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搶了嗎?”


    魏一淡定的雙手抱胸。


    “我就搶了!我就搶了!”


    武靖荷狂發咒罵!


    “你怕不怕?誰讓你帶的?該死的,你不帶我會搶嗎?我會撕嗎?都是你害死我的!”


    “什麽死不死的?”


    魏一無聊的一掃發絲。


    “你死了嗎?”


    武靖荷瞬間如雷劈石化!


    周遭世界仿佛天旋地轉,耳邊無限徘徊魏一“傷害”自己的話。


    她憑什麽?她憑什麽傷害自己?她都這般無辜可憐了,魏一“還不放過”自己嗎?


    她要自己死?她居然要自己死?她怎麽如此狠心?不知道自己是人,是會難過的嗎?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武靖荷已經夠可憐夠卑微了!非把我逼死嗎?啊——


    “魏!一!”


    武靖荷突然雙眼乍紅,聲音低沉,麵目獰惡驚菩薩!


    “本小姐撕不撕關你屁事!你不要太惡毒……”


    “是不管我事。管主持的事啊,管陛下的事啊。”


    就在武靖荷渾身發熱,情緒高漲之時,魏一忽然一攤手,側身而立,把武靖荷讓給上麵各位“大人”看。


    陛下等人無一不看到麵色獰惡黑如屎的武靖荷。


    “主持管祈福寺上下,你撕了祈福寺的佛經,理應歸主持管。”


    “主持跟祈福寺都歸陛下管,所以你撕毀佛經一事也歸陛下管。”


    “她認了。她搶了我的佛經,她還撕掉了,她認了,她剛都認了。”


    魏一就差把“嘻嘻嘻”也笑出來,傻傻笑嘻嘻的模樣像個得了糖吃的小孩。特地多說了兩句話,拖延時間,淡化武靖荷一身的火氣。


    皇後直接被嚇得小臉蒼白。


    蔡敏敏傻眼的分不清這還是不是自己的女兒,武紛擾更是沒臉的別過頭,看都不想看了。


    這般獰惡驚菩薩的姿容,哪個男人見了會喜歡?


    武靖荷獰惡的神色,在看到高座上的皇帝時,渾身猶如石頭般僵硬。獰惡的神色漸漸褪去,被驚恐取代。突然!


    “姑父!你要為我做主啊!嗚嗚嗚。”


    她大哭一聲,灑淚跑向陛下。


    “她剛罵我,她罵我!嗚嗚嗚。我的心被她罵得好疼啊。我不認識她,也不欠她的,她憑什麽這麽傷害我。嗚嗚嗚嗚。”


    淚水一條一條掛在臉上,眾人都看得出來,這迴武靖荷是真難受了。


    隻是眾人聽她那話,無一個不是神色冷漠,渾身人情味一降再降。


    “不欠她的?真敢說!”


    貴女們竊竊私語。


    “當街害人性命,還有臉哭自己委屈。”


    “太不要臉了。”


    “惡心人。呸!”


    貴女們的厭惡,不知武靖荷是聽沒聽到,隻是她哭得越發起勁了,眼淚一條又一條,灑在了正大光明殿的地板上。


    張大人看了看,厭惡的蹙起了眉頭。


    害人猶覺己冤枉,哭聲響徹光明殿。


    滿心悲慟淚連淚,敢比竇娥六月雪。


    淚珠盡滾光明殿,公道側顏滿麵嫌。


    “姑父為我做主啊!我隻能依靠你了,我快被人欺負死了嗚嗚嗚。救我啊,姑父。是她,都是她!”


    “都是她把佛經帶出來我才會撕掉的,她不帶出來的話我根本不可能碰到。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嗚嗚嗚。”


    滿臉灑淚的武靖荷忽然一定,一個唿吸後猛地睜開雙眼,無視皇帝陰沉的黑臉,頂著恍然大悟的樣子,慌亂又興奮的轉身指著魏一。


    “知道了,知道了!”


    “都是你!都是你一開始就在算計我!為了算計我看到佛經讓我撕掉佛經,好以此陷害我!都是你在算計我。”


    她興奮哈氣,衝著皇帝連連說,滿麵紅光,隻為自己找到了真相(天衣無縫的謊話)來弄死魏一而激動!


    “哈姑父,我找到證據了!她在陷害我,快點砍了她的頭!快點砍了她的頭啊!”


    大殿忽然很安靜,誰也沒先表態。


    魏一側身淡淡的望著她,眼簾有些低垂。


    “姑父,快呀……”


    武靖荷著急的一看,皇帝正直直的望著她。那神色淡然平靜,看不出情緒。


    “姑父……”


    “你說這話過腦子嗎?”


    皇帝卿勇道問,聲音落地,大殿又是安靜不已。武靖荷迷茫的睜著眼睛,渾然不覺。


    “出生的時候帶腦子了嗎?”


    好一會,刑部主事張大人也蹙眉問了一句。


    武紛擾眉頭一蹙,頓感不對,眼睛左右亂動。


    不疑有他,武靖荷隻以為是皇帝沒聽清楚,便重新叫喚起來。


    “她就是算計我,我都問出來了,她剛才自己也承認了,就是因為那隻貓咪的事情算計我。”


    “哪隻貓?”


    正欲散步的魏一一聽,目光露出疑惑,接著也恍然大悟。


    “哦,那隻貓的事情!我也想起來了!你當時還想殺我!”


    話落,魏一對著刑部主事張大人一拱拳,朗聲說道。


    “大人,為民女做主啊!那日看小獸,我與這武家之女從來不認識,無緣無故尋找自己感興趣的小獸時,她居然想殺我!”


    “自己打不過就出動了一堆的暗衛來殺害民女!這也太殘忍了!這人簡直是惡貫滿盈。大人一定要為民女做主啊。這些人都可以作證。”


    魏一這時才說這些,給人感覺就像她現在這一刻,才真正認可了看小獸那日要殺自己的,跟祈福節當日撕佛經的是同一個人。


    眾人下意識覺得這個魏家女也太健忘了,因此越發意識到,這個魏家女根本沒把之前武靖荷派暗衛殺她的事放心上。


    可能就如她說的那句話一樣。


    “這人走在大街上難免會遇到垃圾,總不能來一堆垃圾,我就打探一下是誰家丟的吧?”


    那些攤主們也趕緊上訴,隻為了能快點得到自己的賠償。


    “你們……”


    “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本宮可以作證!”


    皇後咬牙,硬撐著被獰惡的尊榮嚇到顫抖的雙腿,為了侄女再次挺身而起,盡管前麵她那把加害者說成受害者;受害者汙蔑成加害者的謊言已經被戳破。


    “皇後娘娘,您不是說您那天姍姍來遲嗎?既然您姍姍來遲,前麵發生了什麽,你又是如何知道呢?”


    刑部主事大人就道。


    皇後正欲張口,皇帝在一旁冷言冷語,都不正眼看她,就斜睨著。


    “皇後不要激動,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免得丟了你們武家的臉。”


    話音剛落,本還要努力一把的白未央瞬間變得躊躇不已。


    卿勇道一看,心,瞬間涼了一半;更是一揪一揪的疼啊。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皇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說別的她不難受,也不起任何作用。但隻要一扯到武家,也就是她娘家,皇後馬上就會露出為難之色,艱難得在其中做出抉擇。哪怕之前有再堅持的事也不例外。


    便是那個人現在就在她麵前,也沒有例外!


    她的心,就是毫無保留的裝著她的娘家,武家!


    她明明是朕的皇後,明明是這重辰最尊貴的女人,卻放著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無畏,一心留念武家!


    皇帝置氣的“哼”了一聲,忽然有些後悔,剛才就別攔著。讓皇後繼續說,他也順便把皇後之前說的證據,一句一句,對著真相,層層揭開。


    好讓武家一次性丟臉丟個夠!


    “武家女武靖荷,你砸了別人的攤子,證據確鑿,你必須把這個錢如數賠給他們。”


    刑部主事張大人一一應下這些小獸當日的商販,轉道卻對著武紛擾客氣。


    “相信武家官居高位,不會在意這麽一點點的小錢。就請武大人現在先把這個錢了結給他們,好讓他們出宮吧。免得他們後麵拿不到錢又說出了什麽虐貓虐狗,虐其他小動物的流言蜚語。”


    “哎呀,這些消息要是說出來對女兒家的名聲多不好,可怎麽相看人家呀?”


    武紛擾本打算暫時應下,而後一直拖延,畢竟武府也不是尋常的商販剛上門要錢的。誰來,就打殘了丟出去。


    隻是聽張晨這話,想到皇子們封王選東宮在即,自己女兒也要嫁入東宮的,名聲、清譽這些什麽東西,一概還是要緊的。


    摸著口袋裏的銀票,武紛擾有些肉疼。


    罷了,就先應下。等自己女兒成了太子妃,到時候就算這些商販逃了,他身為太子妃的父親,也有大把辦法從別的地方把這錢給吃迴來!


    並且還能盡情的吃!


    想到此,武紛擾低著頭,裝作不情不願的起身,把這錢給結了先。絲毫不記得之前被獰惡麵容嚇到時自己想過的話。


    砸了十六個攤子,砸死獸類將近二十隻,整整八百兩白銀。


    望著那些商販美滋滋的數著錢離去,武靖荷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這才送皇帝那邊疾步跑下。


    “怎麽會是這樣?父親,你為何要……”


    “武家之女武靖荷!”


    張晨高響的聲音,打斷了武靖荷。


    “光天化日下,妄圖對無辜者下手殺害,隻是因為自己想殺人便殺人,行徑惡劣至極。按照重辰律法,應流放西部六年。”


    “本官看武家之女武靖荷,不單單就這一罪孽,便暫且壓下,等查清所有罪孽,再數罪並罰,一並處刑。”


    主持聞言,也拿起了自己麵前的案卷,依舊是不急不慢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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