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的小插曲,正說明陶家村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三月初,杏花從張家莊帶來了張氏已被處決的消息,海棠娘子去收的屍。


    因張氏是罪人,無法葬入陶家村的墳地,海棠娘子隻得在城外找個亂葬崗草草埋了。


    昔日攪得村裏不得安寧的俏寡婦,最終落了個埋骨亂葬崗的結局,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隻整個陶家村的人如今都在忙於奔小康,對於張氏的事沒多少人去關心,隻有些愛閑磕牙的婦人在紮堆時才拿出來說一說。


    詹衡熠的婚期是三月十八,巨賈嫡長子成親,陵州城裏隻要稍微有點頭臉的人都收到了請柬,趙敬自然也在其列。


    是以,榴花路上的安危就不用愁了。


    二人算好日子出發,在詹衡熠婚期的前一天到達州城。


    趙敬和雪花已定親,榴花就算是小姨子了。


    進城後,趙敬沒讓榴花住客棧,安排在自己的宅子裏住下。


    趙敬的宅子是個二進小院,裏頭有負責打掃的仆人,在繁華的州城擁有這樣一座宅子,算很不錯了。


    休息一晚,翌日上午,趙敬和榴花一起往詹家去。


    三月的陵州,煦風習習,城中到處可見飄舞的飛絮。


    趙敬是武人,習慣騎馬,榴花還是坐在馬車上,不時從車窗伸頭出來瞧滿城風絮的春日麗景。


    走著走著,忽見前麵街道上圍著一堆人,並有吵嚷聲傳出來。


    路被堵住了,趙敬隻得下馬去查看前麵發生了什麽事。


    他身高力壯,幾下就擠了進去。


    裏頭是一個姑娘在賣身葬父,這本是一件常見的事,奈何這姑娘長得有幾分姿色,兩個富家子弟為爭著買下姑娘吵了起來。


    “喂,你們當街吵鬧把路堵了,叫人怎麽走,快讓開。”趙敬見慣了這類事,眼下又趕著去詹家,也就無心管閑事,隻想叫這兩個紈絝把路讓出來。


    他今天穿的是便服,除了身材較一般人高大,看著跟一般百姓無二。


    兩紈絝看趙敬衣飾普通,根本不買他的賬。


    “你誰啊你,路是你家的?你說讓開就讓開啊,小爺今兒不痛快,就不讓你怎樣?”其中一個身材偏廋的紈絝態度十分囂張。


    另一個紈絝頓時同仇敵愾,橫道:“在陵州城還從來沒有人敢讓小爺讓路,你算哪顆蔥哪頭蒜?想讓小爺給你讓路,除非從我的褲*襠底下鑽過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見這話,都哄笑了起來。


    趙敬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多年,豈會怕這兩個排不上號的小紈絝,沉下臉冷冷道:“你們到底讓不讓開?”


    “不讓不讓就不讓。”瘦個子的紈絝不屑一顧。


    另一個紈絝撂起衣袍下擺,岔開雙腿一站,邪氣地叫道:“你鑽啊,鑽過去小爺就給你讓路。”


    “找死!”趙敬臉色霎時陰沉得可怕,向前一個跨步,抓住那紈絝的肩頭,一下就將他掀飛了出去。


    “嘭。”紈絝的身體重重摔在街邊。


    不過是瞬間的事,周圍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那紈絝摔了個七葷八素,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一般。


    瘦個子的紈絝膽顫心驚,腿都在發抖。


    “殺......殺人啦,有惡徒當街殺人,你們......你們快去喊官差來啊!”地上的紈絝緩過來,扯開嗓子拚命地嚎。


    趙敬置若罔聞,瞧都懶得去瞧一眼,隻冷冰冰地對瘦個紈絝道:“你呢?讓不讓。”


    “我讓我讓。”瘦個紈絝哪兒還敢耍橫,趕忙屁滾尿流的跑了。


    圍觀群眾哈哈大笑。


    “沒用的混賬東西。”趙敬朝瘦個紈絝罵了一句,轉身就往迴走,完全不理地上那紈絝殺豬般的嚎聲。


    這時榴花已從車上下來了。


    “趙大哥,前麵發生什麽事啦?”榴花待趙敬走到近前,邊問邊往他身後瞧,可惜那邊還圍著許多人,什麽也看不見。


    “沒什麽,就是有兩個紈絝當街鬧事,我教訓了一下而已。”趙敬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樣啊!”榴花點點頭,便不再多問。


    地上的紈絝嚎了一陣見無人理會他,大概明白再嚎下去也是白費力氣,遂住了嘴,爬起來揉摔疼了的地方,齜牙咧嘴,嘶嘶直抽涼氣。


    圍觀群眾見戲已收場,也就散了。


    那賣*身葬父的姑娘仍跪在地上,一臉茫然無措。


    因還要趕著去詹家參加婚禮,榴花和趙敬當即也不再耽擱,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


    就在二人將要出發時,那賣*身的姑娘一咬牙,起身衝過來攔在了趙敬的馬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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