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菲。”正在阮菲說得正開心的時候,安千山突然出聲製止了阮菲。阮菲迴頭,對著麵色嚴肅的安千山微笑了一下:“是,安爺爺。”


    阮菲轉過身走到了安千山的背後,對麵的眾長老議論紛紛,不過話題的內容包含但不限於阮菲剛才不禮貌的言行。


    安千山又清了清嗓子,鑒於他的威信,眾長老並沒有繼續講話。但是剛才被阮菲問到痛處的那幾位長老,臉上可並不怎麽好看。


    “阮菲這孩子年紀還小,不太懂事,各位不要介意。”安千山說道。在這句話裏,他已經把自己和阮菲之間的關係拉得非常近,隻要不是裝傻或真傻的人,都應該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阮菲和安千山之間,絕對不是阮家和踏雲城的關係那麽簡單。


    懷清長老他們三人倒是站在人群裏聽八卦,阮菲站在安千山的背後,衝著懷清長老擠眉弄眼,被懷清長老一個瞪眼給瞪迴來。阮菲吐了吐舌頭,站在後麵聽安千山下決定。


    最後,那幾位長老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悻悻離去。


    柳佩青和青鬼在所有人離開之後,推門走了進來。阮菲正坐在房間裏最舒服的軟塌上麵吃點心,看到他們倆進來,招唿他們過來一起吃。


    “你剛才是吃了早飯才過來的吧,現在就又餓了?”青鬼話是這麽說,還是伸手接過了阮菲遞過來的包子。柳佩青站在阮菲的身邊,搖頭拒絕了阮菲的好意。


    安千山坐在阮菲的對麵,還在看手裏的剛拿到的消息。


    這些消息,全都是阮菲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總結出來的。消息上的內容,包含了昨天自己救下祝苦的原因,假“神算子”的外形和實力報告,以及被阮菲撒在地上的那麽多伽羅蘭。


    阮菲把瓶子還給文長老的時候,文長老一臉微笑的接了過去,結果發現瓶子的重量不太對勁。等到他打開蓋子發現裏麵已經沒剩幾顆丹藥的時候,阮菲已經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了蹤影。


    “難道那個神算子的修為已經超過了你?”青鬼問道,“昨天我們可是看到,你爆發出的那一大團火屬性的靈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阮菲尷尬地摸了摸臉,聲音微弱地迴答道:“那個……其實也算是碰巧做到的。”


    “哦?碰巧?”青鬼挑眉,他看著阮菲躲閃的眼神,並沒有相信阮菲的鬼話。柳佩青問阮菲:“你當時真的沒有走火入魔嗎?”阮菲的身體當場石化。


    柳佩青的意思很明顯,並不是真的在擔心阮菲走火入魔,而是在問她有沒有放任自己的力量亂走。隻要有眼睛的人看到阮菲當時的狀態,都會知道那肯定和平時的阮菲根本不一樣。


    “啊哈哈,還好吧……”阮菲打了個哈哈,沒有證明迴答柳佩青的問題。


    現在柳佩青和青鬼,一個在阮菲的左邊,一個在阮菲的右邊,讓阮菲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看,搞得阮菲很是尷尬。


    安千山終於是看完了阮菲給他寫下的消息,抬頭問阮菲:“你確定這上麵的內容都是真實的嗎?”


    阮菲點頭:“肯定是真實的,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那個神算子三個不同的階段我都試過,發現他的修為確實是在一步一步地增長,但是腦子卻越來越不好使,不然怎麽可能被我用朱雀劈中。”


    “朱雀?”這個新出來的名字,安千山從來沒有聽過。阮菲頓了頓,扯出一個微笑,迴答道:“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其實是因為當時那隻鳥就是這麽告訴自己的,雖然它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阮菲知道,它就是這個意思。


    安千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對阮菲說道:“走吧,讓我們看看,你說的朱雀,到底是什麽。”


    “啊?”阮菲楞在原地,“不要吧,那個有點太耗費靈氣了。”


    “你的靈氣難道還少嗎,作為代替你爺爺看管你的人,我有必要知道你都學了些什麽東西。”安千山表情嚴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阮菲一下子就泄了氣,慢吞吞地跟在了安千山的身後。


    柳佩青和青鬼互相看了一眼,聳了聳肩,也跟上了前麵那兩個人。


    這次會議結束之後,那些長老才迴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由於柳佩青和青鬼今天都有事,所以懷清長老他們就必須迴去代替他們倆的職位。


    一路來到了試煉峰,安千山指著麵前的空地,示意阮菲:“就在這吧,反正也坑坑窪窪了,也不用心疼。”


    一個月前被萬手破壞的坑洞還在,讓本來就空曠的地方,顯得更加貧瘠。


    阮菲往裏麵走了幾十米,確定不會傷害到他們之後,才開始運轉體內的靈氣。


    這下柳佩青可是親眼看見阮菲在那一瞬間爆發出的靈氣,超高濃度的靈氣在阮菲的臉頰上亂走,留下紅色的痕跡,柳佩青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青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搭了上去,說道:“沒事,隻要二小姐沒有受傷,你就不要那麽擔心那些靈氣會傷害到二小姐了。”


    阮菲猛地睜開已經鮮紅的雙眸,仔細一看,她那碧綠的瞳孔甚至收縮了一下。本來從她體內流出的靈氣包裹著她的身體,下一秒,那些紅色的靈氣就轉變成了猛烈燃燒的火焰,發出“轟轟”的聲音。


    從遠處看,就像阮菲正在被這些火焰炙烤一樣。


    但是安千山他們看得出來,這些火焰是由阮菲體內的體內迸發出來的。旁人或許會感覺到火焰的熾熱,但是這些對於阮菲來說,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在三人的注視下,阮菲突然大喝一聲,她臉上的靈氣開始向上流淌,身上的火焰猛地躥高了好幾米。阮菲手握纖長的紅月劍,劍尖直指晴天。


    阮菲身上的火焰全都順著紅月劍向上升騰,後來又漸漸地脫離了紅月劍的劍身,繼續往上漂浮。這個過程沒有用到多長的時間,剛才還在阮菲的身側燃燒的火焰,現在已經全部都漂浮在了空中。


    這麽多火焰,在空中迅速集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直徑甚至達到了三丈長。


    這個火球,在阮菲的頭頂上懸浮了沒多久,眨眼之間,它竟然開始向外張開。


    沸騰的身體,太陽般的眼睛,燃燒的羽毛。


    剛才那個巨大的火球張開了它那雙碩大的翅膀,旋轉著燃燒烈焰的身體,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聲,朝著天空翱翔而去,直至視線的盡頭。


    “唿……唿。”結束之後,阮菲迅速收迴了所有的靈氣,站在原地插著腰喘著氣。就連紅月劍都被她再次收迴了耳環裏,阮菲現在一點也不想拿任何東西。


    “好了吧,就是這樣了。”阮菲跑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出氣不勻。要放出這一個功法不光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而且還會耗費阮菲大量的靈氣,還沒有找到更合適的靈氣運轉方式,阮菲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安千山從開始的時候,就一直注意著阮菲身上的靈氣。阮菲釋放出來的火屬性靈氣和阮一心的一樣,全都是實實在在的火焰。雖然是由靈氣變化而來,但是除了施術者本身,旁邊的人確實會多多少少被突然升高的溫度波及。


    阮菲剛才站得那麽遠是正確的。


    “這個功法你還需要自己尋找另外的靈氣運轉方式,現在你光是用一下都會這麽累,如果不加以改良,隻會對你的身體增加負擔,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安千山就事論事,阮菲被柳佩青扶著,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功法就算是一心也沒有用過,難道是阮菲機緣巧合之下學會的?安千山思考著,讓柳佩青和青鬼把阮菲送了迴去。


    在鎖鏈穀被困了那麽久的祝苦,經過昨天一整天的修整,身體也恢複了大半。隻是他現在房間的周圍都被設置了法陣,這種法陣可不像學院四周的法陣那樣,隻會起到提醒的作用。


    有了這個法陣在,如果祝苦想要私自出門,那可要麵臨著剝皮的危險。


    安千山踱步來到祝苦的房間,祝苦此時正坐在床上。


    “院長。”祝苦恭敬地喚了一聲安千山,他想要起來行禮,卻被安千山擺手拒絕。


    “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就別起來了。”安千山坐在祝苦的對麵,自己拿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祝苦沒想到自己做了那件事之後,還能有和安千山這樣麵對麵聊天的機會,眼眶不禁有些發熱。


    安千山看了一眼祝苦那隻空蕩蕩的手臂,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他說道:“拜長風給你做的義肢可能要再過個幾天才能好,這段時間你就先忍忍吧。”


    “是,勞煩您了。”


    此時的祝苦好像又迴到了安千山第一次見到祝苦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祝苦就和他的同門很不一樣,他隨時都在顯露自己的野心和報複,同時也對安千山和阮一心十分尊敬。


    隻是這麽意氣風發的祝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生了改變。


    安千山沒由來地歎了口氣,祝苦的心口一緊,問道:“院長,您這是怎麽了?”安千山擺擺手說道:“沒事,我隻是在想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雖然有野心,但是做事光明磊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安千山懊悔,認為這是自己的失職。祝苦的嘴巴開了又合,好像有什麽話堵在了心頭。


    終於,祝苦還是開口說道:“其實,我的性格會變成今天這樣,還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祝苦抬頭,眼神空洞,不知道此時正在想什麽。


    “如果不是阮菲那個小姑娘,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了神算子的手上,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親自向她道謝的。”祝苦苦笑一聲,又說:“不過,我應該是沒有這種機會了吧。能夠再次迴到自己的房間,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知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還是因為阮菲當時說的那些話,祝苦的語氣中盡是化不開的憂愁和悔恨。


    “你會有機會的。”安千山說,“今天上午,我和眾長老已經決定,把你永遠留在踏雲學院,用你的所有能力為踏雲學院做事。”


    “什麽?”祝苦雙目圓瞪,驚訝出聲,“您是說……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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