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散去,柳佩青看見一隻烏黑的馬尾在眼前飄蕩,他忍著疲憊坐了起來,眼前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沒死!”燕平鬆大喝一聲,“哈哈哈哈,你竟然接住了我那一招,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刀刃正好砍在了阮菲的五行環上,燕平鬆定睛一看,沒想到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銀手鐲,接下這麽狠厲的一刀之後,竟然完好無損。


    阮菲現在已經沒有了收斂靈氣的必要,她直起半蹲的身體,甩了甩左手。


    “你的力氣挺大。把我的手都震麻了。”血液已經疏通,那種麻痹感也消失殆盡。


    接下來,就是我的表演了。


    阮菲舉起左手,靈氣噴薄而出,形成一個靈氣保護罩,籠罩了整個庭院,好似半個紅月。紅色的靈氣在其中如幽魂般遊蕩,唿嘯著從燕平鬆的耳邊掠過。


    這……這是什麽功法?燕平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雙腿無法移動,眼前一個又一個血紅色的靈氣化為煙霧,從他的耳邊、身體穿過。如果這些全都是阮菲釋放出來的,那這些靈氣得是他的多少倍?


    阮菲爽快地歎了一口氣:“唿……不用壓抑自己,這感覺真不錯。”扭了兩下脖子,由於剛剛被靈氣衝擊,脖子有些僵硬,骨節發出哢噠聲。


    柳佩青也沒有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在他眼裏,阮菲難道不是一個有些叛逆的,養尊處優的好孩子嗎?眼前這個咧開嘴大笑,大肆釋放著靈氣的人是誰?


    看到燕平鬆驚呆的模樣,多半身後的柳佩青也差不多。等到之後再和他解釋吧。


    阮菲的左手一伸,大量的靈氣擰成了一股繩索,從五行環中甩出來,快到燕平鬆眼前的時候,又張開了爪子。燕平鬆也不敢懈怠,撚訣念咒,腳下的法陣光芒更甚,威力更加強大,手中佩刀往前一送,剛好擋住了那爪子。


    阮菲的手又往迴一收,爪子牢牢抓住了燕平鬆的佩刀,力道很足,燕平鬆有些抓不住。


    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但是燕平鬆如果現在鬆手的話,自己的破綻就更大,於是他用盡全身力氣也要保住自己的佩刀。


    而阮菲這邊僅僅隻用了一隻手,在燕平鬆絕望的注視下,她緩緩抬起了右手,向前一指,在庭院裏四處遊蕩的靈氣全都向燕平鬆飄去。


    “還沒嚐過被靈氣撐爆的感覺吧,我今天能讓你吃個飽。”阮菲又嘻嘻地笑起來。


    她本來也不想做得這麽過分,在壓製住內心狂亂之後,恰好是燕平鬆要對柳佩青下死手的時候。阮菲情急之下,憑借本能,用自己的靈氣衝散了燕平鬆的靈氣。這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青霜刀難以打造,有一個原因就是會抵消一部分鐵匠的靈氣,讓鑄造更加艱難。那麽是不是就證明,靈氣是可以相互之間衝散的?而剛剛那一下也印證了阮菲的想法。


    不就是靈氣嘛,我有的是!


    燕平鬆現在正在被阮菲的靈氣侵蝕,他體內的靈氣隻能抵消阮菲靈氣的一部分。而阮菲的靈氣太多,源源不斷地侵入他的經脈,血液中仿佛嗆進了濃煙,他的內丹快要被靈氣擠爆了。


    燕平鬆已經神誌不清,手上也卸了力氣,很輕鬆地就被阮菲奪去了佩刀。


    “為了增長修為,喪盡天良,還看不起自己的發小。你覺得你還配當個人嘛。”


    繩索又再一次向燕平鬆甩去,現在的燕平鬆光是站立起來都很艱難,眼前全是血紅色的靈氣,哪裏還有精神來反抗。


    拜長風的書館外,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能看見一個巨大的紅月籠罩住,燕平鬆的呐喊和唿救,全都被那些血紅色的靈氣吞噬。


    已經折磨了燕平鬆一炷香的時間了,阮菲突然覺得眼前有些發花,趕緊把所有靈氣都收迴了體內,身體有些搖搖欲墜,靠著柳佩青坐了下去。


    柳佩青摟著阮菲柔弱無骨的身體,檢查了一下她的經脈,發現除了比較虛弱之外,並沒有什麽毛病,輕輕地舒了口氣。


    阮菲躺在柳佩青懷裏,唿吸不勻,還在對他嘻嘻地笑:“我說吧,我很清醒。”沒了剛才的狂氣,阮菲現在又迴到了柳佩青熟悉的那個她。


    柳佩青摸了摸阮菲的頭,笑道:“是的,我家小姐最厲害了。”


    阮菲嘿嘿地笑起來。現在這個氣氛就很好,特別適合表白,要把握住機會。


    “阿青,你要不要試試我們倆在……”


    話還沒說完,阮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再次爆發出血紅色的靈氣。柳佩青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壓力,拔起青霜刀準備迎戰。


    拜長風布置的法陣突然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拜長風身上佩戴的鈴鐺也響個不停。


    “很多人。”


    踏雲城主安寄風走進這間小書館的時候,地上隻趴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燕平鬆,另外三個人全都不知去向。


    安寄風一腳踩在燕平鬆的頭上,神情冷漠:“廢物。”


    環顧四周,去搜查的衛兵來報:“城主,這裏什麽都沒留下。”


    自從那天安曉雲和那個女子發生衝突之後,安寄風就一直對那個身著藍衣的小姑娘十分在意。雖然那天自己到的時候,隻瞥見了一眼那女子手上的手鐲,但是那熟悉的感覺,讓他接連好幾天就沒有睡好。


    就燕平鬆現在的狀態看來,應該是被別人的靈氣強製衝破了經脈。安寄風搖了搖頭,真是一個自大的可憐蟲。


    “城主,他要如何處置。”


    “一個失敗者,或許隻有心髒還能有些用。”


    衛兵意會,架起了燕平鬆的身體向外走去。剛才城主的意思,就是要燕平鬆心髒的灰燼。架住燕平鬆的兩個衛兵想了一下那個場麵,打了個冷戰。卻沒有人注意到燕平鬆脖子上的痕跡。


    天已經大亮,踏雲城外的一個樹林裏,三個人停在一顆樹下喘著粗氣。


    柳佩青再三確認了身後並沒有追兵之後,衝著阮菲點了點頭,兩人這才把身受重傷的拜長風放了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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