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聽見宋博文這麽說,白鷺行的眼神愈發慈愛了。


    擺了擺手,他忍不住的誇讚道:“小宋,你這種謙遜的態度很好,不過有的時候也沒必要太過自謙。”


    “文學藝術本來就沒有特定的答案,我們隻是探討,又不是要考試,隻要聊得開心就行了,你說對不對?”


    人家都這麽說了,宋博文還能說什麽?


    低頭看了看手表,白鷺行站起身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


    隨後,在秦誌遠和蔡鵬輝等人的簇擁之下,白鷺行與宋博文一前一後前往餐廳。


    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白鷺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雙眼睛也總是不受控製的往宋博文那邊飛。


    他想不通,宋博文怎麽會是薑子涵的兒子呢?


    難道說薑子涵與自己分別之後,立馬就與某個男人結婚生子了嗎?


    可要是這樣的話,那也說不通啊!


    還有,薑子涵現在到底在哪兒?


    她嫁給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還有,既然宋博文在青州市參加工作,想必薑子涵也不會跑到太遠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她肯定可以看到新聞媒體上有關自己的報道,她為什麽不肯來找自己?


    關於這些問題,白鷺行自己也想過很多答案,可最終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正因為一直都在思考這些,所以白鷺行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


    其他在場人員見他如此沈蘇,也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筷子。


    秦誌遠為白鷺行安排的事招待所自豪的商務套房,裝修雖然不是很豪奢的那種,可卻十分幹淨,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很舒服。


    進入房間後,白鷺行先是吩咐許忠義幫自己把東西放下,然後就招唿宋博文坐下說話。


    許忠義離開之前,還親手幫二人泡了一杯茶。


    等到他徹底離開,白鷺行這才開始和宋博文對話。


    他一向很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雖然他很想現在就追問薑子涵的事情,可為了不讓宋博文猜出自己的意圖以及自己與他母親的關係,白鷺行還是耐著性子與宋博文聊了一段文學方麵的話題。


    上到資治通鑒,下到紅樓夢,白鷺行無所不談。


    好在宋博文以前就喜歡看書,雖然答的有些欠缺,可好歹是沒丟份兒。


    聊著聊著,白鷺行就有意的將話題引到了詩經上邊。


    當聽到宋博文提到自己的母親也很喜歡詩經裏呦呦鹿鳴食野之蘋一句的時候,白鷺行瞬間就斷定了宋博文的母親就是薑子涵!


    除此之外,他更是得出了另外一個事實——薑子涵哪怕是嫁為人婦,心裏依舊有著自己。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時常把呦呦鹿鳴四字掛在嘴上。


    不知不覺,他的心髒又開始狂跳,臉色也呈現出了一種病態的紅暈。


    深唿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躁動,白鷺行又說:“小宋,雖然我知道你脖子上那塊玉是假的,可我還是覺得很喜歡,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它的來曆?”


    明天就是自己母親的祭日,宋博文本就心情欠佳,現在又聽見白書記主動詢問那條紅繩的來曆,他沒來由的鼻子一酸。


    “白書記,這條紅繩連同那塊玉,都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


    “上邊本來有涵和鹿兩個字的,據我母親描述,這是父親當年用小刀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字已經被磨損到看不見了……”


    “什麽?!”


    白鷺行就像是觸電一樣,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隻見他雙眼瞪的老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等宋博文把話說完,他的栓收啪的一聲就重重拍在了宋博文的肩頭上。


    “你說什麽?這塊玉是你父親給你母親的定情信物?上邊還刻著鹿和涵?”


    宋博文本來正沉浸在緬懷母親的悲痛中,冷不丁被白鷺行狠狠一拍肩頭,嚇得臉色一變。


    古怪的看了對方幾眼,他這才點了點頭:“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些話都是我小時候聽到的,一直記到了現在。”


    “那……那你父親呢?你母親就沒跟你提過嗎?”


    “我母親很少提起父親,隻是臨終之前把這條紅繩交給我,告訴我說父親已經死了……”


    白鷺行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再次打斷宋博文的言語,用一種明顯不正常的語調逼問道:


    “小宋,你的意思是,自從出生起,你就從來沒見過你的父親?”


    “白書記?”


    眼見對方狀態不對,宋博文生怕白書記突發惡疾倒在這兒,忙不迭伸手想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料,白鷺行卻是說什麽都不肯挪動身體,隻是不斷的逼問著他那個問題。


    宋博文忍不住問道:“白書記,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我去幫您叫醫生來?”


    “不用!”


    見宋博文起身就要往外走,白鷺行一把就將他拽了迴來。


    之後,他紅著眼眶哽咽道:“小宋,你別走,我現在很好!”


    “是我嚇到了你吧?來來來,咱們坐下再聊會兒……”


    “哦對了,你母親為什麽要把這條紅繩留給你?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父親根本沒死?”


    很認真的盯著白書記看了幾眼,見他的確不像是犯病的樣子,宋博文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聽見他的問題後,宋博文心頭一痛。


    “母親隻說了那麽多,其他的……”


    說到這裏,宋博文便不再說下去。


    一旁,白鷺行使勁兒眨了眨眼,有愣在那裏許久,直到把宋博文所有的話語都消化,他這才長歎一聲。


    白鷺行隻覺得心髒都在隱隱作痛,剛剛還漲紅了的臉頰,此刻也變得慘白不已。


    都顧不得與宋博文解釋什麽,白鷺行跌跌撞撞起身,醉漢一樣進入衛生間。


    才剛把房門關上,他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豆大的淚滴瞬間就湧了出來。


    別人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自己碰到的卻是人都沒了的情況……


    沒想到惦記了小三十年,最後竟然是陰陽兩隔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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