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榻也不知道睡過什麽人,要真有什麽不吉利的東西,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們兩個就會胡思亂想,都用了這麽多年了,也沒怎麽樣,除了……」陳皇後開始還被兩人逗笑了,後麵想到年近四十都無子嗣,又黯然了下來。


    她抿了抿唇,微微點了點頭,「那就換吧,不過也不要放到庫房去,放到偏殿去吧,到底用了這麽多年。」


    芳華微微鬆了一口氣,說,「娘娘,都是臣婦亂說話,娘娘恕罪。」


    不管皇後的身體和這張榻有沒有關係,先搬出去總沒有錯,到時候再想辦法慫恿皇後徹底的把這張害人的榻給毀了。


    陳皇後淡淡笑了笑,看上去笑容溫柔明媚,「皇嬸都是為我著想,該是我謝謝皇嬸才是。」


    她連‘本宮’都沒有用,而是用‘我’來表示親近。


    芳華辦成了事,心情就放鬆了下來,和皇後說了一會話,就起身告退了。


    等她走遠了,陳皇後才皺起眉頭問身邊的女官,「芳姑,你說,皇嬸真的是隨口說的?」


    芳姑思慮了半響,笑著說,「不管她是不是隨口說的,總是一片好心,老奴也覺得那榻有點邪門,早就想讓您把那榻給撤了下去,您要真喜歡,讓人照著那舊榻重新做一張一模一樣新的就好了。」


    皇後到底沒再往下想,她揉了揉額頭,說,「那不是因為是皇上巴巴的送過來的嗎?」


    別看後宮現在無人,皇位也後繼有人,可到底深宮重重,誰知道人心什麽時候會變。


    想到自己年近四十,膝下尤空,陳皇後又釋然,就當配合皇叔的治療吧。


    ……


    芳華一路好心情的迴到王府,剛到家,守家的清實就遞上了一張帖子,是新陽郡主的帖子,在府裏設宴,請芳華赴宴,好想怕芳華不去一樣,特意在帖子後麵加了一句,還請了肅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別的不礙眼的人,會很愉快。


    芳華笑笑,當下親手迴了帖,準時赴約。


    隻是,當她去赴宴的那日,到了郡主府的時候,先看到的是一個光裸著上身,背上背著荊條的男人跪在郡主府門口。


    芳華抬手用袖子遮住眼睛,非禮勿視,吩咐車夫趕緊從側門進去。


    跟著下人進了郡主內院,見新陽郡主正一臉怒氣,肅王妃陪在她身邊,正小聲安慰她。


    見到芳華進來,新陽郡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歉意的說,「沒想到會這樣,還請嬸婆恕罪。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芳華跟著肅王妃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邊,問,「到底發生了何事?門口那人?」


    肅王妃憤憤不平的說了原委,那人是新陽郡馬羅有德,是郴州望族,當年新陽下嫁後,


    就隨他去了郴州。


    開始的時候兩人還是濃情蜜意,生活的很幸福,生兒育女,隻是沒想到幾個月前羅有德開始作幺,迷上了一個民女,並且把她養做外室。


    新陽憤而迴到金陵,並且要和羅有德和離,卻沒想到羅有德竟然擺出這樣一幅樣子上門請罪。


    「這些年,與他還算相敬如賓,隻是誰曾想他能夠不顧念往日的情分和兒女,與一個普通的民女廝混在一起。這樣的一個沒了心的男人要了也沒用了。」


    說完眼神堅定了起來。


    「肯定是羅家逼迫他來的。」新陽郡主冷哼了一聲,羅家本就是個空有名聲並無實權的人家,這事鬧大了,恐怕連名聲都沒有了,羅家的長輩才會押著羅有德來金陵給她請罪。


    因為羅有德日日惦記著那個外室,他們夫妻已經很久沒見麵了,說不定連她迴京都不知道,如何會有負荊請罪的覺悟?


    想到這裏,她的心又一酸,站了起來,整個人都凜然起來,「我要去門口看看,他想弄什麽幺蛾子。」


    芳華和肅王妃沒辦法,隻能跟著她一起去了大門口。


    羅有德確實是被逼的,他這段時間都在外室那裏,等終於想到迴家的時候,才發現新陽迴了金陵,他才意識到事情鬧大了。


    他以為他已經這樣委屈了,新陽肯定會原諒他的,誰想她竟然連門都不讓他進,而是讓他這樣跪在門口,讓旁人指指點點。


    正當他怒意滔天的時候,新陽郡主盛裝扶著丫環的手,從大門口出來了。


    「郡馬這是做什麽呢?」新陽郡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背上的藤條,「怎麽不見你帶著你的心上人過來?」


    羅有德滿心的怒意在見到新陽郡主瞬間如被冷水澆了一樣,滅了。


    他站起來,尷尬的看著新陽郡主,頭低的低低的,「還請郡主原諒為夫,為夫知錯了。一定悔過自新。」


    新陽郡主嘲諷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人還是當初那個人,心卻不是當初那顆心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她要來何用,天下皮囊比他好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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