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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晨曦的微光中蘇醒的沈蓓蕾看著顧承澤。


    桌子上散落著黑色錢包,沈蓓蕾用手摁了一下表皮,裏麵硬邦邦的全是錢。


    拿還是不拿?


    沈蓓蕾沒有過多掙紮,拉開錢包的拉鏈。


    裏麵整整擺放著幾遝鈔票,這錢可以用來給yl品牌店救急。


    顧淮南昨晚喝多了,拿點錢應該沒事的吧!


    沈蓓蕾雖然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心胸也不怎麽寬廣,但這種偷雞摸狗的零碎事她從來沒幹過。


    深唿吸一口氣。


    就算是借用,以後等她有錢了再還迴去。


    沈蓓蕾打定主意拉開錢包拉鏈,就在同一時間顧淮南睜開了眼睛。


    “眼皮器這麽淺?”顧淮南嘲諷著,他掃了一眼錢包裏的鈔票不到五萬,“幾萬塊錢就忍不住了?我說前幾天包裏怎麽總少錢。”


    “不要汙蔑我!我就這一次,是因為……因為我的服裝店經營困難。我需要一筆錢周轉,就當是我找你借的,以後我會還給你。”沈蓓蕾就算氣勢在高昂,總歸還是理虧的。


    “借錢的還這麽囂張?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欠你錢。”顧淮南從包裏抽出幾萬塊扔在地上輕蔑的羞辱,“給!就當打發要飯的了,哦!不對,應該說是給你出來賣的報酬。”


    “顧淮南。”


    “有骨氣你就別要錢。”


    就是出來賣的。不拿錢多虧,出來賣談什麽尊嚴隻談錢!”


    “婊子。”顧淮南罵完就關了門,兩個人的世界就此間隔開。


    沈蓓蕾拿了這筆錢給風姿女裝周轉,剩下的幾萬塊找往日的小姐妹又借了點。


    七零八湊下來,風姿女裝店算是度過了開業難關。


    沈蓓蕾甚至覺得就連夜場的小姐妹,都比舒望語對她好!


    顧家。


    正在切菜的舒望語接到醫院來電。


    “喂,宋太太。我是您母親趙子芬的主治醫生,這裏通知您一下。患者近期的治療狀態不太好,您最好抽出時間過來多陪伴患者。


    哢!


    菜刀掉到了地麵上,舒望語心裏一驚!


    解開圍裙就往門外衝,攔住車先對司機說道:“去七中!”


    不能再拖了,她要帶舒暖陽去見媽媽。


    舒望語抵達七中畫室時,看到正在裏麵和舒暖陽笑談的舒惠美。


    舒惠美的手劃過舒暖陽的額頭,然後又落在他的肩膀拍了拍親切喊道:“弟弟。”


    心抽疼!


    顧不上和舒惠美糾纏,舒望語衝進畫室拉著舒暖陽的手急匆匆說道:“媽媽身體情況不好,你跟我去一趟醫院。”


    太突然了,舒暖陽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加上舒惠美這些日子來的頻繁,給他吹了不少邪風歪道。


    舒惠美大喜!她等的就是突發狀況,求之不得舒望語的母親趙子芬今天就死在病床上。


    “我不去。”舒暖陽甩開舒望語的手,他指著畫架上進行到一半的作品說道,“我要畫畫。”


    “咱媽都危在旦夕了,還不如你的一張畫重要?”舒望語第一次跟舒暖陽生氣,她又要去拉舒暖陽。


    舒惠美擋在他們中間,似乎非常講道理和舒暖陽統一戰線,“話要說清楚,舒暖陽是我媽養大的。他是蔡佩佩的兒子不是趙子芬的兒子,你這麽衝進來就想帶走我弟弟,做夢!”


    “舒惠美我沒有時間跟你糾纏,我勸你最好讓開!”舒望語不想跟舒惠美胡攪蠻纏,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舒惠美非但不讓路,反而出言挑釁道:“舒望語,你有沒有問過舒暖陽的意願?你真的尊重舒暖陽嗎?”


    舒望語一心隻想著拉走舒暖陽,準備繞過舒惠美。


    兩個人的身子剛輕微觸碰到一起,舒惠美就順勢倒在了地上委屈伸冤,“弟弟,你看她當著你的麵都敢推我。以前你不在舒家的時候,我經常被她欺負。”


    “舒暖陽!”舒望語根本不理會舒惠美。


    在她眼裏,舒惠美就是跳梁小醜。


    舒惠美抓住舒暖陽的腿,一副給親弟弟撐腰的模樣,“舒暖陽不願意做的事情,誰也不能逼迫他!”


    “舒惠美,我勸你放手。”


    “舒暖陽不願意,你帶不走人。”


    電石火光間,是兩個女人的對峙。


    “夠了!”舒暖陽拉起舒惠美,這裏是畫室等下就會有來來往往的學生,還不夠讓人看笑話的。


    舒暖陽打量著一圈舒惠美,確定她沒有受傷扣衝著舒望語說道:“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去醫院。她是死是活和我沒有關係,我們是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陌生人。”


    舒望語氣炸了!


    就算舒暖陽平時再怎麽任性都沒有關係,但涉及到趙子芬舒望語就難以忍受和退讓。


    因為她知道這些年趙子芬經曆了多少委屈!


    舒望語的手高高揚起,舒暖陽倔強鑒定的眼神燙傷了她的心髒。


    揚起的手最終落在空氣中,她舍不得打舒暖陽。


    “舒暖陽,你在這裏學費一年八十萬,今天你不跟我走我讓顧承澤停了你的學費。什麽七中什麽藝術,你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舒望語這話太狠了,比一巴掌落在舒暖陽臉上還要狠。


    “舒暖陽不會跟你走的,你以為我舒家的子孫會受人威脅嗎?”舒惠美站起身,她害怕舒暖陽服軟會跟著去醫院。


    要是趙子芬見到兒子,這些年最大的心結不就了結了。


    萬一心情一舒暢病就好起來了呢?


    舒惠美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是嗎?那他一年八十萬的學費,你來繳費啊?好姐姐。”舒望語一句話就把舒惠美懟到無言。


    讓舒惠美出錢?別說八十萬了,就算八萬塊她都舍不得花給舒暖陽!


    “舒暖陽,你走不走?”舒惠美看到舒暖陽沉迷不語,拿出手機就要打給顧承澤。


    “我跟你去!”舒暖陽妥協了,他不能失去在七中學習的機會。


    舒望語帶著舒暖陽上了車,他全程不肯搭理舒望語。


    姐弟兩之前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朝夕之間就疏遠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舒望語怕舒暖陽上去說不該說的話。


    站在醫院樓下,舒望語就先把話說在前麵,“媽媽身體不好,我希望看在血緣的份上你不要刺激她。多年的誤會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今天都不是算賬的時候。我手裏攥著的是你的夢想,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舒望語這輩子都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半威脅的談判語氣和自己親弟弟說話。


    可悲!


    姐弟二人進了醫院,趙子芬在床上躺著,麵色蒼白神情有些呆滯。


    舒望語把她的病床搖起來,指著站在門口的舒暖陽說道:“媽,你看我帶誰來了?”


    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趙子芬先盯著門口一米九的男孩子看了兩分鍾,繼而就流出眼淚。


    沒有想象中的母子抱著哭泣,也沒有哭天喊地的相認情節。


    隻有趙子芬一個勁默默流淚,她望著舒暖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子芬害怕一個動作一句言語說錯了,就讓這孩子跟她更加不親近。


    舒暖陽疏離的目光,都讓趙子芬看在眼裏。


    她沒有資格怪這個孩子,一切都是她的錯!


    “舒暖陽,過來。”舒望語用眼神暗示舒暖陽,好好表現!


    這種威脅下的關係,讓舒暖陽感覺到極度不適應。


    他不情願的走到趙子芬旁邊。


    趙子芬激動的握住他的手,淚水連連不停往下掉,“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半晌,趙子芬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媽,舒暖陽迴來了就好。以後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舒望語寬慰著趙子芬,當年發生的是意外不能怪趙子芬。


    母親對自己的自責,旁人根本無法承擔和體會,就連舒望語也不能。


    舒暖陽看著趙子芬哭成淚人,才勉強附和了一句,“一切都過去了。”


    “對,對!都過去了,以後咱們好好地。”趙子芬看著舒暖陽那叫一個親切,半天都不舍得鬆開他的手。


    舒暖陽留在醫院陪趙子芬吃了飯,又給她念了幾段新聞。


    折騰到深夜才趙子芬累的極致才睡著,她的手僅僅攥著舒暖陽的手,好像一鬆手就又會弄丟了寶貝兒子。


    舒望語輕輕將趙子芬的手分開,躡手躡腳和舒暖陽離開了醫院。


    舒望語送弟弟會學校,在車裏嚴肅的跟舒暖陽交底,“舒暖陽,我在意你這個弟弟。但我更在意媽媽,坦白講她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你可以任性可以花錢可以不懂事,但你不認媽媽。這是原則底線!”


    “如果我就不認呢?”舒暖陽憋了一天的火,他壓根不想來醫院。


    完全是被舒望語威脅的,現在被舒望語一教育。心底那股子叛逆勁蹭蹭蹭往上湧!


    “那總有一天我會放棄你這個弟弟,我們從此陌路。”


    舒望語和舒暖陽的目光交匯,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舒望語這話……說絕了!


    本來舒暖陽在舒惠美的挑唆下就覺得,他不是被真心對待的。


    難道舒惠美說的是真的,舒望語對她好想認她這個弟弟,不過是為了繼承家業。


    舒暖陽下了車,看舒望語的眼神又恢複了昔日的冷淡。


    舒望語實在是太氣了,趙子芬的問題是不能退讓的原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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