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自己的庶妹妹也是如此。她從沒不喊別人的名字,別被她騙了!”


    畢野子跟其他幾個奴才奴婢紛紛把自己所知道的抖落出來。


    “她對別人滿口都是賤人、婊子,沒有叫過別人的名字,說的都是難聽的話。誰會把這些話當成別人的名字?”


    “我們一直伺候她,從小一直跟在她身邊,她沒有一天不罵人,每天都是惡言惡語。這些都是她自己學的,奴才從來不敢說。”


    “就是在祈福節當日也是如此,一路上來,所有越過她往上走的小姐公子,哪怕是婦人皇親國戚,她也要罵對方是賤種怪物!”


    “武靖荷在家中隻要沒有其他的小姐、公子在,不管是誰,不管她開心不開心,就算是皇後娘娘跟皇帝陛下,也要稱唿他們為畜生垃圾婊子下作!”


    “你們……你們……靖荷,這是真的嗎?”


    本想為武靖荷“伸張正義”,才起身便聽到原來也有自己的份呀。皇後伸長了手,卻抖索說不出維護的話。


    她袒護了多年的寶貝,居然私底下也罵她?


    “嗬嗬嗬。嗯?”


    一直捂嘴偷笑的魏一忽然用眼睛衝著前麵使眼色,武靖荷圓睜著怒眼看過去,赫然發現所有人居然都盯著自己!


    “她挑釁我!”


    “她挑釁我啊!”


    她衝著眾人大叫!


    到底是心疼武靖荷,皇後兩句話就被武靖荷給重新喚醒了對她的愛。


    “大膽刁民,來人,把這群滿口汙蔑的刁民給本宮拖出去打死!”


    “陛下,我們所言句句屬……”


    “啪啪啪!”


    “咚。”


    畢野子瞪眼看著自己話說一半,就被皇帝幾巴掌扇倒的皇後娘娘,忽然語塞。


    還要不要求情啊?


    “陛下……”


    皇後捂著臉,半個身子還趴在鳳座上,她怔怔的仰望著皇帝,聲線顫抖,一時語塞。


    “皇後想要做什麽?朕還沒死呢,就想當朕的主嗎?”


    皇帝正要坐下,前一刻還驚愕失色的女人,瞬間為了她的武靖荷馬上又起起來了。


    真的是為了摯愛赴湯蹈火再所不惜,一提到她侄女,眼淚就跟活了一樣。


    “陛下,你沒看到這些刁民平白無故的汙蔑靖荷嗎?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憑什麽要承受這些莫須有的汙蔑?她還那麽小……啊!”


    “啪啪啪……”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每次武靖荷闖禍了,皇後就隻會那麽幾句“她受盡了委屈,她還那麽小”!


    卿勇道整個臉瞬間黑成炭,猛地起身抓住皇後的衣服,啪啪的巴掌兇猛的一個接著一個。


    整個正大光明殿上瞬間隻有“啪啪”的巴掌聲不住徘徊,底下人仰長了脖子,漸漸瞪目口呆,誰都說不出話,誰也不敢說話。


    武家的人動作遲緩的起身,卻憋著青黃的臉色,“嘭”一聲失力的摔坐迴太師椅上,整個人頹廢不已。


    “這事暫時跳過。來人,把他們帶下去好好看管,別讓有心之人滅口了。等本案結束,本官再去親自審問。若是查出武家對皇族不敬、對陛下不敬,按照重辰律法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給別人取的外號、咒罵別人的話,不能成為取代別人本有的姓名。武家之女,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實質性證據證明魏家之女挑釁你?”


    “武家之女?武靖荷?”


    眼看這些人被帶下去,刑部主事張大人提聲問道。隻是看武靖荷一直愣愣的盯著皇後,儼然傻了的樣子,他隻好又喊了幾次。


    “她還罵了我家小姐!”


    “對,她罵了,她罵我家小姐是野豬!”


    卓依美一看姐姐卓依婷找著理由,趕緊隨口編了一個出來。


    刑部主事張大人隨即問向魏一,話才說完,魏一就一個勁的低頭笑了。


    “你笑什麽?魏家之女?”


    “嗬嗬哈哈。”


    魏一抬起頭。


    “這兩個奴婢說我罵了她家小姐,我連自己有沒有說過什麽話都不清楚,還需要她們來替我說?大人不覺得這很好笑嗎?”


    張大人歪頭:“看你這意思,你沒有說過她什麽話。”


    卓依婷嘴巴吹得跟鳥嘴一樣尖尖的。


    “你咒罵的別人你當然不會承認了!”


    魏一渾身氣勢一冷,緩緩側頭斜眼過去,冷漠的眼神直接抨擊上卓依婷眼中的不甘渾濁,頓時一股硝煙味在兩方中若隱若現。


    “我有沒有說過武靖荷任何不好的話,問這些人不就知道了。”


    刑部主事張大人一點頭,便問向那些見證了武靖荷撕佛經的小姐公子們,有沒有聽到魏家之女說過武家之女什麽難聽的話,哪怕是比較難聽的都算。


    答案,依舊是沒有。


    罵什麽比較難聽的話都沒有,倒是有不少人說出魏一東西被搶時,一度委曲求全的好言相勸、甚至是低三下四的祈求武靖荷把東西還給自己。


    而武靖荷每每聽罷更加猖狂,更是在聽到佛經是魏一通過靈貴妃才能從祈福寺借到時,更是瘋狂的撕扯佛經,麵目猙獰,如同嗜血複仇的怪物。


    “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她在我麵前可拽了!”


    武靖荷著急的連連擺手,一滴汗從她額頭滴落。


    想到會有更多真相被這些人說出,她著急的咬著牙齒,記恨的眼神一個一個瞪過這些人。


    想不明白這些人跟自己無仇無怨,為什麽不幫自己,反過來幫助魏一?真是該死的白眼狼!


    ……


    說實話對你無益就是幫魏一;說謊言對你有益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又沒得你武靖荷的恩惠,且恩將仇報,怎麽白眼狼了?


    這武靖荷沒讀書嗎?想說什麽就說。


    “這麽多人看到你搶的魏一的東西,你讓你的丫鬟扯著她,還撕掉她的佛經?你卻說她在你麵前可拽了?”


    刑部主事張大人忍不住勾起嘴角,這武靖荷的為人,快把他逗笑了。


    “她那麽厲害,能讓你扯掉她的佛經?能讓你的丫鬟拉住她?”


    “那是她在裝的!”


    武靖荷指著魏一!魏一耍賴的往後退一步,這手指直接指向了別人。


    “那天看小獸,她在我麵前不是這樣的!”


    一說,她底氣又上來了。


    “她想打我就打我,就因為我不把那隻小貓讓給她,她上來就罵我!拿鞭子還抽我!還要打死我!”


    “本宮可以作證。”


    皇後白未央抬頭挺胸,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當時若不是本宮及時出現,本宮的侄女,都不知道要被魏一這賤人打成什麽樣!”


    “嗬嗬嗬。”


    “啊……”


    “不知羞恥的賤婢,事實麵前,仍舊滿口謊言,還敢在正大光明殿前嬉笑?不要臉,真的好不要臉!”


    魏一笑了,張大人剛想開口,被皇後搶先。


    結果皇後這話一說,魏一直接哈哈大笑。


    “你……”


    “小獸那件事,皇後你確定要提及嗎?”


    皇帝卿勇道突然出聲問他,斜望的樣子留下個側顏,冷靜得不知道所思。


    “臣妾確定!”


    皇後沒有多思,應允後直接掃視底下眾人,她聲音鏘鏘響起。


    “小獸當日,魏家女嬌蠻任性,為了搶奪一隻小貓,而對武家女大打出手。武家女本可以讓給她,但是看著魏家女,搶貓不是因為愛護小獸,而是想要虐待小獸,武家女這才不放心把小貓讓給她。”


    “這魏家女便對武家女起了殺心!若不是本宮及時出現,隻怕這武家女還不知道要被魏家女欺負成什麽樣!”


    “本宮本以為隻是小姑娘家玩樂,本宮就沒計較,但是沒想到,魏家女居然如此睚眥必報,自己有錯在先居然在大祈福節設計了這麽一出,來挑釁陷害武家女,讓武家女犯錯,好重擊武家女。”


    “既然魏家女如此得理不饒人,本宮身為武家女的親人,本宮也不必再對其仁慈!本宮一定要為本宮的侄女討個公道!”


    皇後將自己編造的謊言一一道出,大體上就是把無辜受累差點被殺死的魏一,給胡謅成了自己的侄女;反過來把自己那惡貫滿盈的侄女,說成了受害者。


    哎,不害臊的本事,姑侄一般強。


    武靖荷接著她編造的謊言,也順勢道出自己那天的慘狀。各種若不是有自己的貼身護衛護著,自己也要死了,隻是可惜了自己的護衛,都被魏一殘忍的殺害了。


    她不斷的訴苦自己的冤屈,絲毫沒注意到一旁那些祈福節證人的小姐公子們,那迥異的神色;也絲毫沒發現自己聲音委屈,臉色卻越發喜上眉梢。


    儼然是兩種不同的情緒。


    刑部主事不住搖搖頭,一抬手。


    “把人帶上來!”


    武靖荷還沒說完,突然宮中護衛領著一批人從旁邊的小門出現。這些人正是看小獸當日,各攤位的老板,全程看見武靖荷虐待小貓、無辜被打到的其他平民百姓們,以及其他小姐、公子們、貴婦。


    這些老板們一上來,不用刑部主事張大人問,直接就衝著武靖荷要賠償金。


    砸爛攤位的賠償金,弄死他圈養的各樣小獸的賠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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