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兒從地上撿起那條“蛇”,拎到江老太麵前,江老太嚇得閉著眼睛,嗷嗷叫著往後退。


    江橙兒知道這老太太啥都不怕就怕蛇,聽說是小時候被蛇咬過。


    江橙兒哂笑:“奶奶,一根柳條也能把你嚇成這樣,你跑得真快,不是腿斷了嗎?”


    江老太慢慢睜開眼,發現大妮拎著的果然是柳條,不是蛇,方知自己上了大妮的當。


    江橙兒倒想找條真蛇來著,可匆促之間這東西不好找,於是用柳條編了條假蛇,對付談蛇色變的江老太足夠了。


    江老太嘴唇一個勁哆嗦,驚恐加上氣憤。


    “奶奶,誣賴別人這個習慣可不好,萬一哪天真被人打斷了腿,可就慘嘍。您老沒事兒,那孫女就告退了。”


    江橙兒笑得甜美無害,完全一個乖巧的孫女,江老太卻感覺脊背兀地爬上了一層冷汗。


    眾人今天徹底領教了江橙兒的厲害,嘴上沒說,心裏卻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輕視踩踐她了。


    江大娘子哭喪著臉,去洗鼻血了。


    江三娘子目瞪口呆,被兩個女兒拉著胳膊,迴了自己住的南屋。


    一直冷眼旁觀的李氏望著江橙兒的背影,若有所思。


    “橙表妹。”陸誠追了過去。


    他雖然也奇怪江橙兒咋變得這麽厲害了,但心裏更多的為她感到高興。


    以前溫柔的她,他喜歡,現在潑辣的她,他……更喜歡。


    江曼曼心裏的嫉妒泛濫,恨得咬牙跺腳。


    “誠表哥,謝謝你幫我,更謝謝你相信我。”江橙兒迴眸一笑,梨渦淺淺。


    橙表妹笑起來真好看,陸誠騰地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要說什麽都忘了。


    他支吾了半天,瞥見水缸快見底了,於是殷勤道:“我去挑兩桶水吧。”


    “你不是要去地裏幹活嗎,這些水今天還夠用的。”江橙兒不想麻煩他。


    “那我明天過來挑,我先走了啊。”陸誠戀戀不舍地走了,明天借著挑水的由頭,還可以過來看她。


    進了屋,柳氏一把握住女兒的手,未語淚先流。


    “娘,您怎麽了,別哭。”江橙兒抬起袖子,為娘拭淚。


    “娘沒事兒,娘高興著呢。”這是激動的淚水,柳氏驚喜極了,真沒想到女兒一下子變得聰明勇敢了,也算因禍得福。


    “胳膊還痛嗎,娘幫你揉揉。”


    “沒關係的,過兩天就好了,娘額頭傷得這麽重,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近看娘額頭上血糊糊的傷口更瘮人,江橙兒義憤填膺,該死的江酒鬼。


    “疤痕,娘不在乎,毒打,娘也不怕,隻要你們姐妹三個好好的就行。”


    柳氏的語氣十分淒涼,望著兩個女兒的目光,卻充滿了慈愛。


    古今時空不同,母愛卻是相通的,江橙兒為之動容。


    “娘,以後換女兒來保護您。”江橙兒的聲音低沉婉轉,透著堅毅。


    柳氏瞬間淚目,女兒長大了,說出來的話真讓當娘的欣慰。


    “娘,我和兩個姐姐一起保護您。”蘋兒抬起小臉,大姐今天好勇敢,她要向大姐學習。


    柳氏摸摸蘋兒的頭,幸福感溢滿心頭,苦難之中也是有幸福的。


    江酒鬼逢喝必醉,逢醉必暴打柳氏,曾打得她流產了兩次。她生蘋兒時大出血,身體沒有恢複過來,後來沒再懷上孩子。


    江酒鬼更是變本加厲地打她,剛開始她還盼著,若是生個兒子,情況就好轉了,後來就認命了。


    有三個孝順懂事的女兒,她已經很知足了。


    母女三個正說著話,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二嬸,我來看看您和橙兒妹妹。”


    是李氏的聲音,她怎麽來了?江橙兒拉開門,請她進來。


    李氏用衣擺兜著一個滾燙的雞蛋,笑盈盈道:“橙兒妹妹,我聽說用熱雞蛋能去淤青。上次我從娘家捎迴來的雞蛋還剩下一個,煮了給你試試。”


    “謝謝大嫂,我用汗巾熱敷是一樣的,咱家雞蛋稀罕,你留著給妮兒吃吧。”


    李氏平時很少來走動,今天不知為何突然來送東西,江橙兒可不能收。


    “妮兒吃過了,橙兒妹妹別客氣,快趁熱敷上,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氏唯恐江橙兒拒絕,把雞蛋放到桌子上,轉身就跑出去了。


    江橙兒聳聳肩,不知道李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江桃兒滿頭大汗地跑迴家,恐慌喊著:“娘,姐姐,不好了!爹拿著荊條氣衝衝地迴來了!”


    “你們別怕,他是衝我來的。”江橙兒把桃兒肩上背的柴火卸下,不慌不忙地放在灶間。


    “姐你身體剛恢複,扛不住打,你快躲起來,我擋著。”


    江桃兒嚇得嗓音都發抖了,卻還是張開單薄的雙臂,把姐姐擋在了後麵。


    江橙兒感動,心暖得像要融化了,這份姐妹真情太難得了,她會倍加珍惜的。


    “娘在呢,娘會護著你們。”柳氏凜然站在了最前麵。


    “他是找我算賬的,你們誰都別插手,今天……”


    江橙兒話未說完,門哐當一下被踢開了,草房子跟著晃了晃。


    江酒鬼手拿一根帶刺的粗荊條,兇神惡煞地闖進來,二話不說,掄圓了就向江橙兒身上抽去,帶著唿嘯的風聲。


    “噗噠”一聲響,這一下隻怕就皮開肉綻了。


    蘋兒緊緊摟著二姐的脖子,兩個女孩嚇得臉色蠟黃。


    柳氏心髒砰砰跳,抬頭卻見橙兒毫發無傷,手裏舉著一個破碎的蒲團。


    江橙兒怒火升騰,江酒鬼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恨不得把她一下子抽死。


    家暴妻子兒女的男人,連畜生都不如。


    江橙兒把破蒲團扔到江酒鬼臉上,柳眉倒豎:“你憑什麽打我?”


    江酒鬼頓時愣住了,以前大妮哪次不是乖乖挨打,今天竟敢拿著東西當盾牌,還敢質問他,反抗他!!


    趁著這個間隙,江橙兒快速囑咐娘和兩個妹妹躲到另一個房間裏,別傷著她們,可她們怎能忍心扔下江橙兒不管。


    “死丫頭,賠錢貨,敢和老子作對,老子就打你咋了,打死你!”


    江酒鬼迴過神來,更加兇惡地叫囂著撲過來,手中荊條唿唿作響。


    江橙兒靈巧地一轉身,躲到了桌子後麵。


    江酒鬼兩次抽打都落了空,氣急敗壞地抓起桌子上喝水的粗瓷碗,向江橙兒頭上扔去。


    江橙兒一歪頭,瓷碗啪嗒摔落地上,成了碎片。


    江橙兒蹲下,借著袖子的遮擋,把一塊尖銳如匕首的瓷片,悄悄握在了掌心。


    柳氏冷汗直冒,還好女兒沒事兒。


    她又心疼碗破了,添置新的還得花錢,家裏早就被酒鬼丈夫掏空了。


    江酒鬼可不管這些,每次耍酒瘋打妻子孩子時,摸著什麽扔什麽。


    他這次被江橙兒的反抗氣得怒火衝天,扔碗沒打中她,幹脆抓起凳子淩空扔過去,劈頭砸向她。


    柳氏一聲驚唿,出於母親的本能,衝過去用身體擋在了江橙兒前麵。


    千鈞一發之際,江橙兒飛快抬腿踢開凳子,娘脫離了危險。


    江橙兒震得腿都麻了,足見江酒鬼用了多大的力氣,重物擊頭,若被這致命的一下擊中了,她豈不得腦漿迸濺而亡。


    想想太可怕了,江橙兒毛骨悚然,江酒鬼這個畜生擺明了要殺她。


    他為了給情婦出氣,跑迴家抽打自己的女兒,打不著氣急敗壞,暴怒之下動了殺念。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爹,虎毒不食子,他是連畜生都不如的惡渣!


    江橙兒徹底被激怒了,恨意叢生如茂密的森林,真想殺了這惡渣,替原主報仇,替自己和娘、妹妹們出氣。


    趁著江酒鬼愣神,江橙兒飛快跑過去,猛地把手中瓷片鋒利的尖頭,抵在了江酒鬼頸部大動脈上。


    江酒鬼受驚掙紮,脖子被劃破了,滲出血珠。


    他感到絲絲痛意,嘴裏吼著:“小畜生,你要弑父,快放開老子!”


    說話必然帶著脖子活動,流出的血更多了,他駭得一聲不敢吭,一動不敢動了。


    “橙兒……橙兒,快放開你爹,千萬別做糊塗事!”柳氏幾乎嚇傻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顫聲阻止。


    “姐,你冷靜,冷靜啊!”江桃兒嚇哭了。


    江橙兒清楚,在這個年代,特別是在偏遠的農村,女孩命賤如草,被父母失手打死,沒人追究其父母的責任。


    如果今天她被江酒鬼以“管教孩子”為由打死了,村正頂多訓誡他幾句,他什麽事也沒有,照樣逍遙自在。


    反過來,如果當子女的打死父母,無論什麽理由,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忤逆罪,要被處以殘酷的極刑,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殺了這種渣滓,把自己的命拽上,太不值得了。


    報複他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用極端的,對自己不利的。先狠狠地收拾他一頓,再慢慢折磨他,比一刀殺了他更解恨。


    江橙兒這麽做,隻是嚇唬嚇唬江酒鬼,他也不過是頭紙老虎。


    “以後你再敢動娘和我們姊妹三個一指頭,我一刀捅死你,反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無所謂。”江橙兒厲聲警告,字字如尖銳的匕首。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爹喝醉了,沒深沒淺的。你是爹的孩子,爹怎麽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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