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麽時候,副話事人好似終於聽到了薇薇沒遵守規則的事。


    副話事人應道:“那你就不要跟她玩!”


    魏一:“她拿我東西,把垃圾丟我這裏怎麽算?”


    副話事人:“那你就不要跟她玩!”


    魏一:“丟我身上怎麽算?”


    副話事人:“那你就不要跟她玩!不要管她!”


    魏一:“她把我挖來的好菜拿走怎麽辦?我防著她,我不用做題了?”


    副話事人:


    “那你就不要跟她玩!不管她做了什麽,我隻是來提醒你,我隻是遵守副話事人應該做的,我覺得我沒有任何問題!總之你!不!準!罵!人!就!對!了!”


    副話事人最後擺出了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衝著魏一,連正眼都不看她。


    一個人的變化怎麽會那麽可怖呢?


    往日裏,說說笑笑的大姐姐,今天,卻是個連正眼都懶得給你的陌生人?


    就在副話事人出現在魏一身邊時,那些在附近的,芳心派的其他人也緩緩朝她們靠近。


    她們問魏一發現了什麽?


    魏一說了。但沒想到跟之前她找薇薇時一樣。她說完了,問她發生了什麽的女學子們,又再次問一遍;也有的擺出一臉茫然的裝啞巴,不予置評。


    有的人,多次表示出了質疑。


    比如薇薇搗亂,某個姑娘質疑魏一是搞錯人了。魏一直接表示親眼所見。這姑娘便話鋒一轉,開始質疑魏一看錯了。


    不管魏一說什麽,她都質疑。不論是親眼所見還是其他,都一一表示質疑。


    也多虧了這個姑娘,以後魏一但凡遇到局外人質疑的,一律自動忽略!


    不想幫忙不想有所為,是來看熱鬧,還是來嗑瓜子的?


    這種混人,幹脆把自己的身軀捐獻給國家,以後課堂老師講到“質疑”,直接掛她照片得了!


    最終,全程都在質疑的姑娘,眼見還有其他人給魏一作證,隻好怏怏啞口,臉色戲謔。


    其他靠近魏一這邊的女學子們在做什麽?


    有兩個女學子拿石頭、蘑菇,砸魏一。


    是真的砸,對準了魏一砸!


    魏一跟副話事人反應了,副話事人就跟瞎了眼睛一樣,沒有看到。連話都不應。魏一忙著跟副話事人掰扯,實在沒空管別人。


    但有輕功的她,也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就能打中的。


    除去問問題的,除去向魏一砸東西的,大部分人,都像沒看到一樣,不言不語,也不靠近。


    副話事人跟薇薇的事情,惹得魏一很氣憤。


    氣憤,不是人之常情嗎?


    但越跟副話事人說事,越覺得副話事人不僅僅是不讓魏一罵人,連魏一覺得氣憤,她都不許!


    副話事人一直以毫不在意的態度表示:


    “我現在很冷靜,我一直很冷靜,我不覺得我有任何問題,如果你不喜歡我說的話,那你就當沒看見我,也別跟我說話!”


    是真的很冷靜嗎?


    既然很冷靜很理智,為什麽隻針對魏一,全然不顧及多次違規的薇薇?


    這一分強調,是否無力或者另有用途?


    副話事人當時陌生的嘴臉,儼然跟平時的她完全不是一個人!


    人是怎麽才能做到這樣的?


    魏一吹著風,任憑時間流逝。盡管百思不得其解,卻還是不得不承認,她把別人當姐妹,別人開心就當她是朋友,不開心,就當她是狗屎,一腳踢走。


    她便過去跟副話事人說清楚。


    “草你媽!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你不把我當人,我也沒必要繼續把你當朋友!”


    當時副話事人一聽,滿臉迷茫愕然,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反過來問魏一:


    “你瘋了吧?你好端端的罵我?”


    副話事人當即轉身走了。


    魏一簡直無語了。這副話事人是瞬間失憶了嗎?衝她委屈做什麽?她又不是男人,還指望她憐香惜玉啊?


    她衝著副話事人的背影喊:“這裏這麽多人,誰不是女的,你會的誰不會啊!你不用跟我玩不講道理的女生那一套!”


    魏一後來才知道,副話事人轉身跑了,是當即去找了主話事人,來為她主持公道。


    這時候,本來一直都沒什麽人關注的魏一,忽然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關注,芳心派幾乎所有女學子的關注。


    不知道剛才魏一被薇薇坑的時候;被副話事人冷眼的時候,這些人是耳朵去了哪裏,都聽不到,都不說話,這會看到副話事人受委屈了,各個都如那雨後的春筍。


    冒尖了。


    剛才問過魏一發生什麽的,還是問魏一發生了什麽。


    有的看副話事人受委屈了,被罵了,直接委屈巴巴的問:


    “好好的你罵她作甚?”


    剛才拿東西砸魏一的繼續砸,邊砸邊叫囂:


    “不想待你就走!這裏不缺你一個!”


    一時之間,魏一仿佛成了最注目的光點,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芳心派的規矩上寫著什麽?不能罵人?不能冷嘲熱諷?


    大家就對魏一做什麽。


    有兩個剛來的,是真的剛來,從遠處的地方剛剛拿到自己的題目過來,一看大家都在對付魏一,一擼膀子,一個冷笑嗬嗬,滿臉不屑;一個先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最後索性滿目兇狠。


    “這裏不缺你一個,不愛待著就滾蛋!”


    “能待著待著,不能就滾!”


    每走一步,就不停的對魏一冷嘲熱諷,眼神警告,看魏一不理自己,更是各種滾蛋的話,說得更響亮的,儼然一副給他一個高台,還能跳起來飛踢的姿態。


    這算是一群人一起違反芳心派的規則嗎?


    對了,那個雪九。


    就是成了人販子相好,如今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雪九。


    她也是在這時候來了。


    不知為什麽對著魏一滿臉委屈,從她不滿嘟囔的聲音裏可以聽出。


    她問魏一怎麽了?


    魏一想,你從頭到尾都在這裏跟別人有說有笑的,你會不知道怎麽了?


    但是魏一沒有這麽說。


    從她嘴裏說出口的是:“這跟你沒關係,你就不要摻和了好嗎?”


    應該是從這裏開始吧,雪九當時一咬牙,就此記恨上魏一。


    從之前,每天有說有笑,一起學習一起玩的小姐妹們,秒變仇人。


    而魏一當時並不知道雪九的變化。就算事後想起,她也摸不透,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怎麽具有那麽大的魔力,讓曾經有說有笑的小夥伴們,瞬間將自己恨之入骨?


    一個班級幾十人,魏一自然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跟每個人都玩得好。仔細數起來,也就那麽三四個人,隨時喊得出名字。


    這時候,芳心派最大的話事人突然登場。


    一聲不響,突然從魏一背後出現,揚起手臂就要打向魏一。


    當時魏一恰好往前走動,不知不覺的避開了。


    等迴頭發現話事人在自己背後,玩偷襲一般的襲擊自己,還要打自己?


    魏一愕然……


    話事人眼見一掌失敗,滿臉嚴肅的掏出一個東西,丟向魏一。


    魏一沒有避開。因為話事人丟的,是一個蘑菇。


    蘑菇打在身上,怎麽會疼呢?


    又是偷襲,又是丟蘑菇?


    兒戲二字,忽然浮現在魏一的腦海。


    平日裏端得嚴謹的人,這會如此兒戲?


    而那蘑菇打在魏一腳上後,頓時,周圍的女學子們,紛紛對她歌功頌德。


    說什麽,就應該如此,對付這些不守規矩的,就得這樣。讓她滾,別汙染了我們這裏……


    話事人挺直背脊,義正言辭的將幫派的規矩又默念了一遍,再次嚴明,不準有人犯規不遵守。


    魏一當時滿心滿腦都是迷惑不解。看著眼前阿諛奉承、歌功頌德的畫麵,緩緩向身後退去。不去打擾別人的圈地自娛自樂。


    老師們召集學生迴去的時候,魏一去拿自己的籃子。恰好碰見了話事人。


    芳心派話事人。


    魏一好奇規矩都是拿來擺設的嗎?話事人跟副話事人都放縱著屢次犯規的薇薇,全然沒看見,跟包庇一般無二。


    魏一便去問詢。


    可這一問詢,居然發現話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一聽到別人告訴她,有人欺負了副話事人,馬上飛奔過來,隻為了給副話事人聲張正義!撐腰!


    她們當時聊了一會,後來,魏一再跟風起他們說起這事時,記得的並不多。就三點比較有印象。


    一:話事人,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她隻知道,有人罵了副話事人,所以她就過來警告!


    二:在魏一告訴話事人,薇薇故意違反規則的事、跟副話事人的事後,話事人好似,一笑而過了?


    魏一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她說了全部以後,話事人對此,幾乎什麽都沒表示。


    三:話事人很不在意的表示:


    “不管別人對我做什麽,就算她是故意很多次惹我,我都不會說一個字的髒字的,這是人的基礎素養,這是我的素養,我覺得這沒什麽難的。”


    事實證明,如果一個人一登場,就不問前因後果的直接下決斷,那麽,不管以後如何,即便你把前因後果雙手奉上,這人也是不在乎的。


    魏一說話說到一半,忽然發現旁邊安靜下來了。迴頭一看,原來是話事人一聲不吭的,走迴了芳心派眾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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