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將不再買他的油,他的生意也就沒法做了。


    江橙兒冷笑,上次她沒顧上親自收拾這個色徒惡棍,今天遇上了,他竟然還敢往她槍口上撞,出言不遜,她豈能放過他。


    尤大越想越害怕,臉色由灰白變為慘綠。


    完了,徹底完了!


    都怪那個姓江的壞女人,毀他生意,斷他財路,該死的,決不能饒了她!


    尤大從地上爬起來四處張望,哪裏還有江橙兒的身影。


    江橙兒從別的攤位上買到了油,賣油翁特意多舀上一勺,感激她出手幫他除掉了一個同村競爭對手。


    江橙兒意不在此,也就沒搭理他。


    江橙兒給兩個妹妹買了一包香甜的桂花糕,桃兒和蘋兒如獲至寶,小口小口地抿著。


    兩人分吃了一個桂花糕,剩下的不舍得吃了,要拿迴家給娘嚐嚐。


    江橙兒接著去買了半袋子大米,半袋子細麵和一袋子粗麵。


    有了做飯必須用到的米麵,炒菜及做香皂必須用到的油之外,還有一樣生活必需品——鹽。


    官鹽價格昂貴,老百姓買不起,隻能偷著買點私鹽。而私鹽是不敢明著擺到集市上售賣的,一般有流動的小販走街串戶兜售。


    每逢鎮上大集顧客多的時候,鹽販們也出來活動,躲在某個角落裏,和顧客暗中接頭。


    鹽販賣鹽的地點不固定,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以免被鎮上的官差抓到。


    而要找到他們也不難,一來他們有聯絡人,負責巧妙地招徠顧客。


    二來隻要留心觀察大家的舉動,發現那些神情緊張,躲閃著往角落裏鑽的人,很可能就是去買鹽的,跟著他們***能找到地方。


    江橙兒就是跟在別人後麵,順利買到鹽的。


    江橙兒買鹽是挺順利,可是剛出小胡同,就遇到了危險。


    “站住!有人把你告了,跟我們走一趟。”兩個手裏提著刀,官差打扮的男人突然冒出來,堵住了她。


    江橙兒一驚,不會這麽倒黴吧,這麽多人都偷著去買鹽,官差為什麽單單抓她?是哪個缺德的把她告了?


    “江姑娘犯了什麽罪,你們不能隨便抓人!”楚三郎急忙把江橙兒護到身後。


    “讓開,打擾官差執法,連你一同抓走。”那個長臉官差橫眉豎眼。


    “她是我家妹子,一個女孩子何罪之有,要抓你們就抓我。”


    “我是大哥,有事找我!”


    楚三郎和楚大郎一心保護江橙兒,毫不畏懼地麵對官差。


    危難時見真情,江橙兒感動,她沒有看走眼,楚家哥哥們是真的關心她,愛護她。


    方臉官差冷喝:“少廢話,一起走!”


    “大哥,三哥,咱們稍安勿躁,先弄清楚到底怎麽迴事再說。”江橙兒是經曆過生死的人,雖然今天事出突然,她難免慌亂,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鎮靜下來。


    好在沒有被捆綁,兩個官差隻是提著刀,催著江橙兒快走,把她帶到了一棵大樹下。


    “頭兒,人帶到。”兩個官差向坐在樹蔭下的一塊大青石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男人稟報。


    男人轉過身來,俊眉修目,唇角掛著迷人的笑容。


    “江姑娘,你沒想到是我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


    江橙兒定睛一看,原來是他,桃花村村正的兒子,在鎮上當差的孫六少,自覺其美的男人,不知何時混上了小頭目。


    江橙兒展顏一笑:“人生何處不相逢,在此巧遇老鄉,小女子甚是高興。孫六少,別來無恙吧。”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孫六少徹底楞住了,這是那天對他冷若冰霜的女孩嗎?今天跟他套近乎套得真溜,熱情的像一把火。


    他誇張地揉揉眼睛,故意對手下說:“你倆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咋不認識她,完全是兩個人嘛。”


    江橙兒翻個白眼,他會裝,她也會。


    她更加熱情地叫著:“哎呦,孫六少,您貴人多忘事,不會連自己的老家在哪裏也忘了吧。你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哥哥妹妹,你的童養媳,你家的狗旺財,都等著你迴家呢。”


    “頭兒,你竟然還有童養媳!”


    “小姑娘幾歲了,哈哈,哪天抱來讓兄弟們看看小嫂子。”


    兩個官差無意中聽到了一樁新鮮事,忍不住打趣孫六少。


    “去!一邊羨慕去!我的小嬌妻怎麽能給你們看。”孫六少也開起了玩笑。


    尤大突然從後麵跑過來,急不可耐地喊著:“就是她胡說八道,誹謗我油中摻假,請官差為小民伸張正義,嚴懲這個小賤人!”


    “罵我妹子,踢死你!”楚三郎一腳踢過去,尤大像個矮冬瓜似的在地上咕嚕打了個滾,痛得哎呦叫。


    江橙兒鬆了口氣,原來是尤大告了她,不是私鹽的事就好說。


    “太暴力了,淡定。”孫六少揮揮手,臉上依然掛著春風似的笑容,目光裏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算計。


    “官差大爺,青天大老爺,小民冤枉啊,小民做的正經生意,絕對沒有在油中摻一滴水。姓江的小……女人惡意詆毀我的聲譽,給我的生意造成了嚴重的損失。請官爺嚴懲惡人,為我正名。”尤大滾到孫六少身邊哭訴。


    “我竟不知道桃花村藏著一個這麽厲害的女子,整人手段如此高明,令我大開眼界。”孫六少的語氣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


    “據尤大交代,事情的起因是你和他發生了幾句口角,他罵了你一句,你罵迴來不就得了,何苦毀人家生意。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嘖嘖。”


    江橙兒似笑非笑地迴道:“六少過獎了,我隻聽說過‘無毒不丈夫’。我的原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就這麽簡單。”


    “噢,我該誇你是恩怨分明,還是睚眥必報呢?”孫六少挑眉,“尤大告你誹謗罪,要關你進監牢,這罪名你可認?”


    “我當然不認,我沒有誹謗捏造,我實事求是地舉報在貨物中摻假,牟取暴利的奸商,官府應該獎勵我才對。”江橙兒語氣十分輕鬆。


    “你個瘋女人,在官爺麵前還敢繼續胡言亂語,分明沒有把官爺看在眼裏。”尤大惡聲惡氣,“官爺,她死不承認,秉性頑劣,必須大刑伺候。”


    “尤大,官差辦案依法而行,豈會亂動私刑,也用不著你指手畫腳。你敢對天發誓,你賣的油沒有摻水?”江橙兒還是輕鬆的語氣。


    尤大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大聲說:“沒有,誰弄虛作假誰是王八!”


    “少廢話,你發誓絕對沒在油中摻水,若撒謊天打五雷轟。”江橙兒盯著尤大不放。


    尤大遲疑了一下,這個小娘們太狠了,是想整死老子。切,不就是一句空頭誓言嗎,老天又聽不見。


    他騎虎難下,咬著牙,梗著脖子發了誓。


    江橙兒嘲笑:“尤大,下雨天你要注意了,別被雷劈死。”


    尤大氣急敗壞:“你憑什麽說我的油摻水?我還說你未婚先孕呢。”


    孫六少本來悠閑地“坐山觀虎鬥”,突然被尤大不著調的話給驚得嗆了一口。再怎麽著,一個大男人也不能胡說八道,詆毀姑娘的清白。


    楚大郎和楚三郎大怒,恨不得上前揍扁了尤大這個無恥小人。


    江橙兒攔住了他倆,她麵色平靜,看不出什麽變化。


    孫六少錯愕,若是換了別的女孩子,被人如此汙蔑,早就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了,這個女孩的確不一般。


    江橙兒淡然道:“尤大,恭喜你,你在造假罪的基礎上,又多了一項誹謗罪,等會兒我們一起算賬。我先告訴你,憑什麽說你的油裏摻水,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尤大壓根不信,她能找出什麽證據,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江橙兒轉身望向孫六少,請他配合做實驗。


    孫六少滿心好奇,當即答應了。


    江橙兒讓官差分別從尤大的攤位上和鄰近另一家攤位上,各取來一罐芸苔子油。並準備好兩把舀油的勺子,一塊破布和一塊火石。


    江橙兒條理清晰地說,“要證明油裏是否摻水,有兩種簡單的方法。一種是用眼睛看,油和水的比重不同,兩者摻在一起會產生分層,很容易看出來。咱們一步步來,先用這種方法進行驗證。”


    兩個官差按照江橙兒的指示,各自從各自麵前的罐裏舀了一勺油,平穩地端著。


    靜靜等待了一段時間後,江橙兒抿嘴笑笑:“六少,請用你明亮的大眼睛仔細瞧瞧,兩勺油有何區別。”


    被誇眼睛大而明亮的臭美男人,帶著幾分小得意,他認真觀察著。


    同樣是兩勺芸苔子油,左邊的無沉澱,無懸浮,和剛舀出來時一樣。右邊的則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很明顯的分層。


    孫六少還聞了聞兩勺油的氣味,左邊的更濃鬱香醇,右邊的香味較淡。


    而出現分層以及氣味淡的這勺油,正是從尤大攤上取來的罐子裏舀的。


    尤大有些發慌,梗著粗短的脖子狡辯:“僅憑這點不能說明什麽,我們兩家榨油的方法不同,出來的油自然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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