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孟岐山也有幾分本事,不過陸黎風這次擺明了是刻意針對蘇鶴。


    要是孟岐山這個貼心下屬突然跑去天牢,“好好”的問問蘇鶴,關心一番,說不定這兩人還能夠在天牢裏麵當一對難兄難弟呢。


    “我倒是想啊,不過將軍之前讓我不許輕舉妄動,沒有將軍的命令我哪裏敢動手啊。”孟岐山還在旁邊嘰嘰咕咕的。


    書懷實在是不耐煩了,用力的在他後背上推了一把,很不高興的說著。


    “沒看見我們家將軍臉色都已經這麽難看了嗎?你還不快點出去,別吵著我們將去休息!”


    “我這不是在讓你們將軍幫我想辦法嗎?你這女的怎麽這麽野蠻啊?不知道以後誰能娶了你,那人可真是夠倒黴的!”


    孟岐山依然還是賤兮兮的,書懷瞬間就被氣得柳眉倒豎,“刷”的一下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剛準備在孟岐山嘴上劃一刀,教教他怎麽樣做人,孟岐山卻敏捷的向後麵倒退兩步,對著書懷吐了吐舌頭,滿臉都是得意。


    “就你這點身手也想要收拾本大爺?下輩子吧!”


    “你個混賬,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兩人打鬧著,又朝著旁邊跑過去了。


    白鳳鳴無奈,隻能撐著腦袋,先把一碗湯給喝下去之後,就靜靜的靠在旁邊思索著。


    她實在是很想知道,那天在天牢裏麵收拾她的不同人們究竟都是來自哪一方?


    就在白鳳鳴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書懷也把孟岐山打發走,走了進來。


    認認真真的想了想最近在九羽國遇到的麻煩,還有孟岐山這個二傻子在和他們交談的時候無意,當中泄露出來的信息,突然就眼前一亮。


    小心的湊近白鳳鳴旁邊,對著她耳語了幾句。


    白鳳鳴細細的聽聞,對著書懷豎起個大拇指,對她交代了幾句之後,重新靠迴床上,勾起唇角笑了。


    牢房裏,昏昏暗暗,隻有一扇極小的窗戶投進來幾絲光亮。


    在暗灰光亮照著下,雜草堆處有著若隱若現盤坐著的人影。


    隻見蘇鶴閉目養神,臉上略微有些潦草,頭發繚亂。


    隻是這胡子拉碴的模樣,掩蓋了他些許絕世俊美。


    而牢房大門之外,一個身著紅衣的有著高貴氣質的女人偏偏而立,微微向牢房裏麵深處探出頭打望,隨即又迅速優雅端莊的湊近身旁的獄卒冷哼一聲。


    “這些銀兩你暫且收著,隻要照顧好裏屋蘇將軍,有的是你的好處。”


    “小的明白,長公主客氣了。”獄卒一臉諂媚的接過來那一小袋銀子。


    獄卒也不清楚長公主和蘇鶴將軍具體什麽關係,隻是單看長公主的表現就知道,那牢中的英俊男子不但不能欺負,還得好生供著。


    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拿人不少的錢財,就得好好照做。


    更何況那人還是不可小覷的長公主,而這些事情對獄卒來說,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你且在門外候著,我去送點兒早點。”說完,賀祁月提著木桶裏的飯菜,便徑直走了進去。


    身後傳來獄卒恭敬的迴複:“是,長公主。”


    聽到輕盈的腳步聲,蘇鶴不用猜想都知道是那個女人來了。


    安靜了有些時日,還是又來了。心想著,蘇鶴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一片平靜。


    “蘇將軍,本宮想來今日也沒什麽事,就給你帶來了早點。”賀祁月打開牢房,便把木桶裏的飯菜放到了他麵前。


    蘇鶴剛好也餓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便端過來狼吞虎咽起來。


    看他在自己麵前如此不注重形象,賀祁月便覺得被輕視了一樣,實在有些惱怒。


    冷聲道:“想不到蘇將軍也有今日在牢獄的狼狽樣子,吃個飯都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公主在眼前了。”


    蘇鶴捧著木桶的手頓了頓,這才抬頭。


    發現賀祁月臉色很是難看地站在門口,一臉的厭惡嘲諷。


    不就是吃個飯沒有吃相罷了,這也能夠成為被她惡毒的攻擊點?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蘇鶴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每次來看他,她都是一副惡毒厭惡之相。


    “在公主麵前如此失禮,實在是抱歉了。”看在她在牢中為他做這麽多的份上,蘇鶴對她還算感激恭敬,雖然隻是表麵的。


    賀祁月不想再和蘇鶴說些什麽,轉過身去時依然冷冰冰的,光背影都孤傲得讓人不寒而栗。


    好在她對蘇鶴並沒有壞心思,不然蘇鶴在獄中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刑罰。


    還未等蘇鶴吃完,賀祁月便甩了袖袍先迴了宮。


    這時候她的貼身婢女已經在牢房外門那兒等得焦頭爛額,要是長公主還不出來,被其他人看到了難免會落下口舌。


    “公主,您可算出來了!要是被其他嫉妒您的人看到了,可就要大做文章了。”婢女一臉急促。


    到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一旁的賀祁月沒有半點畏懼之意,依然揣著衣袖,端莊高貴地往著自己寢宮方向走去。


    留下身後的婢女在風中淩亂,隨即一臉懵逼地跟上長公主那隨時高貴不已的步伐。


    公主府猶如她的氣質一樣高貴奢華,用的東西都是上好的,簡直是世間稀有。


    一迴到公主府,賀祁月便一下子躺在了臥榻,手枕著臉頰若有所思。這樣躺著,倒也舒坦自在。


    這一躺下沒一會兒,便漸漸的睡著了,一旁的婢女輕輕的搖晃著竹扇驅趕蟲蚊。


    “啟稟公主,那牢房裏的蘇將軍已經把那木桶裏的飯全吃的精光,順便還外加了一個我給的雞腿。”隻見一個侍衛,走到公主府裏頭小聲匯報。


    賀祁月也是對蘇鶴上心得很,隻要是關於他的信息,她早已傳達屬下無論什麽情況下,直接進來公主府內匯報。


    此刻聽完,知道他沒有什麽其他不好的情況,睡意朦朧的臉上倒也露出淡淡的微笑,一改剛剛冷酷的麵無表情。


    到底她的內心還是挺關心蘇將軍的,就連吃飯都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隻要是蘇鶴身體各方麵都安然無恙,她這才會放心。


    另一邊牢房裏。


    一隻嬌小可愛,羽毛白得發亮的白鴿子停靠在那扇幾乎像沒有的窗口,不動聲色地看向牢房中的蘇鶴。


    感覺到身上有一股灼熱感,抬起頭來發現麵前沒有其他任何人,再轉過頭側邊,便看到了那隻鴿子。


    蘇鶴隨即站起來,去伸手示意。


    白鴿子很有靈性地跳到他手上,待他取下信件的時候,便小聲撲騰幾下,飛走了。


    在這牢房中,好歹沒有與外界隔絕,平常玩得好的或是屬下有時候會用鴿子來給他匯報外麵的一些大體情況。


    當然,有時候獄卒們知道的事情也會告知於他。


    隻是他更關心白鳳鳴最近的情況。


    通過信息的綜合匯總,外界的大小事件也算知曉不少。


    禦書房裏,陸黎風在仔細地看著奏折,發現有一些官員在為蘇鶴求情時候,氣得差點把奏折摔在地上。


    這會兒陸黎風兩眼怒目而視,鼻孔氣得鼓得大大的,像極了怒發衝冠似的樣子。


    看了太多關於蘇鶴的信息,陸黎風有些懊惱,不耐煩地起身,在禦書房來來迴迴徘徊走著。


    關於蘇鶴的事到底要如何做才會幹淨利落?放他出來,那絕對是不可能!


    “長公主最近如何,怎麽都不怎麽見她來拜見,或是求朕關於對蘇鶴從輕發落的事情?”陸黎風想到了些什麽,突然眼睛一亮,一臉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公公。


    公公平時對關於宮中的大小事情,特別是涉及皇家私事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皇帝突然一問,還真讓他一下子慌了神。


    知情不報,也會是大罪,說與不說,橫豎都是罪過。


    被問及再不說那就是欺君之罪,罪加一等,公公不敢不說。


    隻能跪下來,誠惶誠恐的道:“啟稟陛下,長公主近來偶爾會去牢中探望蘇鶴將……蘇鶴,可能就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來陛下這兒問候了。”


    公公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後背感到一陣涼風席來,差點又說蘇鶴時候帶上將軍二字了。


    以公公能夠陪在皇帝旁邊的眼力見,最會察言觀色,自然是知道陸黎風對蘇鶴的敵視。


    雖然一國有一個出色的人才,是大幸。


    但若是那人才的能力功高蓋主,又加上還手握不少兵權的時候,便會成為皇家忌憚和加害的對象。


    很顯然,此刻在皇帝麵前是萬萬不能將還在牢房的蘇鶴再帶上將軍二字尊稱的。


    “難怪,原來她直接跑去牢房關照他去了,怪不得最近也不見她來求見了。”陸黎風撫平眉宇間皺起的疙瘩,心中一冷。


    但此刻,陸黎風又陷入另一陣子沉思。


    他開始意識到,對待感情的時候,女人和男人表現得略微有些不同。


    他自然是習慣了後宮佳麗三千,也向來對待感情較為薄情寡義。


    但女人卻不一樣,一生隻能選擇一個男人。


    這也難怪他會質疑長公主對蘇鶴的愛,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擺駕公主府。”陸黎風思索再三,還是決定還是親自去問她。


    一向不拘小節的陸黎風來了這麽一出,還真讓一旁的公公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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