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兒在江曼曼被帶迴來的時候就醒了,同在一個院子,有點動靜都能聽見。何況她今晚一直掛念江曼曼和陸誠的事兒,沒睡寧。


    天黑時,她發現江曼曼不在家,猜測她去了陸誠那裏,便跟江老大透露了消息,借江老大的手阻止江曼曼和陸誠在一起。


    江橙兒穿上外套,做好了戒備,才打開的門。


    門一開,江曼曼瘋狂叫罵著,掄圓了胳膊往江橙兒臉上扇。


    江橙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使她動彈不得。


    江橙兒是從小幹活的手,江曼曼家裏有三個哥哥頂著,她幹活少,再加上摔打了一路,身子疲乏,自然比不得江橙兒的力氣大。


    江橙兒把她摔到一邊,冷厲道:“以前你對我的打罵,我忍了,不是打不過你,是不願堂姐妹間反目成仇。半夜三更的別吵到大家夥,我們去外麵找個安靜處說話。”


    江曼曼惱羞:“誰知道你又耍什麽詭計,我不出去,我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江大妮,你不願嫁給陸誠,也不允許別人嫁,在後麵搞破壞,你真自私,惡毒!”


    江橙兒坦然道:“我的確不願你和陸誠在一起,我沒有私心雜念,我隻是為了你和陸誠好。”


    “嗬嗬,為了我們好,就應該促成我們,而不是破壞我們。江大妮,你虛偽得令我惡心。”江曼曼譏笑出聲。


    “你聽我說完,你和陸誠是表兄妹,很近很近的親戚。你們兩個如果結婚,生的孩子很可能不健康,所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結婚。”江橙兒耐心解釋。


    “江大妮,你真惡毒,為了破壞我和陸誠,竟然詛咒我們將來的孩子,我還詛咒你不得好死呢!”江曼曼恨得咬牙切齒。


    江橙兒柳眉一挑:“江曼曼,我沒心情跟你吵架,也沒有必要騙你。話已至此,你愛信不信。”


    “信你,我傻呀。我告訴你,我就要嫁給陸誠,氣死你!”江曼曼得意一笑,揚長而去。


    江橙兒隻剩下歎息了,江曼曼冥頑不靈,希望陸誠能聽進自己的勸說,遠離江曼曼。


    翌日早晨。


    江橙兒童心未泯,和兩個妹妹在院子裏用香皂水吹泡泡。


    一陣陣歡聲笑語,蝶兒般輕盈的飛出去,落入一個路過的白衣少年的耳中。


    少年被這份快樂感染,唇角綻放一抹清淺而溫潤的笑容,猶勝繁花三千。


    他不經意間往牆內瞥了一眼,江橙兒正追著泡泡跑過來,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低矮的籬笆牆上方。


    少年擁有清俊脫俗的容顏,麵如冠玉,眸若清泉,周身籠罩著超然安寧的氣息。


    一襲白衣翩翩,恍如從畫卷中走出來的書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詩好像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


    村裏的男人大都黝黑壯實,難得遇到一個粉雕玉琢的清俊少年,江橙兒驚豔萬分,犯起了花癡。


    “嗨!小鮮肉……小美男……不,小哥哥,小男神,你長得真好看。”


    少年眨眨眼,白皙的臉頰飛上一抹紅暈,比桃花還嬌豔。


    江橙兒咽了一下口水,嘴裏冒出一個詞,“秀色可餐。”


    少年含羞轉過身去,臉色更紅了,連耳朵尖都像擦了胭脂,粉丹丹的。


    多年以後江橙兒都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她的花癡,他的羞澀。


    少年腳步未停,從江橙兒麵前翩然而過,在明媚的晨光中,他清瘦的背影淡雅如風。


    江橙兒調皮地吹出一串香皂泡泡,它們輕盈的飛著,追了過去。


    少年伸出手接住了一個泡泡,轉眼間,它已破碎在掌心。


    有的東西看似在眼前,觸手可及,甚至能被抓在手心裏,卻無論如何都留不住,它終會破碎,消失不見。


    下一刻,粗暴的拍門聲突兀的響起,瞬間把江橙兒從美好的意境中拽出來。


    “江大娘子在家嗎,老身可進來了啊。”一個老婦人扯開大嗓門喊著,推開門自行進來了。


    江橙兒打眼一瞧,這頭戴大花,塗脂抹粉的老婦人,不正是桃花村鼎鼎有名的王媒婆嘛。


    江橙兒對她半點好印象都沒有,見利忘義的老太婆,可以打入坑蒙拐騙的行列。


    媒婆為了促成一樁婚事,給男女雙方牽線,美言幾句無可厚非。可王媒婆為了賺幾個說媒錢,昧著良心說話,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瘸子說成跑步高手,老頭說成青年,不知誆騙了多少可憐的姑娘。


    等姑娘們發現真相時,已經是嫁過去之後了,悔之晚矣。


    王媒婆瞅了江橙兒一眼,鼻子裏冷哼一聲,毫不掩飾滿臉的輕蔑。


    她在心裏暗罵,不識好歹的江大妮,嫁過一次人壞了名聲,還挑三揀四。竟從尤家逃婚,害得自己被尤家找算,費盡口舌才擺平麻煩。


    生了一副刻薄樣,沒哪個男人願意娶,就等著老死在家裏,當一輩子姑子吧。


    江橙兒懶得跟這種人爭吵,降低自己的身份,她迴給王媒婆一個更輕蔑的冷笑,轉身進了屋。


    “哎!我在家呢,是王嬸嗎,可把您盼來了。”


    江大娘子撩起衣襟擦著手,從東屋小跑著出來迎接,還十分熱情地攙了王媒婆的胳膊。


    “呦呦呦,快拿開手,老身這新衣服是今天剛穿上的,可別沾上油花子,鍋底灰啥的,整埋汰了。”


    王媒婆用長煙杆拂開江大娘子的手,嘴裏誇張的叫著。


    江大娘子腹誹,啥子嘛,好像穿著綾羅綢緞似的,不過一件棗紅色的粗布對襟,裹著圓滾滾的身子。上麵繡滿了大花,俗氣得很,跟村口唱大戲的似的。


    江大娘子心裏不樂意,麵上卻熱情不改,虛偽奉承著,“您老這身衣服可真亮眼,又好看又喜氣,顯得您倍年輕,倍精神。咱村裏論口才您是第一,論穿著打扮也沒人比得過您。”


    王媒婆顯然很受用,晃了晃煙杆。


    “侄媳婦越來越會說了,趕明個兒能把老身的營生給搶走嘍。”


    “豈敢,豈敢,給侄媳安上一萬張嘴也沒您會說。”


    江大娘子的聲音低了下來,“這不,我連自己的閨女都捋不順,跟我較勁呢,您老巧舌如簧快幫我勸勸吧。”


    “放心,交給老身好了。你家兒子娶親,閨女嫁人,雙喜啊,格外熱鬧,嘖嘖。”


    王媒婆咂巴著嘴,往前舉了舉煙杆,意味深長地說,“侄媳婦,你瞧老身的煙袋是不是空了。”


    江大娘子心疼地咬了咬牙,從袖子裏掏出五個銅板,裝進王媒婆旱煙杆上懸掛著的紅色煙袋包裏。


    王媒婆是兩頭賺,笑得見牙不見眼,抬腳邁進了東屋門檻。


    半個時辰後,王媒婆麵帶不悅的出來了,對江大娘子抱怨著。


    “你們江家的事是真難辦,丫頭一個比一個強,老身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瞧你閨女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好像老身坑她似的。


    她要真不想嫁,老身就去男方那邊迴絕了。人家條件那麽好,有大把的姑娘等著呢,若不是老身極力說合,哪有你們的份。”


    “您老別生氣,孩子不懂事,一時轉不過彎來,日後保準感激您呢。我再勸勸她,那頭就麻煩您老了。”江大娘子賠著笑臉。


    “別怪老身沒提醒你們,你閨女都十七了,早不是妙齡少女了,再拖下去人老珠黃,別說是找個這樣的好人家,就算窮光棍都不願要她。”


    江大娘子垂眸,沒有接話。


    王媒婆吸口煙,熟練的吐著煙圈。


    “你家三兒也老大不小了,難得兩家兒女的年齡都合適,也都願意換親,真是十分般配,打著燈籠也難找。你們趕緊把婚事辦了就省心了,老身查過了黃曆,後天就是個好日子。”


    “後天,這麽急,我跟她爹商量商量。”江大娘子嗆得咳嗽了一聲。


    “不用商量了,就後天,娶媳婦,嫁閨女,兩樁婚事一起,辦得熱熱鬧鬧的。”江老大從北屋門口走出來,拍板決定。


    江老大可不願昨晚的事再發生一次,若是閨女跟陸誠跑了,兒子的婚事也就泡湯了。正如王媒婆所說,趕緊成了親就省心了。


    “好嘞,老身給那頭迴複一下,你們也快張羅張羅成親事宜吧。”王媒婆喜笑顏開,一下子掙了兩個大豬頭。


    王媒婆頗為得意的托著煙杆,吐著煙圈往外走,經過南屋門口,差點被一頭竄出來的江喜撞著。


    王媒婆扶著老腰,責怪:“可嚇死老身了,你個毛孩子,多大了還在家裏亂跑,也不去學堂識幾個字。”


    “王嬸莫怪,這孩子忒毛楞。”江三娘子追了出來,嗔道,“喜兒,快過來給王奶奶賠不是,得罪了王奶奶,小心你娶不到媳婦。”


    王媒婆被逗笑了,“你家娃才多大呀,你就急著當婆婆了。”


    江大娘子感慨:“孩子見風長,這不,沒咋覺得就八歲了。王嬸,您剛才說去學堂識字,咱可去不起,束脩老多了。”


    “不多,你在家還不知道吧,咱村裏新來了一個年輕的教書先生,聽說可有學問了,束脩收的也少,一個月才十文錢,都不夠打醬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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