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血屍群往上又走了大概五分鍾左右,便看到了一座寺廟坐落在半山腰上。


    此時節,寺廟山門大開,臨近半晚時分,正有許多各種裝扮的普通人一塊坐在寺廟空地上的蒲團上誦經念佛,聲音之大,直透出寺廟。


    看到這一幕,陳強拿出對講機與貨車上的薛銅溝通:“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為什麽他們這麽吵還沒有被血屍找來的原因了?”


    薛銅愣了一下:“什麽?”


    “你不自己看嘛,圍著寺廟外二三百米的距離足足圍著一圈都掛著血屍,四麵八方加起來不下三四百隻,這麽多血屍被吊起來,就算山下有血屍群,再嗅到了同伴氣味之後也不會上來了啊。這不就是之前王一用來掩蓋氣味的方法麽?”


    薛銅:“呃···”


    到了寺廟門口,一念停住,轉身對著車前恭敬一拜:“施主,已經到了,請下車吧。”


    話落下,陳強薛銅等人陸續下來。


    丁剛站在寺廟前,不由得發出感慨:“哇,長這麽大頭一次在電視劇之外看到寺廟啊。”


    懷抱著小陳茜的薛雅從旁邊走來,白了一眼丁剛:“去年咱們上五台山你忘了?”


    丁剛聞言瞬間尷尬,旁邊過來陳強擠眉弄眼的笑:“看吧,被記仇了吧?”


    說話間,陳強挽袖子和薛銅一塊,將王一給從車上抬了下來,跟隨著一念,轉身進入寺廟。


    眾人進來的時候都忍不住左右張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各個口中發出驚歎的聲音。


    眾人的吵雜引來了寺廟中閉目念佛的人們側目,眾人全都迴頭看來,也沒人用心念佛了。


    帶領著眾人的一名僧人見狀如此,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佛串,站了起來,大步走來到跟前。


    一念看到這個僧人立刻恭敬彎腰,雙手合十虔誠道:“嗔念師兄。”


    名叫嗔念的和尚還禮一念,然後瞧了眼陳強薛銅他們,臉上生出疑惑表情:“師弟,這些施主是?”


    陳強剛要說話,一念就哦了一聲,走上前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話說完了,嗔念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對著陳強他們拱手施禮:“各位施主請跟隨一念去禪房休息,小僧去請主持。”


    陳強還客氣呢:“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了。”


    嗔念笑了笑,一念給解釋說寺廟每一次增加人口,都要由主持知道,而且來說,主持法明的醫術,也要比他厲害的多,讓他過來看看王一的情況也是好的。


    一念這麽說,陳強薛銅眾人也就沒話說了。


    隻不過,臨去攙扶的時候,陳強留了一個心眼,讓陳斌和藍蘭留下來看著車子。


    再怎麽說,貨車上還有許多之前收集到的物資,省的大家都離開之後,會有人從車上偷拿。


    陳斌不理解陳強的意思,忍不住嘟囔,倒是藍蘭福至心靈,點頭表示沒問題。


    一路跟著一念來到禪房,相比較電視劇上看到的,真實寺廟中的禪房更加的整潔幽靜,房間裏麵,隻是點著一盞油燈,房間不算小,足可以容納下來二十人居住。


    “請將王一施主放在這裏。”一念領著眾人來,伸手一指床炕說道。


    陳強和薛銅小心翼翼的將王一放上去,倒是湯遙,很自來熟的打開了床炕尾部的窗戶看窗外的風景。


    隔著窗戶就是寺廟中間空地,也就是這百十人誦經念佛的地方。


    這些善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雖然說每個人的穿戴不比血屍爆發前豪華幹淨,但至少,每個人臉上的那種鎮定,卻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湯遙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女信中在的地方,迴過頭來問一念:“我說一念師傅,平時大家每天都是這樣麽?我們往後要是住在這了,是不是也要每天誦經念佛?”


    一念謙卑的笑了笑:“這位施主,誦經念佛隻是看每個人,我們並不強求。而且,即便是誦經念佛,也不是每天如此。隻有每天早上和每天傍晚時分,寺廟才會組織,其餘時間,都是各位施主自覺安排。”


    湯遙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黃庭指著自己鼻子:“我可以去麽?”


    一念點頭:“當然。誦經念佛的本意就是為了勸人向善,如果這位老施主願意的話,小僧自然不會阻止。”


    黃庭歡喜要去,被丁剛嗤笑嘲諷:“現在才想著改好不覺的晚了麽?”


    丁剛的話說的黃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丁剛,要喊蔣芸一塊出去。


    結果沒想蔣芸也不理會他,而是看著一念目不轉睛,把小和尚看的紅了麵皮。


    好在這份煎熬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的,嗔念領著寺廟主持法明老和尚來到。


    跟著老和尚的,還有三個年齡在二十七八的和尚。


    一念在見到這些和尚的時候,很是自覺的低頭:“色念師兄,癡念師兄,貪念師兄。”


    三個和尚同時單手豎起還禮:“一念師弟。”


    和尚們的對話落到了眾人耳中,這讓湯遙不由得一愣,心說這三位的名字起得好古怪啊,算上剛才那個嗔念,四個人名字分別是嗔,色,癡,貪,這怎麽聽怎麽不像是和尚的名字啊。


    和尚們彼此見了禮,薛銅不似陳強那樣出身草莽,他起身來和法明客氣。


    對此,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擺手示意無事,然後走來到了床榻邊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蓋著被,雙目緊縮昏迷的王一,問眾人道:“這位就是王一施主麽?”


    陳強和薛銅都點頭,前者更是想也不想道:“老和···老主持,你看,我們朋友能救麽?”


    老和尚好教養,看了一眼陳強後笑了:“這位施主不用拘束,稱唿隻是一個代號而已,隻要心中向善,老和尚,老禿驢都行的。”


    陳強:“···”


    其餘人都白了一眼陳強。


    薛銅搓著手看老和尚。


    當著眾人麵,頜下垂一尺白須滿麵慈祥的老和尚伸出手來,放在了王一的手腕上,然後閉目沉吟。


    丁剛見狀眨眨眼睛:“這是把脈?”


    眾人都迴頭看他,包括薛雅。


    見狀如此,丁剛連忙捂住嘴巴不言語。


    差不多有三五分鍾,老和尚忽然皺眉。


    見狀,眾人又連忙問怎麽樣了。


    老和尚擺擺手示意眾人別聲張,然後繼續把脈。


    又過了一會兒,老和尚鬆開了手,抬起了頭,臉上表情凝重。


    “大師,我朋友他···”薛銅連忙問。


    老和尚把被子改好:“這位施主沒什麽問題,隻是虧血而已,隻要靜心調養一段就能恢複正常。隻不過,這位施主的脈,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樣啊。”


    眾人聞言愣住了,都眨著眼看老和尚。


    老和尚捋著下巴上的胡須:“這位施主的脈象中,好像透著一股死氣。”


    這一句話,讓眾人大驚失色,紛紛看向尹心怡。


    被這麽多人瞧著,尹心怡心裏也一咯噔。


    王一的體質大家都知道,半人半血屍嘛。


    以血屍的體質保持著活人的情感與思想,外表看起來,根本沒什麽區別。


    萬萬沒想到,這老和尚隻是把了一會兒脈就發現了不對。


    “呃,大師,這樣的脈,有什麽不對麽?”


    有半天,還是薛銅硬著頭皮問出來這話:“對病人有影響麽?”


    老和尚搖搖手:“沒有沒有,這樣的體質很難得,恢複力更是要比一般人快的多了。他現在之所以還在昏迷,完全是缺少外部的喚醒罷了。一念。”


    小和尚一念走上前來,雙手合十:“師父。”


    “你去為師禪房中把桌子上的藥拿過去送給你心念師兄,讓他煎上。”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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