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威脅你了?哪裏威脅你了!你要是再不帶我迴去,再不履行承諾,我警告你我就把你讓我說藍夫人壞話的事情,都告訴老爺!告訴夫人!”


    “讓整個將軍府都知道你有多惡毒!這不是在威脅你,這是你應有的報應!這是你應得的!!”


    水彤舔了舔唇,安靜了兩個唿吸,她神色忽然更加堅定。隨著她更多越發惡毒的話說出來,她本就猖狂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淩虐、扭曲的快感。


    “你這種人,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沒完沒了的。我不過就說了你兩句,值得你這麽沒完沒了嗎?我說你兩句能刮你一層皮嗎?你臉皮就那麽薄嗎?自尊心就那麽脆弱嗎?我罵你了?你去死啊!”


    “你去死啊!你怎麽不去死啊?你去死啊!一個人活到你這份上,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在這小題大做、斤斤計較、沒事找事,你活迴去了,你白活了?你要臉嗎?”


    “水彤,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水月驚唿,她不可置信又受傷的望著麵前滿口惡語譏笑的水彤,感覺像麵前站著一個陌生人。


    “你才在藍氏那邊伺候了那麽一段時間就變成現在這副麵目全非的樣子?你在那裏到底經曆了什麽?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水彤緩緩轉動目光,視線落到了水月身上。


    她神色冷漠,目光就像藏了針,齊齊往水月身上紮,陰冷至極!


    隻是多看了一眼,水月忽然就縮起肩膀,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覺得冷,隻因為多看了水彤兩眼,心底裏忽然就湧起了一股陰寒的冷。


    那種陰冷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天可以塑造的。過去相處的這些年,水彤,難道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本心?


    “嗬嗬。”


    魏一輕輕笑著,腦袋左搖右晃,左看右看。


    “狗屎說的台詞還真的相差無幾呀。”


    話落,她把笑容一斂,神色緩和上幾分肅穆。


    “你的目的是什麽?”


    水彤沒什麽變化也沒反應。


    “你到我身邊的目的是什麽?到現在還不願意說嗎?”


    話落,魏一忽然想到了什麽,腦袋一歪。


    “也是哦,你還想著要迴到我身邊繼續伺候呢。那就更不可能在現在把你的目的說出來了。”


    “你不要給我東扯西扯!你到底要不要把我帶迴去?”


    水彤突然衝著魏一大叫,臉色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架勢。


    風起瞧著這丫環,忽然謹慎起來,眯了眯眼,他覺得要以一種新的眼光重新看待這個水彤。


    她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要迴到魏一身邊?這種執著幾乎到了可以說偏執的地步?這人以前也算見過,頂多覺得懶惰了一些,可絕對不是眼前這番模樣?


    一個聲音倏忽而過,在腦海之中,風起眼神一亮。


    魏一剛才叫他時,第二句話,是讓他不要碰到水彤?為什麽不要碰到?她身上有什麽不好的?所以不能碰?


    “現在就把我帶迴去你身邊,聽到沒有?現在就把我帶迴去你身邊!”


    水彤不甘心的叫罵,惱羞成怒到口氣直接轉化成了命令!她沒有感到任何不妥,隻是繼續以一種不耐煩、而著急的姿態對著三人。


    這幸好周圍沒有外人在,要有外人在看到這一幕,簡直啼笑皆非了。


    做奴婢的對主子使喚起命令的口吻?目中無人、以下犯上,不覺得羞愧,反而覺得自己委屈了。


    真顛倒荒謬又可笑。


    “哎。”


    魏一無奈的笑著搖頭,抓著鞋子的右手一抬,轉了一下手腕,給人感覺就好像是手腕有些酸疼一般。


    她又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右手一鬆,手中抓著的鞋子自然落到了地上去。“啪嗒”一下。空出來的右手便往左邊去,拾掇起了左手的袖子。


    似乎是打算把袖子擼起來,方便做事。


    她這般一動作,一直藏在袖子裏的鐲子便露了出來。


    那鐲子一半橘紅色,一半乳白色,模樣瞧著十分精致華貴,手感柔滑,一看就覺得名貴非凡。


    這鐲子一出現,水彤兩隻眼睛都瞪直了!


    她癡狂、貪婪的目光,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吸引住,一雙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凸出。模樣漸漸有些可怖。


    這鐲子很多年以前她就見魏一戴過。當時一瞧見,她就覺得十分好看,一定價非一般所能匹及。聽魏一自己說過,這鐲子好像還有一些很特別的功效,戴著對人的身體有什麽好處來著。


    魏一當初非常珍惜這鐲子,她說這是她爹千辛萬苦給她弄來的,因而十分珍惜,能不摘就不摘。每次摘下來,也是放在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像是她的閨房裏頭。


    但是,魏一的閨房這麽多年來卻幾乎從來不讓她靠近。她雖然在點墨軒伺候了多年,卻是一直隻能在庭院裏伺候的。裏院、屋裏頭,她根本沒進去過。


    一想到在點墨軒勤勤懇懇伺候了十多年,卻一直不被允許靠近裏院,水彤像是整個人被按進了水桶之中,心中更是感到十分難受,臉色十分難看,眼睛目眥欲裂。


    “魏一!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到底要不要帶我迴去?帶我迴去,帶我迴去!”


    最後四個字,嘶啞的喊聲教聽到的人都莫名感到自己的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她們下意識咽著口水,以此來求得喉嚨的舒適。


    “你說這樣像不像在看一個瘋狗狂吠?”


    暗中,起末打量著地上的水彤,向身旁的護衛說道。


    “嗬。原形畢露。”


    風末連連冷笑,看著水彤的目光冷血又譏誚。


    右手一拾掇,把袖子擼起來,直接把手腕跟鐲子都露了出來,魏一笑嘻嘻的衝著水彤,轉了轉帶著鐲子的手臂。


    “好看嗎?”


    水彤聞言,目光很不理解。


    魏一繼續問道。


    “喜歡嗎?想要嗎?”


    這一刻,水彤神色震驚愕然。那是一種被人看穿後慌亂的震驚。就仿佛被人猜中了自己心中的某個苟且了許久的想法。


    瞧著魏一氣定神閑又笑嘻嘻的模樣,根據自己對她的理解,水月明白魏一肯定是胸有成竹,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這麽淡定。


    於是,她也按捺下了心中各種矛盾迷惑的情緒。


    “你想幹什麽?”


    水彤出聲,不知怎麽渾身一直要人命的氣勢忽然減弱了。


    “我不想幹嘛,我就想讓你看看我這個鐲子好不好看?你平日裏不是最喜歡打聽我這個鐲子的下落嗎?”


    隨著魏一話音落地,水彤眼中明顯的閃動一抹刺痛。她一咬牙,狠狠朝著魏一瞪過去!


    魏一依舊好整以暇的端詳著自己的鐲子。


    “你知道為什麽後來看不到我這鐲子嗎?”


    白玉紅蕊石。


    這是一種這時代非常罕見且珍貴的玉料。它隻在開著黑暗曼陀花的花群下才有幾率出現。找到黑暗曼陀花群很難,大多都是偶然出現一到三朵的現象,想在花群下找到這種玉料,則更是完全靠運氣了。


    這種玉料打磨成的玉器長期佩戴在身上,可以消除人體內的任何毒素。在碰到毒物靠近的時候,它會以自己的方式提醒或者刺激宿主,就是佩戴的人,有毒素的靠近。


    因為罕見、美麗又能祛毒,所以相當的珍貴。


    魏一的父親當初也是曆經很多磨難才拿到這塊玉料。


    這樣寶貴的東西,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那是相當的惹眼啊。於是魏一一直以來,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實話,例如她手腕上帶的鐲子叫什麽名字一類。


    在水彤打探的時候,她也隻是說隻是很普通的玉鐲,市麵上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但是,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水彤對這鐲子越發的感興趣,對鐲子的打探也越發的積極。那時候甚至到了,隻要有機會說話,水彤就會從各個方麵突破,來打探到跟鐲子有關的消息。


    自己寶貝的東西,還是親人千辛萬苦尋來的寶物,她怎麽願意讓別人覬覦呢?


    於是她就把鐲子收了起來,從此更是嚴格規定了不讓水彤進入裏院伺候的規定。


    “因為有一天我忽然發現,你總是喜歡盯著我的鐲子看。”


    “因為有一天,我發現你總是很喜歡打探我把鐲子放到哪個地方?我的鐲子去了哪裏?”


    “因為有一天,你開始問我,我這鐲子平日裏要怎麽保養?”


    “你問我,我這鐲子是不是有什麽保養身體的效果?”


    “你開始一次又一次找著各種名目向我打探,我這鐲子是不是很值錢……”


    魏一嘴角揚起貼心溫柔的笑靨,明媚的眼眸看著對麵的人,其中暗火仿佛在挑釁的湧動。


    “我想你心動了。於是我就把鐲子藏起來,讓你以為鐲子不見了,讓你再也看不到鐲子。”


    “你想說什麽?”


    “我問的是你到底要不要把我帶迴你院子裏伺候?”


    “我問的是你到底要不要把我帶迴你身邊伺候聽清楚沒有!”


    水彤罵咧咧。


    “不要給我扯別的,你說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魏一把左手舉高,正好一縷溫暖的陽光落到了鐲子上。就在鐲子另外一半乳白色的鐲體內壁,受了溫暖的陽光照拂後,裏麵忽然漸漸浮現出了一行字。


    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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