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看陶氏進了屋,拿起桌上的一個小木匣打開,一股濃鬱的香氣頓時彌散出來。


    書生嗅到香氣,看著小木匣裏的物件,麵露驚訝道:“這是沉香墨?”


    榴花點了點頭,俏皮地說道:“俗話說寶劍贈英雄,我也不知你喜歡些什麽,就想著這墨的名氣挺大,適合你這樣的才子用。”


    “沉香墨不過是商家弄出來供王公貴族炫耀身份的東西,我一個平民百姓用它做什麽,你拿迴去給天寶吧,我不要。”書生的語氣有些淡,有些冷。


    榴花呆了,原以為書生會很喜歡這墨的,沒想卻是這樣的結果。


    “喝茶吧!”書生斟了杯茶放在榴花麵前。


    榴花心中有些委屈,放下木匣默默想了想,試探著問道:“衡陵哥,你是不是覺得沉香墨太貴,我又亂花錢了?”


    一般的墨是用鬆木灰製成,而沉香墨是鬆木灰中又摻入了一定比例的沉香木灰,更有甚者會在其中加入金箔。


    有這兩樣東西的加持,王公貴族子弟們狂熱追捧,導致墨的價值早就超越了本身數倍不止。


    “這隻是其中之一。”書生麵色平靜,坦言道:“其二,我如今隻是一介白衣,用如此貴重的墨,必定會引以他人的猜疑妒忌,搞不好還會引來無盡的麻煩。”


    榴花聽後,抱歉道:“對不起,衡陵哥,是我思慮不周。”


    書生笑了笑,柔聲道:“你是好意,我不該責怪你,該我向你道歉才是。”


    榴花搖頭,道:“是我把事兒想得太過簡單,疏忽了人心險惡。”


    “好了,別自責了,跟我說一說這些日子你在州城的見聞吧!”書生輕鬆一笑,俊秀逼人。


    “好呀!”榴花的心情一下變好,從去官牙買下人開始,毫無遺漏的講給書生聽。


    春日裏,木香花亭下,一雙少年男女相對而坐,一個愉快講訴,一個靜心傾聽,顯得歲月莫不靜好。


    陶氏可能是小嬰兒衣裳做得多,進屋許久,才抱著一大疊色彩各異的小衣裳出來。


    “姑,你怎麽做這麽多的小衣裳呀?”榴花看著那一大疊的小嬰兒衣裳,驚訝地說道。


    陶氏將小衣裳放在桌上,笑道:“不知道杏花這胎生男娃還是女娃,我就都做了一些,反正杏花她又不是隻生一胎,穿不了的留給小的穿嘛!”說著,拿起一件展開給榴花看。


    陶氏做的小衣裳都是一樣做兩件,隻是顏色不同,從小衣裳到小包被,甚至口水兜兜都有,十分齊全。


    看完小衣裳,三人閑談一陣,榴花借口礦上還有事需要處理,就離開了。


    沉香墨到底是留了下來,因榴花對書生說墨眼下不用,可以留著考上狀元再用嘛,你不收,除非是不想考狀元。


    書生無奈才答應把墨留下。


    從小院出來,榴花又去隔壁工地瞧了瞧,口罩工坊才打好基腳,估計還得兩三個月才能投入使用。


    翌日上午,榴花沒跟采綠一起來礦上,而是到天資書院找宋山長去了。


    因逢休沐,書院裏不見學子往來,甚是安靜。


    榴花第一次進書院裏來,一路跟在看門老伯身後打量裏麵的環境。


    宋山長的居所在書院最深處,難得今日清閑,宋山長泡上一壺好茶,躺在小花園的搖椅上,邊喝茶邊賞花。


    聞報是榴花前來拜訪,當即吩咐把人請入廳裏,然後整整衣冠去會客。


    “礦主前來,老夫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宋山長踏進廳裏,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榴花福身下拜,笑道:“小女子冒昧登門打擾,山長不怪,已是天大的情麵,又哪敢讓山長迎接。”


    宋山長哈哈一笑,抬手請榴花起身,道:“年前一別,礦主倒是越長越漂亮了。”


    “山長容光煥發,也是越發精神了。”榴花也繼續跟宋山長客套。


    “哪裏哪裏,老夫行將就木,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宋山長在主位坐下,隨即請榴花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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