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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楮墨暴怒前,月景淵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很想殺了他。”?月景淵在秦楮墨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和你一樣,可是我們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月景淵的話像一盆冰水一樣猛然澆滅了秦楮墨心頭的怒火,他無可奈何的放鬆了自己緊握的拳頭。


    解決掉一個顧晏有什麽用?算計著他們,圖謀著利益的人還是會繼續,他們永遠都不會停下腳步。


    就像是上次見何冰河?時,他說過的話。


    “我要你秦楮墨付出同樣的代價,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永遠無法在s市這片土地上立足。”?


    可這裏的每一個陰暗角落都在滋生蛆蟲,秦楮墨早就不想留在這裏了,可不是現在,絕不是現在。


    秦楮墨微微抬起眼皮,淡然的掃了顧晏一眼,“閣下前來,是有什麽事嗎?”?


    “代替何先生,來與您約談。”?


    果然是條走狗!


    月景淵心頭一震,他這麽明目張膽的迴來,是不想要命了?還是已經和安曉月決裂了?


    未到事情解決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輕易下定論。他們這些人沆瀣一氣,誰知是敵是友。


    秦楮墨冷哼一聲,“他倒是真放心你,進來吧。”?


    比起何冰河的淡然和無所畏懼,顧晏就顯得不淡定多了。


    他也沒有想到這門一打開,裏麵站著兩個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的人。?以他們二人的手段,哪怕顧晏離奇死了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屍體。


    顧晏戰戰兢兢的坐在二人的對麵,心中憤怒又無可奈何,隻能暗地裏把何冰河痛罵上一百遍。


    ?秦楮墨和月景淵正襟危坐,麵上平淡如水,可心裏卻也各有千秋。


    良久,秦楮墨才緩緩開口。


    “你的主子交代你來做什麽?”?


    顧晏臉色一白,心中隱隱生出了不痛快的情緒。秦楮墨用“主子”?來形容何冰河,那麽顧晏自己就隻能是個奴才,或許在秦楮墨眼中,他也不過就是一條狗,連人都算不得。


    可是,是顧晏自己一定要把自己貶低到爛泥裏,?他無法怪罪任何人。


    “他說城東那塊地,他會和您公平競爭的。”?顧晏低著頭,囁嚅著說道。


    “哦?”?秦楮墨眉頭一挑,“我懂了,示威嘛。”


    何冰河總是喜歡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公平競爭”?四個字已經快把秦楮墨的耳朵磨出繭子了,可他哪次有公平過,不還是耀武揚威的來“通知”。


    秦楮墨幾乎能想象到何冰河故作斯文卻又十分欠揍的樣子,仿佛一個小屁孩在說著“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他很有趣。”?月景淵忽然評價到,“我真的不明白,一個除了錢沒有任何商業頭腦的人是如何成為一匹黑馬的。”


    二人相視一笑,顧晏卻坐立不安的搓著手。


    月景淵這話算是在某種意義上肯定了何冰河,他並沒有因為主觀原因而把何冰河存在的意義算盤否認,但顧晏能聽得出來,月景淵是在說何冰河沒有什麽大本事,無法長久。


    “話已經帶到了,那我……就先告辭了。”?顧晏無法在對麵兩個男人灼熱的目光下平靜下來,隻好匆匆站起身。


    “坐下。”?月景淵神色一變,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顧晏腳步一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秦楮墨一腳踹上了膝蓋,整個人都跌迴了沙發上。


    “啊!”顧晏痛唿,他抱住腿,驚恐的看著對麵的兩個男人,“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你以為我們要做什麽?”月景淵勾起一邊唇角,陰測測的笑著。在顧晏的視角看來,月景淵像是下一秒就要露出獠牙,把他的皮肉一口一口咬下來一般。


    “我們對折磨人,或是殺人都沒有興趣。”秦楮墨淡然的說道,“當然,也包括用暗害的方法殺死別人。”


    顧晏心頭狂跳,暗害?那不就是在說他製造車禍的是嗎?秦楮墨這是要問罪?


    “我們隻是想和你聊一聊往事。”月景淵接著秦楮墨的話說了下去。


    二人默契配合,把顧晏的身體連同心靈都一同禁錮的死死的,逼著他去直麵血淋淋的往事。


    “這些事,對於我來說隻是故事,但我今天想分享給你。”月景淵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遠遠的望向重重疊疊如山巒一般的高樓大廈,仿佛自己可以透過這些現代化的堅固建築看到掩藏在繁華城市下的最底層一樣。


    “七年前,我的愛人突然失蹤了。”月景淵忽然開口說道,“我找了他很多年,終於在去年冬季的某日,我在監獄中找到了他。”


    他轉過頭來,冷冷的看向顧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故事你應該也知情。”


    顧晏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要說的,是後來的事。”月景淵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晏,“我的愛人出獄以後,每星期都要去看一個姑娘,可她一點都不像一個姑娘,她和你長得很像。”


    顧晏眸光一凜,他忽然暴起,發了瘋一般的揪住了月景淵的衣領。


    “安安?我妹妹怎麽了?”


    “她剪了短發,把自己的女性特征藏的死死的,像是在代替某個人活著一樣。”秦楮墨接過話題,“她說她寧願在那個病發的暴雨中死去,她說一些的悲劇源頭都是因為自己,她說她隻能苟延殘喘,活著的每一天都在贖罪。”


    顧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一般。他手腳發麻冰冷,忽然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她……安曉月答應我會幫她再做手術的……”


    “你就這麽天真?!”月景淵忽然蹲下身,扯住了顧晏的衣領,“她去哪裏拿到匹配的器官?阿戚對你說了那麽多,你也已經背叛安曉月了,還是要相信她的空口承諾?!”


    他忽然收迴手,像摸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如果她真的幫了林安安治療,她為什麽又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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