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武靖荷就是靠著皇後這個依仗才囂張跋扈的,這一次,竟是沒想到武靖荷能爆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言論。還揚言最尊貴的皇帝陛下也必須聽皇後的?


    這般說出來,這重辰到底是姓“卿”的,還是你們姓“武”?


    白氏隻剩皇後一人,皇後生父姓武,她向著娘家。因而問姓卿還是姓武。


    也不知皇帝聽了這話,會如何看待皇後娘娘?


    就以前魏一所聽到的,跟皇帝有關的內容裏分析,皇帝現在對皇後,可謂是相敬如賓,又不時寧可此生未相識。


    “哼。”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魏一側頭發現一直控製著自己的兩個丫環。卓依婷、卓依美。這二人抿唇勾笑,滿臉得意,更是臉色紅潤,目光雖然正視前麵,卻總是跑到雲梯上下的眾人身上去。


    很是高傲自滿的巡視一眼他人。


    “連底下的奴才都是地方富戶家金枝玉葉養大的丫環。”


    武靖荷剛還透露的信息。


    隻是這兩個長著一張長臉蛋,皮膚好黝黑的丫環,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富戶家的金枝玉葉吧?


    “是這一本嗎?你跟貴妃娘娘借的?”


    武靖荷忽的走向魏一,手裏拿著一本,正是她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那本。魏一注意到,她問的是跟“貴妃娘娘”借的,而不是用“祈福寺”的字眼。


    這其中的緣由又是為何?


    因為皇後是她的姑姑,權力被奪,導致武靖荷少了很多姑姑能提供的便利,因而也討厭上了貴妃,做對就做對了?


    魏一猶豫了下,這才點頭。


    “就是這一本。這裏頭金色的書皮做封的佛經,全都是祈福寺專供的佛經。不能弄髒,你還是還給我吧。”


    怕眾人不知道,魏一又強調了一次“祈福寺專供的佛經”,提醒眾人,這幾本佛經的不同、尊貴。


    “嗯?”


    隻見武靖荷把其他佛經遞給丫環,轉而兩隻手一起拿著佛經,分別把佛經的前後書皮掀開,緩緩轉頭,滿眼的得意,滿臉的笑意,就這麽靜靜的盯著魏一。


    “你做什麽?”


    魏一臉色更顯蒼白。


    “唔?”


    武靖荷不知怎麽嘀咕了一聲,魏一卻是知道她剛才雙手都動了,想把佛經撕了,卻發現佛經的書皮韌性很高。


    眾人麵前,她武靖荷雙手握拳握著書皮,很用力,用力得小臉略發皺了起來,卻還是奈何不了這佛經,隻見她臉色越發嫣紅時……


    “撕拉!”


    突然!


    她一手捧著佛經,另外一隻手直接就把裏頭的其中一頁給撕下!


    “嚇!”


    下雲梯上不知何人輕唿。


    有人扼腕,有人驚唿,有人蹙眉,有人難以置信……


    這若真是祈福寺專供的佛經,那可是相當的寶貝,就這麽被武靖荷給撕了?不是昨天也不是大前天,而是在今天,大祈福這麽一個重要的日子裏,被武靖荷當著眾人的麵,就這麽粗暴的撕了?


    真是會挑日子啊。


    這人還是跟皇後有關係的人?就如此輕視祈福寺的寶物?如此輕視一直以來作重要日子作用的寶物?


    “撕拉!”


    又一聲。


    武靖荷徑直把佛經撕成了兩半,隨手丟到了地上。


    “我就撕掉了,你能拿我怎麽滴?”


    勇氣可嘉。


    魏一心中為武靖荷強烈鼓掌。雖然才撕成兩半,但起碼武靖荷這麽做了。那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一半。


    頓時魏一心中更是燃起了鬥誌,繼續努力的扮演一個被欺負卻無力還手的弱者。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丟到地上成了兩半的佛經,眼中熒光閃動,她動作僵硬的緩緩咬住下唇,惋惜不已。


    “這可是跟貴妃娘娘借來的佛經,你就這麽把它給撕了?”


    內心:再撕幾下啊!


    武靖荷輕哼,得意然然。


    “我就這麽撕了,你能拿我怎麽滴?貴妃又能拿我怎麽滴?”


    魏一臉色更是驚愕,不知不覺聲音又哽咽了。


    “貴妃娘娘也是從七、祈福寺借來的,就這麽被你丟了撕了,你我要受罰,到時候,貴妃娘娘也、也要受罰的”


    受罰、受罰,又是受罰!


    “我就撕了!我就撕了!聽到沒有!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什麽狗屁貴妃娘娘?你滿口貴妃娘娘,怎麽你是她養的狗嗎?”


    武靖荷不耐煩的皺著鼻子。


    “貴妃娘娘哪裏能有什麽好東西,就算是祈福寺專供的佛經,都經過那老女人的手了,也被那老女人給弄髒了。貴妃娘娘能有什麽好東西!整個後宮,我姑姑才是後宮之主。”


    漸漸的,武靖荷情緒有些平緩,洋洋灑灑中,帶著一股自豪,平和的看著魏一,大有“我在給你這不懂事的講解這國家權勢分布”的架勢。


    “所有珍寶,都在我姑姑那裏,你那什麽貴妃?她算老幾?她能有什麽好東西?給你的想必也是她從哪個臭疙瘩取出來的破爛!”


    “我把這破爛撕了,你們又能拿我怎麽滴?哼。一個破爛,撕了就撕了,皇後姑姑才不會為了這破爛懲罰我,她可疼我了。這些年宮裏的寶貝,我看上的都給了我;我沒看上的,她心疼我想著我,也是搬到我那裏去的。”


    “什麽彩龍青花瓷、琉璃夜方尊、百鳥薈萃筆筒、落地雪梅瓶、水培花葫蘆、千山鳥飛絕……”


    魏一目瞪口呆,整個人漸漸傻眼忘記了反應。實則是心裏頭簡直樂開了花,巴不得武靖荷再多說一點,再多說一堆。


    等今日的事成了,很快就有的好戲看了。


    “嗯!放開我,放開我。”


    魏一又折騰起,想從兩個丫環這裏掙脫開。


    “嘻嘻嘻。”


    兩個丫環不知是不是心裏變態,見魏一又開始反抗,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她們揚起後背,用力按住魏一,不時發出“嗯?”這般的戲弄聲。仿佛是逗弄別人。


    明明動的是魏一,她們按住魏一不需要亂動,卻也抬起了手臂,抓著魏一的手,時不時的左“嗯”一聲,右“嗯”一聲,看到魏一用力掙脫迴自己的手,就突然又花枝亂顫的發出很尖細的笑聲。


    簡直?什麽玩意?


    “放開我,撒開!”


    魏一不知不覺滿頭大汗。


    怕自己一用力,不僅掙脫了,連帶著把這兩個丫環也給轟飛了,惹人懷疑,魏一隻好繼續做柔弱的糾纏。


    眾人瞧見武靖荷的兩個婢子,小小年紀,按住別人的行動,還發出很尖細古怪的笑聲,那滿臉的得意、戲謔,更是引人驚歎,反胃。


    這是什麽主子?這又是什麽奴才?


    “撕——”


    這一會,武靖荷兀自又拿出一本,從中間撕開成了兩半。她仿佛找到了訣竅。這書皮韌性高,從外麵跟四角撕不了,但是從佛經中間卻有粘粘的缺口。她隻要稍微用力,從這中間撕開,就可以達到目的。


    “嗒!撕——”


    被拉長的撕扯聲,頓時引得眾人安靜,隻剩下眉宇不斷深蹙。


    “住手,住手!不要再撕了,不要再撕了!這是佛經,這是很寶貴的佛經,這乃是祈福寺的……”


    “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瞧見魏一臉色不斷掙紮不斷乞求,武靖荷心情更是暢快。她撕開一本,就朝地上用力的丟去!走到那本上麵,抬腳,用力的踩下去,還要惡狠狠的碾壓幾下。


    “不可以,不可以啊!”


    “哈哈哈哈!看你喊的這麽累,你看有人來救你嗎?”


    武靖荷抬手指向麵前這些人,被指到的眾人紛紛往身後退去,神色有的慌亂,有的避諱,有的蹙眉,有的趕緊閉上眼睛不去看。


    “你看這裏這麽多人有誰就過去救你嗎?這些人都怕我,怕我姑姑,沒有人敢惹我,這些人都膽小如鼠,都是冷漠的,沒有人來救你。哈哈!”


    幻想著自己把別人逼入了陷入絕望境地,她暢快的大笑。


    魏一注意到她是先“怕自己”再是“怕皇後”。她眼睛眨了眨,斂下一抹猜測。


    “他們為什麽要來救我?他們本來就沒有義務救我,他們跟我又不認識。”


    魏一淡淡道。


    如果可以,她不想提這個話題,主要就是擔心萬一真的有人忍不住來幫忙呢?她的計劃啊計劃。


    武靖荷不屑的哼了一鼻子。她看向眼前的人,巡視眾人,眼中冒著剛剛燃起的火苗。


    “枉你們這些人飽讀詩書,天天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都這麽對付你,你們這裏頭就沒一個人上來。你知道為什麽嗎?”


    這是又來問魏一了?


    武靖荷是想幹嘛?


    “因為他們並不覺得我這麽對你有任何不妥。明白了嗎?”


    武靖荷氣勢更是得意。


    “你們這些骨子裏就下賤的東西,都知道我這麽對你們,是在抬舉你們。這些人沒一個人過來幫你。因為他們覺得我這麽對你是對的,沒有任何問題。他們認可我!他們就看著你,就算我打你也好,我罵你也好,你哭也好,死也好,他們也是這麽看著。他們有的心裏還很開心呢,跟我一樣開心。開心的看著我打著你罵著你欺負你,雖然明天我就換他們來打了,換他們被我欺負了,他們也照樣開心。照樣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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