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敲窗聲響起,打斷了韓佰川的思路,他擰了擰眉頭,向窗口望去。


    又看到那個討厭女人的小黑臉,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比燈光還耀眼,似乎能照亮黑夜。


    真不知道她成天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開口就笑。


    江橙兒熱情打招唿:“嗨,客官,我是來送魚的。兩條,不多不少,請驗收。”


    沒想到她真抓到魚了,按照約定時間於今天送了過來,雖然晚了點,但沒有食言。


    韓佰川冷著臉,來到窗口站定。


    江橙兒把魚遞過去,韓佰川一瞧,笨女人還真抓到魚了。大魚勉強過關,小魚比柳葉大不了多少,不夠一口吃的,當他是貓呢。


    韓佰川指了指小魚,搖搖頭,意思是,這條不合格。


    “老兄,我費了半天功夫,晚上冒著遇到歹徒的危險,好不容易釣到兩條魚。你別挑三揀四,差不多得了。你沒聽說濃縮就是精華,小魚更有營養。”


    見韓佰川不讓步,江橙兒小嘴一撇,“誰讓你事先不規定下,用多大的魚交換,反正我信守承諾,給你送過兩條魚來了,你愛要不要。”


    小女人,挺橫呀。韓佰川冷眸眯了眯,用手比劃著,讓江橙兒明天送條至少重十斤的大魚來。


    江橙兒咂舌:“你,你敲詐勒索,我上哪去給你整那麽大的魚,十斤呐,你以為是土豆紅薯,從地裏隨便挖。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故意耍我。”


    怪不得中午時,他痛快答應了和她交換,原來是趁機為難她。早該考慮到,吝嗇鬼突然變得大方了,準沒好事。


    韓佰川唇角一勾,勾出幾分得意,爺就是耍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江橙兒氣得牙根癢,真想揍扁了他這張可惡的俊臉,可惜打不過他啊。


    “我明天要去趕集,沒空釣魚,也沒空陪你玩。好了,貨已按時送到,我們兩不相欠,以後也不再交易了,拜拜。”


    江橙兒不理他,轉身就走,卻不知韓佰川用了什麽妖術,從屋裏瞬間轉移出來,擋在了她麵前,嚇了她一跳。


    江橙兒差點一頭撞進他懷裏,驚唿起來:“妖怪啊!你……你果然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韓佰川氣得屈指在她頭上敲了一記爆栗。


    江橙兒捂著腦袋,痛得眼淚差點出來,抬頭氣憤地瞪著他。


    看到她癟著嘴,發紅的眼眶裏泛著淚花,小臉上布滿了委屈,韓佰川隻覺得心尖像被針紮了,嗖的痛了一下。


    “壞蛋,你真把我的頭當栗子敲啊,你一個大男人動手打女人,你羞不羞……”江橙兒氣鼓鼓地罵了他一通。


    韓佰川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納悶自己怎麽會有如此幼稚的行為,竟跟一個女人置氣,還隨便彈女人的腦袋,如同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他沒覺得用多大勁啊,就把她敲痛了,都怪自己沒深沒淺的。


    不行,她可不能白吃虧。江橙兒兇巴巴地命令,“你站著不許動,讓我敲迴來。”


    韓佰川理虧,果然沒動。江橙兒伸出手,卻夠不到他的頭頂。


    江橙兒嬌嗔,“你太高了,我夠不著。喂,你低下頭,配合點嘛。”


    韓佰川看著她嘟嘴嬌嗔的小模樣,竟像被蠱惑般,順從地低下頭,乖乖等著她的懲罰。


    江橙兒柳眉一挑,搓搓手,嘴裏喊著“開”,手上用力敲了他腦袋一記爆栗,還了迴去。


    韓佰川不痛不癢,就她那點小勁兒,像給他撓癢似的。


    江橙兒心理不平衡,“我得雙倍奉還,再來一個。”


    這下韓佰川不幹了,江橙兒跳著高去夠他的腦袋,卻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眸中有清冷的光輝,不怒自威。


    “怎麽,你還想欺負我,你幹嘛非得敲我腦袋,你不知道我腦袋受過傷嗎。渣爹把我一棍子敲暈賣給五個光棍,後來惡祖母又令人把我敲暈賣給六十多歲的老頭,今天你又敲了我一次。不行了,我頭暈……”


    江橙兒身子一晃,韓佰川正抓著她的手腕,扶住了她。


    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惜,被江橙兒捕捉到了,看來冰山男還是有人情味的,他吃軟不吃硬,咱就來個柔弱的吧。


    “壯士,我知道您是個大好人。我今天用盡全力了,才抓到兩條小魚,十斤重的我真的無處可尋,壯士您就別為難小女子了。”


    韓佰川被她拿捏得不倫不類的聲音,整出一身雞皮疙瘩,急忙點頭。


    這麽輕鬆就解決大難題了,江橙兒竊喜。


    “小女子被你敲得頭暈眼花,感覺眼前飄著一堆香噴噴的雞腿,恍惚聽見你說,拿去吧,都拿去吧。壯士的意思是,以後每次煮雞烤雞炸雞都給我留兩個雞腿,對吧。”


    韓佰川咬牙,狡猾的小女人趁機勒索,討厭。


    唉,誰讓自己手賤敲了她一下呢。他隻好點點頭,大不了以後不做雞肉了,看她怎麽著。


    江橙兒轉轉眼珠,接著說,“還有兔子腿,山羊腿,野豬腿,老虎腿等等,反正隻要你獵到野獸野禽,都給我留著腿。”


    韓佰川腹誹,她可真會算計,說的這些動物都是四條腿的。哼,她也敢說,四條老虎腿,夠她吃一年的。


    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什麽腿都給她留著,人腿,她要不要。


    江橙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別人的腿我不稀罕,你的腿,我要。”


    韓佰川捏得手指咯嘣響,又湧起想敲她腦袋的衝動,她總有本事氣得他抓狂。


    “哇,把他惹怒了,他會不會在這荒郊野外,把我先那啥後那啥……先奸後殺。”江橙兒怯怯地縮縮肩,自言自語,用更小的聲音吐出最後四個字。”


    嗬,韓佰川氣惱地攥緊了她的手腕,斜睨著她,用眼神表達對她的不屑。


    “壯士,我上有老小有小……妹妹,一家人還等著我照顧呢,我被你敲傻了,我們一家人該怎麽活呀。嗚嗚,你還欺負我。”江橙兒痛得吸氣,繼續裝可憐。


    裝過火了,韓佰川不耐煩地放開她,冷冷盯著她,意思是問她還想要什麽。


    江橙兒揉揉手腕,摸摸扁扁的肚子,可憐巴巴地說:“我晚飯還沒吃呢,餓了,想吃烤魚。”


    韓佰川腹誹:剛送來的兩條小魚,又被她惦記上了,饞貓。


    江橙兒眨眨大眼睛賣萌,表情有點浮誇,這不是她的特長,好不。


    韓佰川盯著她看了許久,在趕她走還是留下她之間掙紮,目光陰晴不定。


    在江橙兒以為他要變成石頭時,他終於點了點頭。


    江橙兒立刻樂顛顛的跑到窗口,把魚拿過來,串到一根細竹竿上。


    韓佰川瞅了她一眼,笨女人,吃魚不用刮魚鱗,去內髒啊。


    江橙兒注意到他的眼神,嘿嘿笑道,“吃魚要原汁原味,魚鱗烤焦了更香,魚肉挑著吃完,內髒自然就剩下了,多省事。”


    歪理,分明就是懶,還說得一套套的。韓佰川把魚奪過來,去灶房擇魚、調味了。


    江橙兒吐吐舌頭,她確實不會收拾魚嘛,技術活不會,幹點沒技術含量的吧。


    她自覺地撿來一堆木柴,用隨身帶著的火石點燃,橘黃色的火焰慢慢升騰起來,驅散了初春夜晚的涼意。


    韓佰川負責烤魚,江橙兒等著吃。


    她悠閑地躺在軟軟的草地上,望著頭頂閃爍的星星,唿吸著野外新鮮的空氣,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她大大咧咧的姿勢,讓韓佰川很無語,怎麽會有這種女人,沒有半點端莊賢淑的模樣,就連女子基本的禮儀都不講。


    江橙兒不用看,也知道啞巴美男此刻的表情。


    她頭枕著胳膊,懶洋洋地說,“人生在世,怎麽舒服怎麽來,管那些幹嘛。咱這叫不拘小節,學著點吧,哥們。”


    江橙兒此時並未意識到,她在這個男人麵前特別放鬆,可以卸掉負累和偽裝,任性的放飛自我。


    烤魚的香味悠悠散發出來,江橙兒抿抿嘴,“如果有個小酒就完美了。”


    韓佰川不理睬她,她自己吟詠起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詩仙氣勢磅礴的千古名篇,江橙兒用清越而豪邁的聲音朗誦出來,不知不覺感染了聽眾韓佰川。


    這一刻,他感慨萬千,幽深如潭的眸中泛起層層波瀾。


    他垂眸,輕輕重複著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起身,從樹下挖出一壇新釀的桃花酒,入口味道尚淺,清冽有餘而醇香不足,後勁小。


    對啊,時候還不到,需潛心等待,厚積而薄發。


    “喂,小氣鬼,給我一杯,自己喝多沒意思。”江橙兒衝失神的他喊了句。


    韓佰川搖頭,堅決不給她喝,這女人不喝酒就夠鬧騰的,喝了酒豈不更瘋狂。


    不給就不給,反正江橙兒對酒也不怎麽感興趣。


    韓佰川把烤熟的小魚遞給她,江橙兒聞著香味早就垂涎三尺了。


    她咬一口,乖乖,外焦裏嫩香噴噴,火候正好,味兒也調得好,啞巴美男的廚藝真不錯。


    魚果然很小,還沒怎麽品嚐的,兩口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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