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房間內,隻有細微的唿吸聲,玉珩收迴殘念劍後,斂著眉眼,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氣勢唬人。


    秦落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以師尊緊張她的程度,不該是這樣的,關心或責問她,才是一個心係徒弟安危的師尊該表現出來的啊。


    太奇怪了,沉默中好似藏著許多事。


    許久……


    玉珩目光微凝的望向秦落,道:“進來。”


    秦落聞言一頓,縮了縮脖子,精神緊繃,不管怎樣,先認錯總是對的,向前連走幾步,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道:“師尊……弟子錯了……”。


    玉珩沒有動,隻是看著她,最終歎了口氣:“為何要道歉,你並沒有錯。”


    扶起秦落,玉珩看著她說道::“是為師的錯,為師,不該丟下你不管。”


    他眼中的情緒,秦落看不懂,也看不清。


    哪有師尊向徒弟道歉的,秦落惶恐,連連解釋:“不不不,師尊沒有錯,是弟子魯莽,遇到危險沒有告知師尊,讓師尊擔心了。”


    “阿落。”玉珩看她良久,平靜的開口道:“聽聞你未歸時,為師在想,是否對你過於溺愛……”


    “師尊為何這般說。”秦落滿頭霧水,玉珩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親自指導她練劍,親自替她準備飯食,對她從無要求。


    “你初入問劍宗,因身份之故,與之來往的,不管是虛燁等人,還是金丹弟子們,對你諸多善意,在外也有為師護著,這樣環境下的你,是否對修士少了畏懼之心。”


    畏懼之心?為何要有畏懼之心,劍修需要畏懼嗎?


    秦落更是不解他這一番話的意思。


    “若無畏懼之心,以卵擊石可取?”玉珩見她仍然迷惑:“你重塑靈根不過三日,修為不穩,遇上築基期,尚且能與之一戰,可若像今日這般,遇上煉虛期的魔君,為師未及時出現,你該如何?”


    “師尊……”秦落想說蕭承羽不會傷害瓔珞的,可這話要如何當著師尊說。


    玉珩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道:“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值的信任的,這個世界上,隻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護住自己,阿落,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這次出來後,他才發現,他做不到無時無刻待在她身邊,阿落也不會一直在他的羽翼之下。


    現在,他還有能力擋在她前麵,替她掃清障礙,可以後呢?


    他雖希望她一生安好,無所畏懼,更希望她大道有成,成為這萬年來飛升的第一人。


    不像他……


    “阿落,自今日起,你便待在房間內,穩固修為,迴宗後立即閉關。”


    “師尊!”


    “無需多說。”


    看著玉珩關上了門,房間內就剩下她一個人,秦落敲了敲係統:“我師尊怎麽了,感覺他怪怪的。”


    【你師尊昨夜與蕭承羽一戰,受了點影響。】


    ???


    秦落:“這和他突然對我嚴厲有什麽關係嗎?”


    【你想知道?】


    “當然!”


    【待你築基之後,係統會告訴宿主】


    “嗬嗬”


    ……


    魔君蕭承羽退走之後,虛清坐在收拾出來的客棧的大廳中,指派問劍宗弟子處理後續的救援工作,將受傷的修士與凡人分開安置,輕傷的重傷的分派不同的弟子照顧。


    姬元寬收到消息,將弟子們都召了迴來,路上遇到雲霞派眾人,便一並前往客棧處。


    “虛清道友啊,我又帶了三名元嬰真君來助陣。”姬元寬站在客棧外,還未看到人,就先開口喊了起來。


    聽到姬元寬的聲音,虛清皺了皺眉。


    魔君都跑了,還來助什麽陣。


    再一看他身後橫眉冷目的三名元嬰,就知道這家夥不懷好意。


    “道友的這句助陣真是有意思。”虛清笑看姬元寬,未曾理會那三人。


    “自然是為了防止魔族再來。”姬元寬說的冠冕堂皇,小小的眼睛裏滿含精明:“這三位元嬰真君皆是我在坊市外偶遇到的,想來是能幫問劍宗除魔。”


    虛清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卷宗:“是真是假,姬道友心知肚明。”


    這般態度,倒是令那三人自覺被他看不起,不由得先行開口。


    “不知虛清真君可知我派掌門所在何處?”


    問話這人穿著一身不倫不類道袍,胸襟半開,露出蜜色的胸肌,俊逸的臉上帶著妖異,舉手投足間皆是囂張之意。


    他名為古倫,他身後兩名元嬰分別是羅衣兒,柳香芸,三人同屬雲霞派,這次過來是特意找問劍宗麻煩的。


    他得到消息,問劍宗隻有虛清真君一人駐守,不見另一人。


    他自身修為與虛清相當,同是元後修為,而他身後的兩名女修也都是元初,三人足以拿下虛清。


    虛清怡然不懼,故意問道:“哦,不知這位真君說的是哪門哪派的掌門?”


    “你!”古倫見他明知故問,心中已然是氣極。


    掌門下落不明,其女也失去蹤跡,最重要的是,雲霞派寶庫內的所有靈石法寶丹藥均已不見大半。


    雲霞派這幾年的聲勢,盤山無人敢惹,除了因靈脈起齷齪的問劍宗,誰還會與雲霞派為敵。


    問劍宗在坊市內發現冥淵魔君行蹤,這一消息,他們都懷疑是故意為之。


    這家客棧可是依附於他雲霞派,每月上交的供奉不知多少,問劍宗定是知道了才故意破壞此地,編出莫須有的魔君出來,害死了諸多修士凡人,真是可惡至極。


    大宗門都是偽君子,看似大公無私,心胸寬廣,內裏不知有多卑鄙無恥,肮髒汙穢,


    古倫右側的羅衣兒看似傷心的道:“你問劍宗若不想聯姻便直說,何須做出害人性命之事!現下我派掌門之女也一並失蹤,不是你們,還能有誰,今日我雲霞派三人必定為其討迴公道。”


    “從無聯姻之說,真君怕是聽錯了。”沈若烽及時的出現,開口道。


    當初他並未親口說出聯姻二字,便是與雲紫月的情誼也算不得真,更多的是脫身的權宜之計,此事不想讓人誤會。


    問劍宗之人以剛正耿直出名,卻並非是一根筋的無腦之人。


    見到沈若烽,古倫哪裏還有心情繼續周旋。


    深覺當初就應該殺了他,問劍宗就不會知道靈脈之事,雲霞派也不會被迫與眾多勢力分享靈脈。


    有了靈脈裏的那些靈石,他一舉衝破元嬰,進階化神也並非不可,到時候,他古倫,就該被人稱一聲尊者了,美人,名譽,權利,應有盡有。


    古倫手持細長軟劍,不由分說的劍指沈若烽:“沈若烽,將雲紫月交出來。”


    來勢洶洶。


    沈若烽提劍去擋,火焰蔓延至整個劍身,光芒閃耀,如皓皓之日。


    兩廂交接,金丹圓滿對手元嬰後期。


    沈若烽連退數十步,嘔出幾口鮮血,


    那邊古倫看似輕鬆,細劍上被灼燒的痕跡明顯,手掌被火焰般的劍氣刺破,留下焦黑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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