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冰之宮雪華就這樣誕生了。”


    “我自出生起就繼承了雪女一族的劍與冰之宮的紋耀,而母親大人卻因此失去了一切。”


    林夕站在雪花身後,不知道她臉上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


    “或許是正值巔峰的原因母親大人並沒有直接死去,勉強保下一命。”


    “但失去劍與紋耀的她淪為了【受名者】,從最強的雪女變為了最弱的雪女。”


    雪花自嘲一笑,“七七,你知道嗎?”


    “我啊!才不是什麽未來和希望,應該說是母親大人和整個雪女一族的恥辱才對。”


    “雖然完美的繼承了這份饋贈但卻無法掌控,當初若不是汲川家主反應的及時,拚著性命保護了母親大人,恐怕她早就被我吸取所有的生命了。”


    “嗬!不僅是力量就連親生母親的性命都不放過——這就是新生的我!”


    雪花這句話充滿著諷刺與嘲弄。


    “隨著我逐漸長大,這份天生的力量也變得更加強大和愈發難以控製。”


    “同族的強者就連靠近我都做不到,其餘的雪女甚至無法直視我的存在、傾聽我的聲音更別說變得無比孱弱的母親大人了。”


    “那時的我連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因為那樣做會奪走她的生命。”


    冰藍的雙眼浮現往昔的記憶,她仿佛再一次迴到那個被風雪環繞、由冰晶建造的豪華宅邸。


    “眼前盡是純白的雪花,周圍安靜的隻有風聲,所能感受的是連雪女都無法承受的嚴寒……這些東西組成了我的童年。”


    “資質愚笨的我直到成年才勉強掌握這份饋贈,可那時就已經晚了。”


    雪花想到她第一次走出宅邸大門的時候:沒有一位長輩走到她的身邊,沒有一位姐妹抬頭注視她的容顏。


    為什麽?


    是因為尊敬?恐懼?還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亦或是本應如此!


    那時的她知曉其中的原因,可是不理解從「根源」誕生的異常。


    “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母親大人,那個為我犧牲了一切的雪女。”


    “我與母親大人的初次見麵是隔著層層的簾冪,她躺在床上,而我站在(簾幕)外麵。”


    那時,別說請安了就連低頭都做不到——即便是如此不孝的女兒,她仍然說出了那樣的話。


    說到這裏,雪花轉移了話題。


    “小時候,我以為雪女的世界與那間小小的宅邸是不一樣的,可等我踏出了宅邸大門後卻發現其實也沒什麽兩樣。”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亥。”


    說到這裏雪花轉過身,冰藍的眼睛閃著光。


    “然後我發現原來外麵的世界真的不一樣!”


    倏然間,視線內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皆因那張笑臉太過純淨、無暇。


    “原來是這樣啊!”林夕像是明白了什麽。


    “至於雪萊所知和真相之間的差距我想應該是族中長輩有意為之。


    “比起‘一族的希望與未來其實是一隻逃避自身職責的無能雪女’這個真相,‘下任族長墮入愛河,與人類私奔’這個流言還是更能讓年輕的雪女們接受。”


    雪花的笑容轉瞬即逝,變得黯然。


    “雖然我並沒有後悔曾經的選擇但還是愧對同族,辜負了母親大人和她們對我的期望。”


    “母親大人和她們為我犧牲的那麽多而我卻沒有絲毫迴應!”


    見此,林夕上前做出了和雪山上那夜一樣的動作。


    抱緊了雪花。


    “沒事的,雪花!”


    感受著懷中屬於人類的體溫雪花再一次地確信她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以及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小小的歉意。


    對不起,七七!


    作為朋友卻並沒有告訴你事實的全部真相,還請你原諒我。


    ?


    是夜,夏夜的住宅。


    雪女雪花將白天對林夕坦白的事告訴了夏夜。


    “……這樣啊!不也挺好嗎?”


    夏夜躺在沙發上,特製的冰袋取代了黑發劉海原來的位置,敷在眼睛上。


    雪花側著臉,“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當然的啦!”


    感受著雙眼傳來的疼痛,夏夜暗罵齊格這家夥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渾然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下手更黑。


    “因為她和你是一類的。”


    如果說林夕是受銜尾之蛇寵愛的小公主,那雪之下雪花(冰之宮雪華)就名副其實的雪姬大人(雪女一族的公主)。


    雪花點點頭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對了,說起來我明天有點急事,要再請一天假。”


    夏夜將冰袋拿開,看著身穿黑白女仆裝的雪花:“今天不是剛請了一天?怎麽又要請假?”


    雪花鎮定自若,“我不是正在找工作嗎?隱世那邊有家店通知我明天去麵試。”


    “都怪你給的薪水太少,不然我也不用這麽辛苦。”


    “是嗎?我還以為你接了什麽私活,想要獨吞。”


    召喚師想要借住異界種的力量必須按照一開始簽訂契約提供的報酬,反之異界種若有求於召喚師也得付出代價。


    雪花轉過身,“真失禮,我是那樣雪女嗎?”


    夏夜立即了然,“行吧!孤準了,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沒有了黑色劉海的遮掩,那張臉暴露在雪女的視線之中。


    “雪花,脫吧!”


    “欸——”


    雪花一驚,然後眼神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啊勒勒~這可真是一個大膽而又意外的要求,沒想到亥你這個悶騷色狼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出手了。”


    “這也要怪我的魅力太大了,當然如果是亥你的話……ちょっと待って(注:等一下)!你那是什麽眼神?”


    “那個,雪花你可能不清楚,在我們人類的法律上有一條規定著:不可與精神病患者發生性.行為。”


    簡而言之:強○智障是犯法的。


    “この野郎(注:你這家夥)!有種在說一遍。”


    冰藍的眼睛墮入了黑暗,死亡的寒氣從她的身體溢出。


    夏夜舉手投降,“好了,不鬧了!我的意思是把『結衣』給我。”


    “你要『結衣』幹嘛?”雪花取出那件純白的瀛服遞給他。


    夏夜接過『結衣』,抬手開啟一扇召喚之門。


    “走,先來我的工坊。”


    說完,夏夜便踏入召喚之門,雪花也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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