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有德躬身朝殿上的人行禮,之後孤零零的站在殿中央,手腳僵硬。


    胖胖的康王打量了一番,嫌棄的說到,「就這樣窩囊的樣子,竟然敢到外麵拈花惹草。」


    「就是這樣窩囊的樣子騙了皇室好多年,京城的很多名角都比不上他啊,這麽會演戲,羅家開的是戲班子嗎……」


    薛明睿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的直直的,說出的話卻是淬了毒的,直插羅有德心髒。


    羅家是郴州望族,也出過很多的高官,否則昭慶帝如何會把新陽郡主下嫁到羅家,把羅有德比做戲子,羅家是戲班子……


    芳華差點笑出聲來,幹咳了一聲,對新陽郡主說,「新陽不必難過,就當是碰到了個惡心玩意兒,人生在世,總是會碰到那麽一兩個的,以後會有更好的。」


    羅有德想到今天會被人發難,可是,沒想到一點招唿都不打,就齊齊上陣了,可裏麵的人都是大周朝皇室中人,他隻能忍了。


    肅王妃上次在新陽府已經罵了羅有德一頓,今天還是忍不住的說,「英王說的對,這羅有德就是個戲子,還有德,你的‘德’在哪裏?被狗吃了嗎?」


    羅有德求救般的看向新陽郡主,期盼著她能說一句話,可新陽郡主卻移開了視線。


    新陽郡主看著麵前唯唯諾諾,窩囊男人,想到那天還理直氣壯的問他正室的風度在哪裏,今天卻老實的跪在殿中央請罪,她就犯惡心。


    她厭惡的移開視線,對皇後說,「娘娘,侄女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侄女沒什麽好說的,謝謝陛下同意把兩個孩子改姓薛。」


    羅有德聽了這話,心都涼了,癱軟在地上,然後被太監給拖了下去。


    芳華輕聲的對薛重光說,「還好,兩個孩子沒看到他這個樣子。」


    薛重光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想到她也有一個差不多的父親,心裏充滿了憐惜。


    很快,關於新陽郡主和羅有德和離的聖旨就下來了,果然,皇帝是天下最厲害的,他在聖旨中寫明,「郴州羅氏,家風不正,家中子女比之戲子,過及也,不是做親之選,朕愧對新陽,望後者以此為鑒。」


    有了皇上這句‘不是做親之選’以後還會有誰敢和羅家做親?果然是要羅家斷子絕孫嗎?


    這就是真正的皇權,皇上說羅家不好,那就不好,誰敢求情,那就是和羅家一樣不好。


    芳華有點同情羅家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但又惡心羅有德的行為。


    隻是,不知道羅家的人會如何的對待給他們招來禍事的羅有德,不過,如果真的是明白人家,在羅有德做出寵愛外室之事的時候,就該阻止,否則也不會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薛重光拍拍坐在葡萄架下發呆的芳華,「在想什麽?這麽入神,我迴來都沒迎接。」


    芳華幹脆趴在石桌上,「在想羅家的事情,也不知有多少人被羅有德給牽連。」


    「那些人是無辜,可誰讓他們姓羅,既然富貴已經享受過,那禍事來臨也該一起承擔才是。皇上這已經是看在新陽的孩子麵上輕罰了,否則,肯定會把羅家九族內的親人全部貶為賤民……」


    芳華想不明白,為什麽代價這麽大,為什麽還要做呢?如果新陽做的不好也就罷了,可新陽為羅家生兒育女,和羅有德相敬如賓,羅有德和羅家就不虧心嗎?


    薛重光光不會告訴芳華,他剛剛和那些王爺侄子們去城門給羅有德送行的時候送了他一件禮物。


    他送了一瓶‘情絲’給羅有德,是他製的藥,服下的人不會馬上死去,而是被絲絲的痛苦纏繞,猶如情絲,深入骨髓,最後痛上三天三夜才會死去。


    那兩個人不是有情嗎?那就送一瓶‘情絲’給他們,至於給誰用,那就是羅有德的事情了。


    新陽郡主的事情在金陵城傳揚了幾日,就沉寂下來了,對於女人來說,就是又多了一個可以走動,奉承,巴結的人,而對於男人,那就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和羅家的人往來。


    其他,沒什麽變化。


    ……


    貪狼將幾封密信放在桌上,對正在沉思的男人說,「王爺,破軍在信上說,嘉峪關那邊已經布局好了,就等王爺親自去……」


    薛重光皺眉,久久未語。


    貪狼腳動了動,又說,「泰和錢莊的當家夫人被我們捉了之後,她手下的那些生意就被人搶奪了,有一股人在到處查探她的消息……」


    薛重光終於抬起頭看他,貪狼眼神飄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薛重光看完桌上的那幾封密信後,然後冷聲的說,「等過了中秋節再說吧。」


    說完就將信件燒了,一拂衣袖,離開了書房。


    貪狼鬆了口氣,還好,主子沒有沉醉在溫柔鄉裏不可自拔,不過也不怎麽情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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