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家府裏的丫環,自然是不得養寵物的。可是魏一這個主子沒什麽嚴格,自己又養著兔子。她便有點心思。


    雖然最主要的心思,還是那邊那個大主子吩咐了自己,要多勸勸小主子,多多出去,好多看看一些人。畢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看吧,誰家這個時候,不是操心小主子們的婚姻大事呀。她們家那位大主子,不也是如此。


    勸了勸,無望,水月漸漸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低著頭糾結無望了一會,一個不小心,一細碎的音便飄了出去,她一愣,隻好硬擠出一句話來。


    “姑、姑娘你就沒什麽特別想見的人嗎?”


    “嗯?”


    像是被說道了什麽心中所慮的,魏一抬眼一看,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身影。接著,原本冷淡的桃花眼驟然一亮,人頓時起身往外麵走去。


    水月見狀,忙問。


    “姑娘這是要去哪裏?是要沐浴休息了嗎?”


    一把推開小屋的門,站在門口,映入眼簾的盡是各間被燭光點亮的小屋,遠處的火把還在燃燒,很是明亮,天邊的夜色漆黑如墨,夜空上沒有一顆星星,月兒被一陣霧靄所擁抱,靜謐得令人看一眼便心神安寧。


    萬裏無風,細碎的蟲兒私語著,好像躲在了很遠很遠的草叢。丫環仆從們忙碌的提著手中的水桶,熱氣在他們身側往天空升起。可即便如此,外麵仍舊怡靜。


    “嘩啦。嘩啦。”


    “姑娘,熱水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嘩啦。唿啦。”


    水聲從旁邊的屋子響起,又從不遠處的小屋子響起。魏一順勢看去,發現大部分的小屋中的主子們,都在沐浴更衣,準備入床休息了。


    夜色,不早了。


    “原來都這麽晚了,各家各戶都在煮水沐浴了?”


    魏一輕輕靠在門口,雙手抱胸,語氣淺笑的跟水月打趣。


    “是啊。”


    水月不明魏一的笑意,不解的看去,結果隻看到了魏一的背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夜色中。隱約耳旁有個聲音在跟她說什麽。


    “你自己先休息去吧,不用等我了。”


    “唿。”


    水月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對魏一說走就走的風格,已然習以為常。誰讓她命好,一賣身,就跟上了一個會功夫的主子。


    她可不會像其他奴婢一樣,主子突然走了,自己就著急的跟上去。如果她這麽做了,她她家主子一定會嫌自己麻煩。還是乖乖聽主子的去休息吧。


    她不會功夫,遇到問題可能比較會有危險;但主子會功夫……


    極有可能遇到主子的人,才會有危險。


    水月要不要替那個即將遇到自己主子的人,默哀一下呢?


    即將離開戍時的夜空,一半幽暗,一半藍湛,萬裏無星。可在你移開目光時,卻又隱隱覺得有一點星光,隱匿在了幽暗,或者是藍湛之中,羞怯的遙望著你。


    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女。


    你一次一次的迴頭仰望,識圖把悄悄愛慕你的少女揪出來,可你看到的,隻有如深墨般沉穩的幽暗;隻有神秘如海的藍湛。


    月亮今夜彎著勾,像艘小船,輕輕搖晃在天邊,你越不去在意,越覺得她像極了一個莞爾笑笑的嘴角,笑你尋不到悄悄愛慕著你的星光。


    於是你把一切,推給了月亮。責怪她今夜不夠圓潤,不夠明亮,才會連那底下寂靜祥和的小庭院,都見不得一律她的朦膿光暈。


    幸好還有小庭院邊界處,屋簷下散落出來的暗淡燭光,能夠讓人見得緊閉的門窗,倒映在白色油紙上,那一寬闊的浴桶,那一筆挺的身影,修長的手臂,被脫落的袍子,不留情的,被輕輕丟上了一旁的衣架上。


    忽然,燭光似乎搖曳了,但隻是一瞬,又歸於平靜,暗淡得讓人覺著眼前一切事物,都罩上了一層昏黃色的衣裳。配上屋內一派的寧靜,氣氛竟是幽靜得有些寂寥了。


    不過這一切,浴桶前站著的男人並沒有絲毫察覺,亦沒有絲毫不適。


    修長的手指輕輕抓著衣領,往身子外麵輕輕的退去,一件白皙的褻衣,便這麽被毫不留情的脫了下來,被男人放到了身後的浴桶邊沿上。


    失去了白色褻衣保護的身子,皮膚在昏黃燭光的襯托下,盡是呈現出一種黃暈膚色。筆直的腰肌線條,柔軟的既視感,隨著他的唿吸漸漸起伏,在這樣的夜色裏,莫名給了某人一種纖塵不染的視覺感受。


    就在這時,一雙小巧的手,悄悄的從男人背後出現,無聲無息的,邁向了男人的腰際。


    她的樣子單薄小巧,手部清晰明朗,視覺鬆軟柔嫩。當她指腹碰到男人腰際線的一瞬間,十根小巧的手指如爬樓梯一般,沿著男人的腰際線,快速往上麵爬去。


    男人整個人一震!


    一把按住身後作亂的雙手,一個旋身,連連逼近,幾步將對方壓到了牆壁上!


    男人高大的身形籠罩在對方之上,明確的感受到手心中那人的手,非常的小,比自己小了很多,還很鬆軟,隱隱,好似曾經抓到過這樣的一雙手。


    明顯的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熱氣唿吸,有規律的噴灑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那裏,沒了褻衣的保護,光溜溜的一片,熱氣一下又一下,不間斷的噴灑在上麵,惹得男人漸漸感受到了絲癢。


    空氣中多了對方身上的氣息。


    香香的,暖暖的,嗅之感覺很是舒適。不是花香,不是胭脂水粉,不是水果香,也不是自己已知的任何一種香氣。


    每吸入一次,男人腦海中便隱約出現一個人的身影來。


    很像她,卻又不敢確定。


    卿鴻臉色漸漸愕然,幽暗的眼眸周圍,盡是散漫的迷茫。嘴唇微微打開,令人感覺他下一刻,似乎就要歡喜,卻又不敢確定。


    “奴婢是奉命來伺候六皇子沐浴更衣的。”


    這時候,被壓在牆壁上的那人,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輕柔,帶著少女的嬌憨,乍一聽到很是少女羞澀。


    卿鴻一聽,剛才的神色立馬淡去,整個人漸漸歸於從容。唯有緩緩垂落的眉宇,似乎灑落著一陣又一陣淡淡的憂愁。道不清他的心。


    被壓著的少女,一方粉紅色的麵紗,遮蓋了她完整的容貌,點著細碎星光的妖嬈眼尾,輕輕一眨,桃花眼宛如蒙上了一層朦膿而期盼的光芒,瞻仰著眼前的男人。


    她說著什麽話,總是忸怩的斂眉,又抬起一汪柔情的期盼,含羞帶怯的。喉嚨裏宛如含著一顆糖,聲音一出來,使人人耳朵一震,宛如掉進了糖罐裏。


    “但沒想到六皇子這麽急不可耐,自己又是脫了衣服又是壓著奴婢,奴婢好歹也是第一次做這些,六皇子您這麽著急,奴婢會害怕的。”


    卿鴻猛地鬆開手,往身後退去,冷斥:


    “是誰吩咐你過來的?出去!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


    女子聞言垂眉,淡淡言道:


    “自然是主子們吩咐奴婢過來的。每個皇子的屋子裏都安排了,六皇子您,自然也不例外了。”


    卿鴻苦惱的蹙著眉頭,本以為是哪個兄弟無聊吩咐的,卻不想是每個皇子都有!這番更是想不通,是誰能如此無趣,竟是給每個皇子都安排上了這等無聊之事。


    “是誰派你來的?你的主子是何人?”


    女子手腕一抬,整個後背便離開了牆壁,好好的站著。嫵媚的眼裏流淌著沉靜的思緒。


    “在奴婢過來之前,自然是奴婢的主子讓奴婢過來的。但是奴婢過來之後嘛……”


    女子的視線忍不住看向了眼前這沒有被衣料“保護”的軀體,掩蓋在麵紗下的嫩唇,壞意的勾起了笑。


    “瞧見六皇子您這麽急不可耐的,人又這般的軒然霞舉,那便是奴婢自己願意過來的。”


    卿鴻聞言人一呆,雙頰瞬間染上了兩抹很淡的緋色,下一瞬便不耐煩的怒斥:


    “滿口胡說八道!滾出去!這裏不需要你伺候!”


    話落,卿鴻手一抬,根據記憶一把摸到了自己的衣服。可他剛摸到自己的衣服,突然一個軟軟的東西,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哎呀,六皇子,人家腳崴了走不動。”


    女子撞到自己胸膛中時,卿鴻有一瞬間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是這熟悉的身影,讓他猶豫了一瞬,沒有立馬把女子推開。


    他一反應過來,便毫不留情的把女子推遠。


    “腳要是走不動了,就把腳剁掉!”


    女子整個動作一頓,瞪著眼睛,俏怒的望向卿鴻。生生把剛升起來的不滿吐槽給強行壓下去。


    “是奴婢說錯了,奴婢不是腳崴了。主子為了讓奴婢把六皇子伺候好,讓奴婢們過來之前就喝了點東西。”


    “這東西,是讓六皇子今晚能盡興的東西。都這時辰了,藥效也要發作了。奴婢這不是身子,熱得嗎……”


    卿鴻一聽,臉色瞬間一黑,向門口抬手一揮,卻感覺跟什麽輕飄飄的東西,擦著皮膚而過。


    這時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女子的手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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