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安寄風袖子一甩,甩出一道兇猛的靈氣,朝著下麵跪著的人襲去。


    那人正是前來匯報阮菲情況的衛兵。他深知安寄風脾氣火爆,匯報之後多半兇多吉少。但是他根本抵禦不住其他衛兵的施壓,隻能硬著頭皮來找安寄風。


    衛兵受不住這一道靈氣,啊地一聲應聲倒地。安寄風沒有繼續看他,轉過身,背著手,透過窗戶向下看去。


    在門外看守的衛兵聽到屋內的慘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還好不是我去,要不然現在躺在裏麵的可能就是我了。那兩個守門的衛兵想。


    把地上那個已經神誌不清的衛兵拖走,一個穿著和整個踏雲城都格格不入的人走了進來。他輕巧地踏過門檻,長達腳踝的深色外袍有些厚重,從門檻上拖過。


    安寄風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到來,直到那個人走進,把手杖放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原來是神算子先生,安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安寄風轉過頭來,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的神算子,連忙從階梯上走了下來,和神算子平視,以表尊敬。


    神算子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是他的衣飾和手杖上的寶石,還是表明了他的身份。


    神算子沒有和安寄風客氣,徑直穿過了安寄風,走到了安寄風剛才的位置。


    “是某來得突然,忘記通知安大人。”神算子客套地和安寄風說這話,但是被遮蓋在帽子下的眼睛卻在巡視著整個房間。


    “安大人,不知道令媛的情況如何了?”


    “曉雲她,現在情況比較穩定,但是有些時候還是不能穩定自己的情緒。”安寄風迴想著最近發生的事,在思考要不要一一告訴神算子。


    “那就好。”神算子並沒有在安曉雲的情況上多問,他今天來找安寄風是另有打算。


    神算子從階梯上下來,本來是右手持杖的他,突然換成了左手。安寄風心裏“咯噔”一下。


    每次神算子做這個動作,就說明他很不高興。上一次見到這個動作,還是自己沒有繼任城主的時候,安曉雲不小心衝撞了他。要不是當時自己拉下老臉,還不知道安曉雲能否活得下來。


    “我好像說過,新街的那個武器鋪,你們是不能動的?”


    安寄風不知道神算子的話是什麽意思:“我都記著,所以沒有人敢去動他。”


    “沒有人敢動他?”神算子這句話帶著怒氣,“那你現在去武器鋪把他給我帶過來。”


    “這……我這就叫人把他帶來。”安寄風換來門口的守衛,“你們現在去新街,把新街盡頭的那個鐵匠帶來。”


    兩名衛兵筆直地走了進來,聽到安寄風這話,腳下一軟,麵麵相覷,都沒有動作。


    “怎了?讓你們去帶一個人過來這麽困難嗎?”安寄風覺得今天的神算子有些來勢洶洶,心中難免有些慌張,現在正好找到了機會,把這些氣都撒在了兩個衛兵身上。


    “這……”兩個衛兵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衛兵站出來說。


    “大人……小姐不讓閑雜人等過去,而且……”


    安寄風聽到這句話,勃然大怒,又想把這兩個人打暈拖下去,但是礙於神算子還在場:“你們是聽曉雲的還是聽我的?讓你們去就去!”


    神算子站在一旁,右手撫摸著手杖上的寶石,看著安寄風發怒,實在有些看不過眼。看著下麵的兩名衛兵,才張口說:“別為難他們了,那個人現在也不在武器鋪。”


    安寄風沒想到神算子會說這樣的話,轉過頭來問神算子:“如果在街上的話,也可以讓衛兵們去找。”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如常,神算子看他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安大人,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個人,現在不就正在您的府上嗎?”


    安寄風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年輕的女聲在門口嚷嚷:“讓我進去!我要找我爹!”


    “可是小姐,安大人現在有重要的客人,不方便……”


    門外的安曉雲還在繼續爭吵,安寄風看了看旁邊的神算子,神算子的嘴唇輕抿,不知道在想什麽,隻好出聲示意衛兵放她進來。


    安曉雲推門而入,沒想到第一眼竟然看到了神算子,沒由來地被噎了一下。安曉雲看著神算子,神算子也麵對著安曉雲,一時間,她竟然忘記了說話。


    這個人怎麽又到這來了?安曉雲對神算子的厭惡絕對不小於阮菲。神算子這個人,走到哪,好像那裏的人都要聽從他的差遣。


    雖然心裏很不甘,但是她還記得幾年前,自己對神算子出言不遜,差點丟掉了性命的事情。


    兩個人就這麽對峙著,誰也沒有講話,安寄風從中調解:“曉雲,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行禮?”


    安曉雲這才從迴憶中迴過神來,裝作恭敬的樣子,對著神算子行了個禮。


    “行禮就不必了,”神算子陰惻惻地說,“如果你的腦子還記得事的話,應該不止記得住這些禮節。”


    他這說的應該就是關於那個鐵匠的事,安寄風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麽神算子會說那個人在自己府上。


    神算子看得出來安寄風的想法,安寄風這個人,有膽子但是沒有腦子,如果要等他自己修煉成功,爬上天字境界的話,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希望。


    看著這對父女,神算子恨鐵不成鋼,對著安寄風說:“你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她知道那個人在哪。”


    聽到這句話,安曉雲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幹了什麽。但是她不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露出得意的神情。


    “是我,爹,神算子先生。那個鐵匠現在正被關押在府中的牢房裏。”


    前天晚上,宴會結束之後,她邀請青鬼去府上轉了轉。期間,兩人交談甚歡,她對青鬼的喜歡就更上了一層樓。


    她看得出來,雖然青鬼在江湖上的名聲惡劣,但是對她還是十分有禮數,和外麵相傳的很不一樣。有一些小動作帶著曖昧,撩的她臉紅心跳的。


    她認為,自己對於青鬼,是不同的,自己有希望成為他心中的唯一。


    兩人在府上閑逛,走著走著,路過了安寄風的書房,裏麵擺放著許多她爹收集的武器。青鬼路過的時候被裏麵的武器晃了一下眼睛,問道:“這個房間是?”


    看到青鬼對自己的家產生了興趣,她當然很樂意為青鬼解答。青鬼聽完之後,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隻是在兩人快要分開的時候,青鬼突然說起了關於那個鐵匠的事情。


    青鬼說:“剛才路過安大人的書房才想起來,我本來以為他是我帶來的戲班中的一員,誰知道我在下午的時候竟然在一間武器鋪遇到了。安小姐,你可以要小心提防。”


    聽到青鬼這麽說,安曉雲想到了白天的事情,想也沒想就對著青鬼全盤托出。她對這件事本來就沒有拿定主意,現在又知曉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麽可能不會多想。


    於是在青鬼的誘導下,她認定了這個鐵匠會對她和她爹不利,必須趕緊抓起來。


    於是第二天,她就帶著人去捉住了那個鐵匠。


    安曉雲本來想把事情的原委都說出來,但是青鬼最後告訴他,不要把自己知道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別人會說他在背後嚼舌根,有損他男人的尊嚴。


    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她當然要替青鬼保密,所以在說出實情的時候抹去了青鬼的名字。


    沒想到,知道事情始末的安寄風不光沒有罵那個鐵匠,反倒是說安曉雲沒有腦子。


    “我曾經和你說過什麽!你都忘了嗎!?說了不要去動那個人,你怎麽還是擅自行動!”沒想到神算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安寄風渾身的血液都朝著頭上流去,臉氣得通紅。


    神算子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安曉雲沒想到她爹竟然是這樣的反應,難道自己闖了大禍?她的頭頂瞬間冰涼,不行,她得趕緊挽救一下,神算子的手段她可是見過的,現在這種情況會不會要她的命都很難說。


    “我……我還有事情沒有稟報!”


    踏雲書館扶梯的牆壁中,安冬已經喝完了阮菲給他燒的水,在安千山的安撫下,乖巧地被放血。


    阮菲其實還是有些不忍心,安冬的年紀也不過才十四歲,不光是大腦好像出了問題,還要背負挽救那麽多生命的重任。


    進城的時候,阮菲問了木婆婆,需要解藥的人大概有多少,依據著這些人的數量來放血。


    安千山算準了阮菲會再次過來,早早就讓安冬去階梯等著。隻是沒想到阮菲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柳佩青見到安千山的時候一下子認了出來,畢恭畢敬叫了聲安前輩。安千山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原來是柳家的那個孩子。


    “哎呀,年紀大了,記不住事了。”安千山大笑著揉了揉腦袋,示意柳佩青過去。


    “這麽久沒見了,都長這麽大了。上次見麵還是二十年前吧,那時候你才這麽點高。”安千山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在長輩麵前的柳佩青,也是十分乖巧,就像一個見了別人家長的孩子,任由安千山捏圓搓扁。阮菲在客廳燒水,還把柳佩青給自己帶的早飯給了安冬。


    安冬手舞足蹈,小心地接了過去,看了一眼安千山。等到安千山點了頭之後,他才坐到桌子旁邊大口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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