腿啊,你真的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韓佰川不理會她的假哭,他獵到的東西自己做主,憑什麽告訴她。


    江橙兒轉了轉眼珠,“賣了多少錢,給我三分之一也行。”


    貪吃,貪財!韓佰川在地上寫了“一百文”。


    江橙兒撫掌,“你可以呀,一隻大雁一百文,賺錢真容易。我不多要,分給我三十文就行。”


    韓佰川把一百文的“百”字擦去,在後麵添上兩個字,變成了“一文不給”。


    “吝嗇鬼,我的腿,香噴噴的大雁腿啊,你迴來……”江橙兒抗議不止。


    煩,真煩!這個女人除了纏著男人,還會幹點什麽。自己可不是那些容易被她迷惑的男人,趕不走她,幹脆嚇走她。


    韓佰川從袖子裏掏出一條花花綠綠的蛇,扔到她麵前。


    “蛇!”江橙兒發出一聲驚唿,一腳踩住了蛇的七寸,卻發現蛇已經死了。


    “沒勁,下次弄條活的給我玩,不能烤大雁腿了,炸蛇段也挺香,好,我收下了。”


    江橙兒笑嘻嘻的把蛇纏在自己腰上當腰帶,“你瞧,還挺別致的。”


    韓佰川瞪目結舌,這還是女人嗎,就沒有她不怕的東西。


    他飛快寫下一行字,“蛇沒有腿,你沒得分。”


    江橙兒挑眉,“誰說蛇沒有腿的,蛇肚子底下全是腿,不然它怎能跑那麽快。”


    韓佰川在地上迴了句,“那是蜈蚣”。


    “啊,還有蜈蚣,在哪兒?給我,給我!這可是上好的藥材,可以賣錢。”江橙兒來者不拒。


    韓佰川敗,跟這種女人沒法交流了,他氣唿唿的把地上的字用腳全都擦了。


    他剛要進屋裏躲著,突然想起她昨天答應送一塊香皂,當做借東西的報酬,可直到現在他都沒見著香皂的影兒。


    他打著手語,做了個洗衣服的動作,江橙兒秒懂,故作看不懂。


    “哦哦,你是讓我把蛇還給你,可以,你不怕我喊非禮,盡管來解我的腰帶。”


    韓佰川突然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江橙兒的柳腰砍過來。


    寒光刷刷閃動,頃刻間蛇被砍成了很多小段,韓佰川大手一揮,蛇段全都落在他掌心托舉著的箬葉中。


    “好把戲!再耍一個!”江橙兒大聲喝彩。


    韓佰川掌心收攏,把蛇段包起來,沒好氣地扔給江橙兒。


    江橙兒調侃,“我說美男,你的匕首太不鋒利了,連我的外套都沒劃破……”


    江橙兒話音未落,韓佰川的手一揚,匕首直衝江橙兒的脖子飛過去。


    “娘唻!”江橙兒驚唿,隻覺得脖子一涼,電光石火間,匕首擦著她頸部的皮膚而過,深深插入了樹幹中。


    江橙兒嚇得汗毛直豎,摸摸自己的脖子,卻摸到一縷被削掉的頭發。


    韓佰川暗道,沒正形的女人,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這下終於知道害怕了。


    江橙兒怒了,“大冰塊,冷血男,我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你用得著下毒手。我承認你的匕首鋒利,削鐵如泥,行了吧。


    如果匕首再偏一點點,我就小命嗚唿了,殺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你自己在荒郊野外的,都沒人跟你作伴,你幹脆當一輩子光棍,孤獨終老吧!”


    韓佰川麵色冷凝,如果他連這點準度都沒有,那麽練了十幾年的飛刀技藝就白練了,如果真想殺了她,她此時焉有命在。


    他喜歡清靜,若娶個女人像她這麽聒噪,還不如孤獨終老呢。


    江橙兒氣衝衝,“我一個弱女子哪頂你這麽嚇,你把我嚇出毛病,我賴著你,賴你一輩子!”


    韓佰川挑眉,上次敲了她腦袋一個爆栗,被她賴著索要所有獵到的動物腿,這次不知道她又要賴什麽?


    江橙兒正色道,“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我不要多了,隻要1115文銅錢。”


    這個錢數正是她買白狐皮,跟他賒賬,連本帶息的錢,她想賴賬,沒門!


    韓佰川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在江橙兒眼前展開。


    是借條!江橙兒大喜,難道他要把借條還給她?


    卻見韓佰川舉著借條搖搖頭,打了個手語,意思是如果她不還錢,他有證據告她。


    害她白歡喜一場,江橙兒氣唿唿地伸手去搶借條。


    韓佰川抬高胳膊,江橙兒搶了個空,差點撲到他身上。她穩了穩身子,跳著高去奪。


    韓佰川把借條疊好,重新藏到袖子裏,


    江橙兒幹著急沒辦法,好言哄勸了他幾句,他就是不同意撕毀借條。


    江橙兒不依不饒,“你把我嚇壞了,必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不賠錢也可以,你教我練飛刀吧。就像剛才那樣嗖地飛出去,指哪兒插哪兒,我練會了,就可以用來對付壞人了。”


    她腹誹,哼,第一個就用來對付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韓佰川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搖搖頭,指了指江橙兒的腦袋和手,意思是她太笨,學不會。


    江橙兒氣得噘嘴,“沒有笨徒弟隻有笨師傅,不信你教教看,我肯定學得特別快。”


    韓佰川瞅了瞅她,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給她,意思是她可以先從練習扔石頭開始。


    江橙兒氣惱,哼,他暗指她像頑石,冥頑不靈。


    “你才大石頭呢,大冰塊,大木頭!我不跟你計較別的,但你嚇著我了,必須對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沒完,一直纏著你不放,煩死你!”


    韓佰川皺眉想了想,好男不跟女鬥,特別是賴皮女,他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行了個道歉禮。


    “沒誠意,重新來。”江橙兒不接受。


    韓佰川氣得咬牙,為了讓她快走,他無奈又重新拱了拱手,這次到位了。


    江橙兒仰頭,“小女子恩怨分明,今天的事兒原諒你了。明天我會把香皂送過來,欠你的錢到期我也會一文不少的還你,誠信第一。但你要記住,以後不許故意嚇唬我,欺負我,不然必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韓佰川冷著臉,在地上寫了一句,“我若被你煩死了,你怎麽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是不是該給我償命?”


    江橙兒看著那行字,靜默了一會兒,目光轉而落在韓佰川嚴肅的臉上,盯著他看了許久。


    她咬了咬嘴唇,緩緩開口,“那天在河邊,我無意中救了你一命,後來在林中,你也救了我。沒有什麽,比救命之恩更大,比救命之情更深,我錯誤地以為,我們已經是生死之交的朋友。”


    韓佰川心弦一震,朋友?不,他不需要朋友,也沒有朋友,沒人值得他相信。


    即便江橙兒救了她的命,他也從未完全相信她。


    江橙兒的聲音平靜得毫無波瀾,“那晚在這竹屋前,我陪你喝酒時,我看得很清楚,你一杯一杯喝掉的分明是憂傷。我知道你心裏有難言的苦悶,你孤身住在荒郊野外,有煩惱無人訴說,更何況你口不能言,會更加鬱悶。”


    韓佰川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微微垂首。


    “沒有誰是天生的開心果,有煩惱要想辦法化解。遇到你之前,我經曆了一次生死劫難,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苦短,快樂至上。


    我本意是想多陪陪你,哪怕陪你鬧,陪你瘋,隻要能排遣你心裏的苦悶就好。如果你真的不需要,嫌我煩,我以後就不過來煩你了。你開心就好,告辭。”


    江橙兒的聲音越發冰冷,不帶一絲溫度,說完轉身離開。


    韓佰川久久地站在竹屋前,江橙兒的話一遍遍在他腦海裏迴蕩。


    江橙兒迴到家,把蛇段清洗幹淨,撒上鹽,做了個油炸蛇段,又香又酥,味道很不錯。


    柳氏和蘋兒嚇得捂著眼睛,別說是吃蛇肉了,連看都不敢看。


    江橙兒也不勉強她們,鼓勵桃兒嚐一口。


    見姐姐吃得歡實,桃兒拿著筷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抖著手夾起一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香!


    桃兒閉上眼睛,把一整塊蛇肉吃完,意猶未盡,又連著吃了兩塊。


    蘋兒從指頭縫裏偷看大姐二姐吃蛇肉,小孩子心理,又怕又想嚐試一下。


    江橙兒拿起一塊蛇段剝了皮,就不怎麽嚇人了,她遞給躍躍欲試的蘋兒。


    蘋兒接過來,以視死如歸般的勁頭咬了一大口,嗯,吃蛇肉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還挺好吃的。


    江橙兒哈哈大笑,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次日,東方未明雲漫漫。


    江橙兒早早起床,開始新的一天的生活,空氣清新,心情舒暢,田園中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木柴在灶中劈啪作響,紅紅火火,米粥的香味飄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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