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在這?”阮菲撿起了這顆靈石,這靈石不是拜長風拿去了嗎,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她床上?


    五行環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阮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發現手心裏也全是汗水。不止是手心,阮菲隨便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大片的汗珠黏在手上,阮菲才發現自己就好像在夢裏洗了一個澡。


    難道會是和剛才的夢有關係?


    跳下床穿了一件簡單的外衫,阮菲感覺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準備先去洗個澡,再去找安千山問問原因。


    上一次自己不光是感冒發燒,還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這一次難道也要這樣嗎?阮菲泡在溫泉裏想。


    她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學習,就算青鬼迴去稟報了這件事,殺手暫時不會追上來,但是那個潘香薇……


    潘香薇這個女人,阮菲在記憶中搜尋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記起一個大概的輪廓。據青鬼所說,潘香薇這個女人像是隨時都在玩宮鬥一樣,這個身體的母親當年也是被她害了。


    而且還和那個神算子交往親密……謔!阮菲拍了一下水,和神算子交往親密,怕不是阮南風頭上的草原已經可以跑馬了。


    阮菲的思想逐漸跑偏,已經開始給潘香薇和神算子編纂故事。這個時候,溫泉的門被忍從外麵打開了,安曉雲走了進來。


    安曉雲看到溫泉裏已經有人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不過沒有其他的反應,接著很自然地走了進來,和阮菲泡在一個水池裏。


    溫泉的空間很大,阮菲很有禮貌地給安曉雲讓了位置,安曉雲小聲地道了聲謝,兩人就這麽幹坐著,沒有說話。


    安曉雲每天早上都有沐浴的習慣,因為她父親曾教導她:“女人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潔淨,這樣才會受男人喜歡。就算你的修為再高,以後都是要依附你丈夫的。”


    在這一套教育下成長的安曉雲,從來沒有認為這句話有哪裏不對。她隨時都保持自己的教養,端莊。可是為什麽,自己喜歡的男人,想要這輩子都依附的男人,統統都和她身邊的這個女人有關係。


    前天晚上見到爺爺的時候,安曉雲是高興的,她和安千山的關係很好,甚至,她把安千山送給她的紫靈劍隨身帶著,就連睡覺也是放在床邊。


    可是,自從阮菲出現之後,自己就連這點珍視的東西都失去了。阮菲搶走了紫靈劍,安曉雲想找爺爺幫忙,可誰知,這件事竟然是他親口允諾的。


    如果沒有阮菲在,這一切,都應該是屬於她的!


    漸漸地,安曉雲藏在水中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可是還是保持了麵上的平靜。


    阮菲泡的差不多了,裹著浴巾從溫泉中站起來。其實她還想多泡一會的,但是安曉雲好像並不是很想和她一起泡。都這麽長時間了,竟然一個招唿都不打,一句話也沒說。


    身邊的那個女人走了,安曉雲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剛才還保持鎮定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想不到這裏竟然還有這麽大一個溫泉,早知道昨晚上就來泡了。”阮菲邊穿衣服邊說,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自言自語也不會覺得怪異。


    剛才她和仆人說自己想衝澡的時候,那個仆人給自己指了這條路。阮菲原來的意思其實是讓他們燒一點水過來,自己就在屋裏洗了。沒想到順著這個方向過來,竟然發現了一個溫泉!


    “沒想到還挺懂事的,一點也不像我家的那些保鏢,除了接送我上下學,就是提醒我宵禁的時間。”阮菲穿好衣服,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手裏好像摸到了一個東西。


    這麽長時間裏,隻要是別人送的,能帶在身上的,阮菲都會帶在身上。


    拿出來一看,是一張符紙,正是之前拜長風送給她的,說是能夠保一條命的符紙。在被安寄風擊中的時候,阮菲本以為就是這張符紙保護了自己,後來摸出來才發現,這張符紙還好好地放在自己的包裏,紋絲不動。


    符紙被阮菲小心地疊了起來,放在心口的位置。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是好歹也是拜長風的一番心意。


    一切收拾好之後,阮菲準備出去吃早飯。轉身的時候好像聽見背後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周圍沒有人說話,氛圍十分安靜,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電視裏放的那些鬼片……


    那些恐怖的畫麵在阮菲的腦海裏不停迴放,阮菲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涼了。


    要不要迴頭看……會不會是安曉雲?阮菲在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現在她可是有靈氣傍身的,那些妖魔鬼怪應該不會這麽沒眼力見……


    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阮菲一邊給自己洗腦,一邊迴頭,在看到安曉雲的那一刻,懸著的心終於放迴了肚子裏,舒了一口氣,對安曉雲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安曉雲直愣愣地站在阮菲的身後,也沒有穿衣服,嘴角含著笑意,就這麽看著阮菲。阮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心口被人用刀紮了一下,緊接著就是手腳冰涼,眼睛發花。在倒下去的前一秒,看到了安曉雲眼底的瘋狂。


    正在院子裏擦刀的柳佩青突然感覺心口一涼,四肢發顫,手上和阮菲簽下的契約顯現出黑紅色的符文,隱隱作痛,直覺阮菲肯定是出了什麽事。趴在一旁的玄影也突然站了起來,背上的毛警戒著豎了起來,眼睛看向一個方向,皺著鼻子,狂吠了兩聲。


    柳佩青的心髒收縮幅度很大,血液有些倒流。他帶著刀往玄影狂吠的地方衝去。等到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阮菲的時候,眼前的紅色迅速占滿了他的視野。


    一把小刀,正正好好地插進了阮菲的心口,從心口冒出來的鮮血噴湧而出,身上的白色衣衫被染紅了大半。而阮菲雙眼緊閉,麵容痛苦。


    安曉雲沒想到柳佩青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這裏,但是無妨,她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是你。”柳佩青雙目凜然,瞳孔收縮。手上的契約已經蔓延到他的全身,黑紅色的符文已經爬上了他的麵頰。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麵前的安曉雲,手中的青霜刀已經按奈不住。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單手握住了安曉雲的脖頸,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緊咬著牙齒,眼裏倒映出安曉雲痛苦的麵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瘋了。”聲音不似平時的溫和或者冰涼,帶著死亡的信息,給安曉雲判下了死刑。


    事情到了這一步,安曉雲也不用再掩飾自己,她笑了起來,聲音和笑容裏全是瘋狂,她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阮菲,對柳佩青說:“我說你為什麽那麽聽她的話,原來是有契約在身。”安曉雲仿佛看透了一切,“既然你們現在血脈相連,這個jian女人死了,你也活不了。”


    安曉雲每說一個字,柳佩青手中的力道就多一分,這句話全部說完的時候,安曉雲已經不能唿吸,胸口毫無意義地收縮。


    柳佩青見不得別人侮辱阮菲,而安曉雲竟然還用契約這件事情來揣測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種人也配?


    捏著安曉雲脖子的手一直在收緊,安曉雲已經看不清柳佩青的臉,看來柳佩青這次是真的想對她下死手。


    死在他的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到臨頭,安曉雲竟然還這樣想。


    就在安曉雲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安千山突然闖了進來。他本來還在陪著安冬吃早飯,但是阮菲的玄影不顧仆人的阻攔,一下子衝了進來,對著他和安冬狂吠不止,身後還帶著拜長風。


    靠近溫泉的時候,安千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心髒劇烈跳動起來。他知道安曉雲每天早上都會到這個溫泉沐浴,還以為是安曉雲出了事,一直在心裏為她祈禱。


    安千山闖進來之後,第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孫女被柳佩青抓在了手裏,安曉雲雙眼已經泛白,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安千山趕忙要出手阻止,手中靈氣還未聚集,就被地上那紮眼的紅色吸引住了目光。


    “阮菲!?”安千山驚唿一聲,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既然安千山已經找了過來,想必拜長風也在來的路上。柳佩青鬆開了手上的力道,契約的符文已經快要蔓延進他的眼中,現在雙眼聚焦困難,他摸索著走到了阮菲的身邊,拉起了阮菲快要冰涼的手。


    此時安曉雲已經暈了過去,安千山顧不得查看她的情況,趕緊給阮菲做了應急處理。等到拜長風衣衫不整的趕到的時候,阮菲和柳佩青都已經雙雙暈死過去。


    又是這片海洋。


    阮菲在夢中醒來,驚覺自己又迴到了那片海域。她迴想起剛才自己被安曉雲捅了一刀,那把刀剛好插進了自己的心髒,自己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看到自己的血噗嗤噗嗤往外麵冒。


    “難道我已經死了?”阮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然是完好的,連衣服都沒有破。


    沒等阮菲在夢裏喘口氣,腦袋突然爆炸性地痛了起來,阮菲來不及再進行下一步確認,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痛得快要裂開了。閉上眼睛之前的那些畫麵,自己滿身的鮮血,還有安曉雲猙獰的笑容,像是走馬燈似的在阮菲的腦海中播放。


    阮菲受不了這感覺,痛唿出聲,雙手抱頭,在海洋中飄蕩。


    好冷,好恐怖。


    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海水,較遠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光線,黑漆漆的一團,看不清那裏到底有什麽。


    我是死了麽?阮菲絕望的想。


    如果我死了,那阿青怎麽辦?阮菲想到他們之間還有契約,如果自己死了,那麽柳佩青會不會受契約影響,也隨著自己死去?


    不知道在海水中飄蕩了多久,慶幸的是,阮菲的身邊一直都有光,腦袋上的疼痛漸漸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阮菲看著自己的手,之前和柳佩青結成的契約忽明忽暗,又有些許溫暖。


    溫暖漸漸替代了那些疼痛。是阿青嗎?阮菲笑了笑,明明自己還生死未卜,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


    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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