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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凱已經往前麵走去了，聞言迴頭狠狠的瞪著我，開口就是損我，“你在罵誰呢，你個沒人要的破鞋。”
我冷眼迎上趙德凱兇狠的目光，“誰是畜生我罵誰啊，怎麽，你這是要對號入座了麽？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當年趙德凱可沒少損我，還說我是什麽克夫的天生石女，這也沒見著周明川去死啊，每次看到我，那雙猥瑣的眼睛就在我胸前亂瞟，我都恨不得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當炮仗踩了。
苗青青瞄了我一眼，拉了拉趙德凱，“趙哥，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吃肯德基麽？我都快餓死了，你不心疼我也要心疼你兒子啊。”
趙德凱橫了我一眼，“破鞋，掃把星！”罵完了才攬著苗青青走了。
周明川一直看著我，那眼神奇怪的很，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周麗娟也依舊瞪大著眼睛，讓我不禁懷疑剛剛的好心被他們當成驢肝肺了。
待趙德凱走遠了，周明川又開始對我糾纏不休，說什麽有話跟我說，周麗娟也在一邊幫腔，我正想答應下來，結果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電話是新招來的外貿業務員何雪打來的，問我某款服裝的報價，這事以前一直由靳夜白負責，最近才由我來做。
貨品那麽多，我哪裏記得住各自的報價，而且靳夜白就在辦公室，幹嘛不直接問他，反而打電話來問我，這人不懂得隨機應變嗎？
“我現在一時也想不起來，你去先去經理辦公室問下靳總吧，他很清楚。”我有些惱火的說道。
“可是靳總他不在，上午來了一會兒就走了，現在還沒迴來呢，我剛問了陸總，他說靳總今天不迴來了。”何雪可能是被我嚇到了，聲音立時小了不少。
靳夜白也不在？
這還真是趕巧了，正好給我一個拒絕周明川的機會。
“那你先等下，我馬上迴來。”匆匆掛了電話，我很自然的對周明川道，“公司有點急事兒，我得趕迴去，你有什麽話等以後再說吧。”
說完我就要走，卻被周明川給強行拉住，“你根本不會接我的電話，現在別說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就算是知道了，找上門來你也不見得會見我。”
“那又怎樣？”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不會接他的電話也不會見他，今天要不是被周麗娟給騙了，我也不會來。
“難得有機會見到你，我覺得應該抓住時機，就算你今天沒有時間也至少得把日後的時間約定好，你向來是個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不會爽約。”周明川倒是有夠了解我，隻是比起靳夜白來還差了點。
他這麽死乞白賴的要找我說話，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我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那這周六的下午三點，我們去xxx喝杯咖啡好了，不過我不希望你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在。”
其他人，自然是指的孟舒薇了，我想他是心知肚明的。
“好，我等你。”周明川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請問你還有其他事嗎？”我淡淡的掃了一眼他的手，還拉著我呢。
他這才鬆開我，“沒，沒事了。”
我懶得再理他，提著包包快步出去了，走出法院大門攔了輛車就迴了公司，果然沒有看到靳夜白，問陸振廷他去哪了，得到的答案說了跟沒說一樣。
打開電腦，我把報價資料發給了何雪，然後拖著下巴靠著辦公桌發呆，很好奇周明川找我到底啥事兒，搞得神秘兮兮。
第二天下午三點，我準備到達約定的咖啡廳，還在外麵的就透過玻璃看到他坐在裏麵，身邊倒是沒有孟舒薇在，不過懷裏卻抱了一個，他居然把孩子給帶來了。
我走進去的時候孩子哭的正歡，他不慌不忙的哄著懷裏的孩子，看上去還真像那麽迴事兒，不過一想到這孩子是劉偉強的，我就覺得他可憐。
他哄了好一會兒孩子才含著奶瓶睡著，我算了下時間，這孩子才幾個月而已，不是應該還在母乳喂養期麽？怎麽就喝上奶粉了？
我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不過其實不用問我也猜得到，這事兒肯定跟孟舒薇有關係，周明川和他的家人不可能不讓孩子喝母乳的。
周明川迴答我說，孟舒薇怕喂母乳會影響身材，所以隻給孩子喂了一個月的母乳就斷了，這幾個月一直給孩子喂的奶粉，而且還一定要喝進口的。
我暗自嗟歎，孟舒薇這女人實在太狠了，明知道周明川現在沒房沒車沒存款，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居然為了自己的身材而不給孩子喂母乳。
斷奶也就算了，還非得逼著人家買昂貴的進口奶粉，難道她忘了，周明川這可是在給劉偉強養孩子啊，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
“年前我聽麗娟說，你準備年後搬離了丈母娘家，租個大房子把你爸媽接過來一起住，現在已經搬了嗎？”我問道。
“嗯……麗娟也離了婚，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我媽還能幫著點看孩子。”周明川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給她拍照。
孩子很可愛，睡起來的樣子尤為動人，我都忍不住想拿出手機來給她拍一張，不過也就想想罷了，這又不是我的孩子。
隻是看到周明川這麽喜歡這個孩子，而我那麽多年都沒有生養，不禁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如果我早點懷上孩子，孟舒薇又何來的機會橫插一腳？
“你最近過的怎麽樣？聽說你辭職後一直在靳夜白的公司上班。”周明川安頓好孩子剛開口跟我說話，孩子就哭了起來，他慌忙抱起來，又開始哄了起來。
“還好吧，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日子也算是逍遙自在。”我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隨口迴道。
“李慕遲呢？你們應該還在一起吧？他其實還不錯，就是心機多了點。”周明川哄了幾句孩子就不哭了，縮在他的懷裏繼續睡。
“他有女朋友了，我們之前不過是在演戲而已。”這是實話，我從來就沒有真正跟李慕遲在一起過，他的表白我也沒答應。
周明川歎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
“你今天找我出來不會隻是為了問我這些私人問題吧？”我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一點都不覺得苦了，因為我早已習慣這種苦澀味道。
周明川大概是怕吵醒了懷裏的孩子，聲音壓得很低，“孟露，我知道整件事都是我不對，但看在我們曾經真愛過的份上，你能原諒我麽？”
“我本就沒有恨你了。”恨他我今天就不會來見他，不是麽？
“真的？”他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你還是這麽大方。”
“如果你隻是為了問這個問題的話，你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可以走了吧？”我不恨他，但也不再愛他，現在姑且算是相識的兩個人而已，沒必要多說什麽。
“再坐會兒行嗎？”他略帶乞求，“不瞞你說，我現在過得很累很辛苦。”
這是預料之中的，孟舒薇那樣的人豈是周明川能夠招架的住。
我沒有幸災樂禍，但也沒有表現出同情，免得他得寸進尺，“這跟我有關係麽？我們現在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周明川繼續歎著氣吐苦水，“我每天除了要拚死拚活的加班掙錢養家，晚上迴家還得帶孩子，每隔兩個小時起來喂一次奶，根本就睡眠不足，白天上班直犯困，如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老婆呢？帶孩子的事不是應該由她做麽？還有你爸媽呢，他們早就盼著抱孫子，現在雖然隻是個孫女兒，那也是有總比沒有好吧？”
“小薇她除了吃喝拉撒睡跟逛街買東西之外什麽都不會做，有時候心情不好了，還得哄著她吃飯，把飯端到她的麵前，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得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敢情孟舒薇真把自己當成皇後了，吃飯睡覺都有人伺候著哄著，孩子得讓別人給她帶著，就差上廁所需要自己動手了吧？
我看著周明川不說話，心裏有點疑惑，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苦逼生活告訴我，難道是想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我的快樂之上麽？
隻可惜，我看到了他的痛苦，卻並沒有多快樂，多看他兩眼之後連那僅有一點報複感在看到他唉聲歎氣的時候煙消雲散，無跡可尋了。
周明川眼神晦暗，“我爸媽是一直盼著孫子，可他們思想太封建，重男輕女，對小宇都要比對嬌嬌要好得多，現在我才知道封建思想有多麽害人，他們晚上都不願帶著嬌嬌睡。”
重男輕女不是他父母身上的標簽麽？
他也不是現在才知道吧？
要不是周麗娟從十幾歲起就出外打工，給家裏寄了不少的錢，他們也未必會對她和趙小宇好。
這兩人實在太現實，這點從他們對孟舒薇的孩子在生育前後的態度就知道了，當時懷著的時候多喜氣洋洋，現在孩子生下來是個女兒就帶都不願帶了。
“你就這麽寵著你老婆麽？她已經不是孕婦，也不再是產婦，就算不出去工作也該在家帶帶孩子吧？你一個人那點死工資，怎麽養得起這一家子？”孟舒薇在懷孕之前不是還上班的麽？
“她是想出去工作，但是我沒有答應，這不昨天還跟我吵了一架，摔了不少的東西麽，本來就沒錢，又要花錢去買。”周明川說的滿臉憤怒。
“她出工作是好事啊，反正在家也不帶孩子，何不幹脆讓她掙點錢貼補家用？”難道周明川真把孟舒薇當成祖宗給供著麽？
“她要是做以前的正當工作，我肯定不會攔著，可她現在是要去酒吧，說那邊的工資高，一個月的收入抵得上當秘書幾個月的薪水。”
原來孟舒薇還是想要跟劉偉強湊在一起，酒吧那種地方，不管周明川應酬的時候有沒去過，潛意識裏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地方，自然不會讓孟舒薇去。
“那你就打算這樣養著她麽？她有學曆也有工作經驗，還年輕，總不能呆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吧？別說你現在養不起，就算養得起，這樣的生活也沒多大意思吧？”
周明川搖搖頭，“我這點收入根本養不起她，在那家公司幹了這麽些年，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了，根本沒辦法再往上升，所以我找了幾個朋友準備合夥自己幹。”
他想開公司？
大家都知道自己當老板肯定比給人打工來的好，因而有人才說，寧做一塊錢的老板，不做一百塊錢的打工仔，可話雖如此，但卻不是誰都能創業成功。
現實就是如此，百分之七十的財富握在百分之三十的人手裏，另外百分之七十的人去分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財富，如此不平均，注定有很多的人都是被剝削。
如果老板有這麽好做，貧富差距又怎麽會如此嚴重呢？
我看著周明川，不說話了，他這個想法著實讓我十分的意外，我向來不覺得他有顆經濟頭腦。
他頓了頓接著道：“可是跟你打一場官司，我輸得一無所有，現在就連去銀行貸款都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抵押。”
我似乎已經猜到他今天找我的目的了，他知道我們之前有多少共同財產，也知道那房子的市價，所以離婚之後我有多少錢他算的一清二楚。
他跟我扯了這麽久，從頭至尾都在訴苦，原來這隻是一招苦肉計罷了，做這麽多的鋪墊為的也不過是我的那筆離婚錢。
果然，他隨後就攤牌，“孟露，你把我的錢都拿走了，現在我一窮二白，就算看到商機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錢掙走，所以你能不能幫我一把，借我點錢，不需要太多，五十萬就夠了。”
五十萬還不叫多？
他這是把我當成了銀行麽？
可就算我是銀行，裏麵也沒有一個屬於他的提款機。
冷眼看著著他，我未置可否，他有點急了，語氣帶著乞求，“不管怎麽說這孩子都是你的親外甥女，小薇也是你親妹妹，就算我現在是個外人，你不想幫我，也請你看在這連奶粉都快吃不起的寶寶份上，借我點可以嗎？我保證掙了錢立馬還你。”
等他掙錢？
當我沒跟他一起生活過呢？
我們都結婚五年了，我也沒見著他有什麽本事掙大錢啊，他要有本事，現在還需要舔著臉來問我借錢嗎？
“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你還是找別人吧。”我不冷不熱的說道，“你老丈人不是自己開公司麽，家裏有房有車有存款，找他這大老板可不比找我合適的多？”
周明川不屑的冷哼一聲，“他公司倒閉了，車子早賣了，現在連房子都保不住，我正在給他們找買家，希望能盡快出手，把拖欠廠家的貨款給還上，否則他得蹲大牢去了。”
“什麽？”因為有家不能迴，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父母的消息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不過我很快就鎮定下來，記得去年住在家裏的時候，我媽曾經跟我提過，老爸的公司快經營不下去了，估計很快就要倒閉。
在我意識裏，那公司小的不能再小了，靳夜白的公司說小，人家好歹也有好幾個員工呢，而我爸的公司老板員工加起來也就三個人，沒想到一旦倒閉居然還得賣房子來還債。
周明川幸災樂禍，“你爸那人墨守成規，不知變通，根本就不適合做生意，這在他們那時期還好點，大家都比較大方實在，可現在的商人哪個不是精打細算陰險狡詐的，他哪裏應付的過來。”
“那你就適合做生意？”周明川對我爸不屑一顧，我還覺得他們是一丘之貉呢，“你既然這麽有本事，早幹嘛去了？在我跟著你住單間的時候你就沒想過要掙大筆的錢給我花？”
“我怎麽沒想過，我做夢都想著多掙錢給你花。”周明川的聲音驀地提高了起來，但隨即又垂下頭歎氣，“隻是那個時候沒這條件，人脈基礎，經濟能力都沒有建立起來，我又能怎麽樣？”
我冷冷一笑，“你要做生意是你的事，我隻能告訴你，今天你真的找錯人了，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有錢，我現在也是靠著工資過日子，昨天上午請假我這個月的全勤還被扣了呢，這都心疼死了。”
這我可一點都沒有說謊，雖然我是公司的股東，但我跟靳夜白和陸振廷一樣，除了分紅之外也有工資，因而需要按時上下班，遲到早退都要扣錢。
但後麵那一句就有點誇張了，我才不會心疼那點全勤呢，反正都是自己的錢，扣不扣也沒啥區別，算工資主要是想讓其他人心裏平衡一點。
周明川顯然不相信我，“你別騙我了，那場離婚官司你從我這裏拿了幾十萬，我現在也不是問你要迴來，隻是問你借而已，我甚至可以給你付利息，隻要你狠得下心來，讓我按高利貸借都行。”
他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明知放高利貸是違法的，這不是害我麽？周明川啊，你對我就這麽無情無義麽？心都拿去喂狗了？
“抱歉，你太看得起我了，拿筆錢我在離婚後一個月之內就花光了，現在才來找不覺得太晚了麽？”我站起來對服務員招了招手，直接把單給買了。
周明川也跟著站起來，不死心的看著我，“舒孟露，你對我就真的要這麽狠麽？那筆錢本來就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毫不費力的拿去我也認了，現在不過是借來用一下而已。”
“你不用再說了，我本來就這麽狠心！”我把包包往手上一挎，“周明川，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找我了，我跟你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也免得相看兩生厭。”
“舒孟露！”周明川怒喝一聲，沒嚇到我，卻把懷裏的孩子都驚醒了，然後哭聲立時響了起來，引得旁邊的人側目。
“你還是先看好這孩子吧，我得走了，不再見。”我擺擺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咖啡廳。
我現在的確是沒錢，那筆錢早就投資到了靳夜白的公司，而且就算是我有錢，也不可能把錢借給他去開公司，我對他沒有任何信心。
走出咖啡廳之後，我偏頭透過玻璃往裏麵看了一眼，周明川正低著頭哄著懷裏的孩子，在我正要收迴目光的時候，他卻突然抬頭看向了我這邊。
隔著落地窗，隔著不算太遠卻無法觸及到的距離，我們四目相對，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不甘心，然後他馬上抱著孩子追了出來。
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糾纏，立馬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在他追過來之前就關上了車門，讓司機開車走了，但卻沒有迴公寓去，而是到商場去逛了逛。
什麽叫做無巧不成書？
就是像上次跟李斯斯來這家商場一樣，冷不丁的遇見了苗青青和趙德凱，而現在還給我來個曆史重演，他們兩就這麽喜歡這家商場麽？
不過上次趙德凱是給苗青青買衣服，但這次的對象卻是她肚子裏的那還看不出任何痕跡的孩子。
我邪惡了，想到孟舒薇的孩子不是周明川的，便暗自猜測苗青青會不會是第二個孟舒薇。
因為昨天休庭之後我跟趙德凱不是很愉快，所以我遠遠地避開了他們，顧自去買衣服了，這天越來越熱，穿著也該換季了。
我在外一直逛到晚上才迴去，第二天沒有再出門，在家看書玩電腦發呆加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睡前給李斯斯打了個電話，把周明川問我借錢的事告訴了她。
她現在已經開始工作了，不過目前這份工作卻是她近期第三份了，前麵兩份工作都過去報個到，做了沒一會兒就走了，因為工作太沒挑戰性，無聊的讓她發黴。
我不知道她這份工作又能堅持多久，不過那邊工資低，生活節奏慢卻是人盡皆知的，據說他們那裏還是國內十大幸福城市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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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凱已經往前麵走去了，聞言迴頭狠狠的瞪著我，開口就是損我，“你在罵誰呢，你個沒人要的破鞋。”
我冷眼迎上趙德凱兇狠的目光，“誰是畜生我罵誰啊，怎麽，你這是要對號入座了麽？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當年趙德凱可沒少損我，還說我是什麽克夫的天生石女，這也沒見著周明川去死啊，每次看到我，那雙猥瑣的眼睛就在我胸前亂瞟，我都恨不得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當炮仗踩了。
苗青青瞄了我一眼，拉了拉趙德凱，“趙哥，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吃肯德基麽？我都快餓死了，你不心疼我也要心疼你兒子啊。”
趙德凱橫了我一眼，“破鞋，掃把星！”罵完了才攬著苗青青走了。
周明川一直看著我，那眼神奇怪的很，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周麗娟也依舊瞪大著眼睛，讓我不禁懷疑剛剛的好心被他們當成驢肝肺了。
待趙德凱走遠了，周明川又開始對我糾纏不休，說什麽有話跟我說，周麗娟也在一邊幫腔，我正想答應下來，結果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電話是新招來的外貿業務員何雪打來的，問我某款服裝的報價，這事以前一直由靳夜白負責，最近才由我來做。
貨品那麽多，我哪裏記得住各自的報價，而且靳夜白就在辦公室，幹嘛不直接問他，反而打電話來問我，這人不懂得隨機應變嗎？
“我現在一時也想不起來，你去先去經理辦公室問下靳總吧，他很清楚。”我有些惱火的說道。
“可是靳總他不在，上午來了一會兒就走了，現在還沒迴來呢，我剛問了陸總，他說靳總今天不迴來了。”何雪可能是被我嚇到了，聲音立時小了不少。
靳夜白也不在？
這還真是趕巧了，正好給我一個拒絕周明川的機會。
“那你先等下，我馬上迴來。”匆匆掛了電話，我很自然的對周明川道，“公司有點急事兒，我得趕迴去，你有什麽話等以後再說吧。”
說完我就要走，卻被周明川給強行拉住，“你根本不會接我的電話，現在別說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就算是知道了，找上門來你也不見得會見我。”
“那又怎樣？”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不會接他的電話也不會見他，今天要不是被周麗娟給騙了，我也不會來。
“難得有機會見到你，我覺得應該抓住時機，就算你今天沒有時間也至少得把日後的時間約定好，你向來是個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不會爽約。”周明川倒是有夠了解我，隻是比起靳夜白來還差了點。
他這麽死乞白賴的要找我說話，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我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那這周六的下午三點，我們去xxx喝杯咖啡好了，不過我不希望你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在。”
其他人，自然是指的孟舒薇了，我想他是心知肚明的。
“好，我等你。”周明川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請問你還有其他事嗎？”我淡淡的掃了一眼他的手，還拉著我呢。
他這才鬆開我，“沒，沒事了。”
我懶得再理他，提著包包快步出去了，走出法院大門攔了輛車就迴了公司，果然沒有看到靳夜白，問陸振廷他去哪了，得到的答案說了跟沒說一樣。
打開電腦，我把報價資料發給了何雪，然後拖著下巴靠著辦公桌發呆，很好奇周明川找我到底啥事兒，搞得神秘兮兮。
第二天下午三點，我準備到達約定的咖啡廳，還在外麵的就透過玻璃看到他坐在裏麵，身邊倒是沒有孟舒薇在，不過懷裏卻抱了一個，他居然把孩子給帶來了。
我走進去的時候孩子哭的正歡，他不慌不忙的哄著懷裏的孩子，看上去還真像那麽迴事兒，不過一想到這孩子是劉偉強的，我就覺得他可憐。
他哄了好一會兒孩子才含著奶瓶睡著，我算了下時間，這孩子才幾個月而已，不是應該還在母乳喂養期麽？怎麽就喝上奶粉了？
我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不過其實不用問我也猜得到，這事兒肯定跟孟舒薇有關係，周明川和他的家人不可能不讓孩子喝母乳的。
周明川迴答我說，孟舒薇怕喂母乳會影響身材，所以隻給孩子喂了一個月的母乳就斷了，這幾個月一直給孩子喂的奶粉，而且還一定要喝進口的。
我暗自嗟歎，孟舒薇這女人實在太狠了，明知道周明川現在沒房沒車沒存款，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居然為了自己的身材而不給孩子喂母乳。
斷奶也就算了，還非得逼著人家買昂貴的進口奶粉，難道她忘了，周明川這可是在給劉偉強養孩子啊，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
“年前我聽麗娟說，你準備年後搬離了丈母娘家，租個大房子把你爸媽接過來一起住，現在已經搬了嗎？”我問道。
“嗯……麗娟也離了婚，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我媽還能幫著點看孩子。”周明川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給她拍照。
孩子很可愛，睡起來的樣子尤為動人，我都忍不住想拿出手機來給她拍一張，不過也就想想罷了，這又不是我的孩子。
隻是看到周明川這麽喜歡這個孩子，而我那麽多年都沒有生養，不禁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如果我早點懷上孩子，孟舒薇又何來的機會橫插一腳？
“你最近過的怎麽樣？聽說你辭職後一直在靳夜白的公司上班。”周明川安頓好孩子剛開口跟我說話，孩子就哭了起來，他慌忙抱起來，又開始哄了起來。
“還好吧，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日子也算是逍遙自在。”我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隨口迴道。
“李慕遲呢？你們應該還在一起吧？他其實還不錯，就是心機多了點。”周明川哄了幾句孩子就不哭了，縮在他的懷裏繼續睡。
“他有女朋友了，我們之前不過是在演戲而已。”這是實話，我從來就沒有真正跟李慕遲在一起過，他的表白我也沒答應。
周明川歎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
“你今天找我出來不會隻是為了問我這些私人問題吧？”我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一點都不覺得苦了，因為我早已習慣這種苦澀味道。
周明川大概是怕吵醒了懷裏的孩子，聲音壓得很低，“孟露，我知道整件事都是我不對，但看在我們曾經真愛過的份上，你能原諒我麽？”
“我本就沒有恨你了。”恨他我今天就不會來見他，不是麽？
“真的？”他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你還是這麽大方。”
“如果你隻是為了問這個問題的話，你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可以走了吧？”我不恨他，但也不再愛他，現在姑且算是相識的兩個人而已，沒必要多說什麽。
“再坐會兒行嗎？”他略帶乞求，“不瞞你說，我現在過得很累很辛苦。”
這是預料之中的，孟舒薇那樣的人豈是周明川能夠招架的住。
我沒有幸災樂禍，但也沒有表現出同情，免得他得寸進尺，“這跟我有關係麽？我們現在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周明川繼續歎著氣吐苦水，“我每天除了要拚死拚活的加班掙錢養家，晚上迴家還得帶孩子，每隔兩個小時起來喂一次奶，根本就睡眠不足，白天上班直犯困，如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老婆呢？帶孩子的事不是應該由她做麽？還有你爸媽呢，他們早就盼著抱孫子，現在雖然隻是個孫女兒，那也是有總比沒有好吧？”
“小薇她除了吃喝拉撒睡跟逛街買東西之外什麽都不會做，有時候心情不好了，還得哄著她吃飯，把飯端到她的麵前，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得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敢情孟舒薇真把自己當成皇後了，吃飯睡覺都有人伺候著哄著，孩子得讓別人給她帶著，就差上廁所需要自己動手了吧？
我看著周明川不說話，心裏有點疑惑，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苦逼生活告訴我，難道是想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我的快樂之上麽？
隻可惜，我看到了他的痛苦，卻並沒有多快樂，多看他兩眼之後連那僅有一點報複感在看到他唉聲歎氣的時候煙消雲散，無跡可尋了。
周明川眼神晦暗，“我爸媽是一直盼著孫子，可他們思想太封建，重男輕女，對小宇都要比對嬌嬌要好得多，現在我才知道封建思想有多麽害人，他們晚上都不願帶著嬌嬌睡。”
重男輕女不是他父母身上的標簽麽？
他也不是現在才知道吧？
要不是周麗娟從十幾歲起就出外打工，給家裏寄了不少的錢，他們也未必會對她和趙小宇好。
這兩人實在太現實，這點從他們對孟舒薇的孩子在生育前後的態度就知道了，當時懷著的時候多喜氣洋洋，現在孩子生下來是個女兒就帶都不願帶了。
“你就這麽寵著你老婆麽？她已經不是孕婦，也不再是產婦，就算不出去工作也該在家帶帶孩子吧？你一個人那點死工資，怎麽養得起這一家子？”孟舒薇在懷孕之前不是還上班的麽？
“她是想出去工作，但是我沒有答應，這不昨天還跟我吵了一架，摔了不少的東西麽，本來就沒錢，又要花錢去買。”周明川說的滿臉憤怒。
“她出工作是好事啊，反正在家也不帶孩子，何不幹脆讓她掙點錢貼補家用？”難道周明川真把孟舒薇當成祖宗給供著麽？
“她要是做以前的正當工作，我肯定不會攔著，可她現在是要去酒吧，說那邊的工資高，一個月的收入抵得上當秘書幾個月的薪水。”
原來孟舒薇還是想要跟劉偉強湊在一起，酒吧那種地方，不管周明川應酬的時候有沒去過，潛意識裏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地方，自然不會讓孟舒薇去。
“那你就打算這樣養著她麽？她有學曆也有工作經驗，還年輕，總不能呆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吧？別說你現在養不起，就算養得起，這樣的生活也沒多大意思吧？”
周明川搖搖頭，“我這點收入根本養不起她，在那家公司幹了這麽些年，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了，根本沒辦法再往上升，所以我找了幾個朋友準備合夥自己幹。”
他想開公司？
大家都知道自己當老板肯定比給人打工來的好，因而有人才說，寧做一塊錢的老板，不做一百塊錢的打工仔，可話雖如此，但卻不是誰都能創業成功。
現實就是如此，百分之七十的財富握在百分之三十的人手裏，另外百分之七十的人去分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財富，如此不平均，注定有很多的人都是被剝削。
如果老板有這麽好做，貧富差距又怎麽會如此嚴重呢？
我看著周明川，不說話了，他這個想法著實讓我十分的意外，我向來不覺得他有顆經濟頭腦。
他頓了頓接著道：“可是跟你打一場官司，我輸得一無所有，現在就連去銀行貸款都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抵押。”
我似乎已經猜到他今天找我的目的了，他知道我們之前有多少共同財產，也知道那房子的市價，所以離婚之後我有多少錢他算的一清二楚。
他跟我扯了這麽久，從頭至尾都在訴苦，原來這隻是一招苦肉計罷了，做這麽多的鋪墊為的也不過是我的那筆離婚錢。
果然，他隨後就攤牌，“孟露，你把我的錢都拿走了，現在我一窮二白，就算看到商機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錢掙走，所以你能不能幫我一把，借我點錢，不需要太多，五十萬就夠了。”
五十萬還不叫多？
他這是把我當成了銀行麽？
可就算我是銀行，裏麵也沒有一個屬於他的提款機。
冷眼看著著他，我未置可否，他有點急了，語氣帶著乞求，“不管怎麽說這孩子都是你的親外甥女，小薇也是你親妹妹，就算我現在是個外人，你不想幫我，也請你看在這連奶粉都快吃不起的寶寶份上，借我點可以嗎？我保證掙了錢立馬還你。”
等他掙錢？
當我沒跟他一起生活過呢？
我們都結婚五年了，我也沒見著他有什麽本事掙大錢啊，他要有本事，現在還需要舔著臉來問我借錢嗎？
“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你還是找別人吧。”我不冷不熱的說道，“你老丈人不是自己開公司麽，家裏有房有車有存款，找他這大老板可不比找我合適的多？”
周明川不屑的冷哼一聲，“他公司倒閉了，車子早賣了，現在連房子都保不住，我正在給他們找買家，希望能盡快出手，把拖欠廠家的貨款給還上，否則他得蹲大牢去了。”
“什麽？”因為有家不能迴，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父母的消息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不過我很快就鎮定下來，記得去年住在家裏的時候，我媽曾經跟我提過，老爸的公司快經營不下去了，估計很快就要倒閉。
在我意識裏，那公司小的不能再小了，靳夜白的公司說小，人家好歹也有好幾個員工呢，而我爸的公司老板員工加起來也就三個人，沒想到一旦倒閉居然還得賣房子來還債。
周明川幸災樂禍，“你爸那人墨守成規，不知變通，根本就不適合做生意，這在他們那時期還好點，大家都比較大方實在，可現在的商人哪個不是精打細算陰險狡詐的，他哪裏應付的過來。”
“那你就適合做生意？”周明川對我爸不屑一顧，我還覺得他們是一丘之貉呢，“你既然這麽有本事，早幹嘛去了？在我跟著你住單間的時候你就沒想過要掙大筆的錢給我花？”
“我怎麽沒想過，我做夢都想著多掙錢給你花。”周明川的聲音驀地提高了起來，但隨即又垂下頭歎氣，“隻是那個時候沒這條件，人脈基礎，經濟能力都沒有建立起來，我又能怎麽樣？”
我冷冷一笑，“你要做生意是你的事，我隻能告訴你，今天你真的找錯人了，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有錢，我現在也是靠著工資過日子，昨天上午請假我這個月的全勤還被扣了呢，這都心疼死了。”
這我可一點都沒有說謊，雖然我是公司的股東，但我跟靳夜白和陸振廷一樣，除了分紅之外也有工資，因而需要按時上下班，遲到早退都要扣錢。
但後麵那一句就有點誇張了，我才不會心疼那點全勤呢，反正都是自己的錢，扣不扣也沒啥區別，算工資主要是想讓其他人心裏平衡一點。
周明川顯然不相信我，“你別騙我了，那場離婚官司你從我這裏拿了幾十萬，我現在也不是問你要迴來，隻是問你借而已，我甚至可以給你付利息，隻要你狠得下心來，讓我按高利貸借都行。”
他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明知放高利貸是違法的，這不是害我麽？周明川啊，你對我就這麽無情無義麽？心都拿去喂狗了？
“抱歉，你太看得起我了，拿筆錢我在離婚後一個月之內就花光了，現在才來找不覺得太晚了麽？”我站起來對服務員招了招手，直接把單給買了。
周明川也跟著站起來，不死心的看著我，“舒孟露，你對我就真的要這麽狠麽？那筆錢本來就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毫不費力的拿去我也認了，現在不過是借來用一下而已。”
“你不用再說了，我本來就這麽狠心！”我把包包往手上一挎，“周明川，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找我了，我跟你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也免得相看兩生厭。”
“舒孟露！”周明川怒喝一聲，沒嚇到我，卻把懷裏的孩子都驚醒了，然後哭聲立時響了起來，引得旁邊的人側目。
“你還是先看好這孩子吧，我得走了，不再見。”我擺擺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咖啡廳。
我現在的確是沒錢，那筆錢早就投資到了靳夜白的公司，而且就算是我有錢，也不可能把錢借給他去開公司，我對他沒有任何信心。
走出咖啡廳之後，我偏頭透過玻璃往裏麵看了一眼，周明川正低著頭哄著懷裏的孩子，在我正要收迴目光的時候，他卻突然抬頭看向了我這邊。
隔著落地窗，隔著不算太遠卻無法觸及到的距離，我們四目相對，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不甘心，然後他馬上抱著孩子追了出來。
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糾纏，立馬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在他追過來之前就關上了車門，讓司機開車走了，但卻沒有迴公寓去，而是到商場去逛了逛。
什麽叫做無巧不成書？
就是像上次跟李斯斯來這家商場一樣，冷不丁的遇見了苗青青和趙德凱，而現在還給我來個曆史重演，他們兩就這麽喜歡這家商場麽？
不過上次趙德凱是給苗青青買衣服，但這次的對象卻是她肚子裏的那還看不出任何痕跡的孩子。
我邪惡了，想到孟舒薇的孩子不是周明川的，便暗自猜測苗青青會不會是第二個孟舒薇。
因為昨天休庭之後我跟趙德凱不是很愉快，所以我遠遠地避開了他們，顧自去買衣服了，這天越來越熱，穿著也該換季了。
我在外一直逛到晚上才迴去，第二天沒有再出門，在家看書玩電腦發呆加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睡前給李斯斯打了個電話，把周明川問我借錢的事告訴了她。
她現在已經開始工作了，不過目前這份工作卻是她近期第三份了，前麵兩份工作都過去報個到，做了沒一會兒就走了，因為工作太沒挑戰性，無聊的讓她發黴。
我不知道她這份工作又能堅持多久，不過那邊工資低，生活節奏慢卻是人盡皆知的，據說他們那裏還是國內十大幸福城市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