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外麵一隻白色的小博美探頭探腦的從門口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它伸著腦袋將看向陳明這邊。


    機警的芒果看到博美後,對著小博美大叫幾聲示警。


    博美也不害怕,盯著他們看了會後,這才轉身跑開。


    陳明拍了拍馬傑的肩膀,馬傑抬起頭看向陳明。陳明麵帶遺憾地道:“節哀順變。但是我們現在得走了,剛剛有一隻小狗進來看了眼就跑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其他的狗群過來,再不走,你我都得交代在這裏。”


    馬傑看向張雪豔的屍體。屍體上全是大狗的咬痕,雙手的指甲大部分在掙紮中脫落,她臉上帶著痛楚,帶著恐懼,帶著對生命的渴望。馬傑抬起頭道:“我不能把她的屍體留在這裏,我不能讓那群野狗糟蹋她的身體。”


    陳明理解的點點頭,“我也想帶她走,可是現在你和我的狀態都不好,怎麽能帶她走。這裏很快就會被火燒毀,她會走的很安詳,不會被那群野狗糟蹋的。”


    馬傑看著些越燒越旺的座椅,他手掌滑過張雪豔的臉頰,讓死不瞑目的張雪豔閉上眼睛。馬傑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來,卻差點就跌倒在地,幸好眼疾手快的陳明扶住了他。陳明從衣服中掏出兩塊能量棒遞給馬傑,然後扶著馬傑一邊走一邊補充能量。


    兩人在火焰將演播廳大門全部封閉前走了出來,來到下水道的入口,芒果一馬當先跳進去,然後依次是馬傑和陳明。


    在陳明將下水道井蓋全部蓋上之時,他隱約看到電影院的大門處又出現一群大狗,而領頭的大狗則是那隻威風凜凜的西北藏獒。


    一路沉默原路返迴學校,走在漆黑的下水道中,陳明可以想象張雪豔被大狗們拖行在下水道時的無助。


    黑暗、疼痛、恐懼,這本不該是花樣年華的孩子所應該經曆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是一個不落地落在她的身上。


    陳明想起張雪豔手上、腿上的咬痕,想起她那血肉模糊的指甲。她一定在這條路上艱難的求生過,一定盼望過自己等人營救,可惜自己和馬傑慢了一步。


    來到下水道的學校出口,前方的馬傑突然一拳拳打在旁邊的水泥管道上,任由皮破血流也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


    陳明拍拍馬傑肩膀,率先跳下水道的出口,才站穩腳陳明就看到到一根木棍襲向自己,他下意識就抬起左手擋住木棍,右手的尖刀捅向手持木棍之人。


    幸好在尖刀快要刺中對方時,他看清楚是發起攻擊之人就是朱能,這才及時將尖刀收了迴來。


    被尖刀嚇到的朱能臉色慘白,跌倒在地上,他幾乎以為自己都快死了。在看清來人是陳明後,他激動地跳起來手速極快地比劃出一係列動作,讓陳明完全無法讀懂他的意思。


    陳明抬起手讓他冷靜點,然後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朱能神情仍然激動,但是手速明顯放慢許多,讓陳明能夠看懂自己意思,“我待在宿舍也沒事。我就出來將學校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其他的狗。然後我就想著守在這裏,如果還有大狗從這裏出來,我也好一棒子將打迴去。”


    陳明對著朱能豎起大拇指,這是個勇敢的年輕人。


    朱能笑笑再問:“馬老師呢?張雪豔呢?”


    陳明麵露遺憾得搖搖頭,“馬傑馬上就上來。至於張雪豔,對不起,我們沒能拯救她。”


    朱能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從災變起他就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一個個地在自己的身邊死亡,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在朱能悲傷的時候,馬傑和芒果也從下水道中出來。馬傑的臉上已經沒有悲傷,隻剩下堅毅,他拍拍朱能的肩膀,“對不起,我沒救下她。但是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你是男子漢,老師需要你振作起來,你身後還有兩個同學需要你幫助。”


    朱能點點頭站在馬傑的旁邊。


    陳明控製著井蓋慢慢漂浮起來,橫向移動道下水道頂部,然後落下去將下水道再次封起來。朱能和馬傑也從學校教室搬來許多桌椅板凳扔在上麵形成一座小山,疲憊的三人這才迴到宿舍,鎖好門窗陷入睡眠之中。


    陳明一覺醒來時,早已是日上三。


    陳明翻身起床,這一係列動作的聲音吵醒了一旁床上的馬傑,馬傑坐起身來對著陳明點點頭。


    不遠處的床上,王佳躺在床上已經清醒過來,張雪瑩坐在一旁照顧著她。


    陳明和馬傑洗漱後,坐在飯桌前安靜的吃飯。飯桌上的氣氛凝重而悲傷,二人沉默地補充著因為使用異能而導致的身體虧空。


    桌上的菜和米飯全部消失,陳明看著臉色堅毅的馬傑問:“你是怎麽複活的?”


    馬傑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應該是想起了令人悲痛的事情,“我的女友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她也不能說話,在這裏教授手語,我是為了她才來到這裏做老師。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她不會死的。”


    陳明麵露理解地看著馬傑。


    馬傑流著淚道:“我喜歡唱歌,出事時我正在宿舍給她唱歌。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也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但是我不應該唱的,我不應該唱的……”


    陳明拍拍馬傑放在桌上的手背問:“那你是什麽時候複活的?”


    馬傑抹掉眼淚,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你說的複活是恢複意識的話,那應該沒多久,我再次擁有意識時也才隻是晚飯時間。但是我已經發現學校外麵不對勁,學校裏麵能說話的人全部消失了,我是上網看到有人發帖子提醒大家不要說話,我才知道說話會引起死亡的。”


    陳明再次問道:“你看過其他人說話死亡的樣子嗎?”


    馬傑點點頭道:“在學校門口時遠遠看到過一個。”


    陳明激動地問:“那你看到一個紅色眼珠出現沒有?平時做夢有沒有一個人影在唿喚你,讓你過去他那裏?”


    馬傑疑惑的搖搖頭,“沒有,除了發現自己能控火之外沒有其他特殊的。”


    陳明喪氣的點點頭。為何其他人都看不到,聽不到,莫非真如趙莎所言,隻有自己是特殊的,是那個神秘母親急需的?


    說到異能,馬傑奇怪地問道:“這異能怎麽迴事?”


    陳明對著遠處的一個金屬的棒子招招手,金屬棒子就急速飛過來,停在陳明的麵前。然後棒子慢慢的折彎,又慢慢地拉直,最後被拉斷,“我能磁力控製金屬。一開始會很累而且必須集中注意力,這幾天的鍛煉我發現可以減少精力的消耗,也可以一心二用,在做其他事情的時候控製一樣金屬的物件。”


    馬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的意思,隻要我們堅持練習,遲早能成為電影中超人一樣的人。”


    陳明點點頭。


    馬傑拿出火機,打燃一個火苗,然後手掌對著火苗控製著它一會大一會小。一會之後,馬傑放下火機,眼神盯著自己的右手掌心,1秒、2秒、3秒,一團小火苗突兀的出現在馬傑的手心,溫暖如初冬的旭日。


    餘下的時間陳明和馬傑商定,隻等王佳的身體恢複一點,他們就要想辦法搞一輛車離開這個縣城。在這段時間內,二人務必勤加鍛煉,提升異能的使用能力。


    於是從今天起,陳明就利用學校的體育設施在操場上布置了許多的障礙,他急速跑過獨木橋、快速繞行交通錐、空中吊杆,務必保持在做這一係列的動作的同時能夠控製尖刀在自己的身邊飛舞,並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直刺他安在牆上的靶子。


    到了夜晚,陳明則像道家修仙中人一般盤腿而坐,尖刀就放在的他的腿上。他閉上眼睛,用自己感覺到的精神力去觸摸尖刀分解尖刀,他看到了尖刀的上的紋路,看到尖刀打磨時的損傷。他控製著尖刀的紋路改變,他修補著尖刀的損傷。


    陳明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能在原子層麵控製住這些金屬原子時,他的修煉就到家了。


    而馬傑則是與陳明不一樣的方式,他每天都在研究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放出最強的天火,他相信隻要我身前有火,一切魑魅魍魎皆可退散。


    時間就如此過去了三天,王佳的狀況慢慢有所好轉,但是精神狀態卻是仍然不好,低燒、畏風、怕水。


    著急的朱能一頭紮進書塔,許久後抱著一本醫學常識書出來,他將書本翻到中間的一頁遞給馬傑。


    書上寫著:狂犬病,在興奮狀態出現前大多數患者有低熱、嗜睡、食欲缺乏,少數有惡心、嘔吐、頭痛(多在枕部)、背腰痛、周身不適等;對痛、聲、光、風等刺激開始敏感,並有咽喉緊縮感。


    馬傑痛苦的閉上眼睛,為何老天如此殘酷,要給予這些孩子如此多的磨難?


    陳明拿過書來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看著痛苦的馬傑,他狠狠給了馬傑一巴掌,馬傑張開眼睛看著陳明,沒有被打憤怒,隻有痛苦。


    陳明指指學校外道:“縣裏裏麵的醫院絕對有狂犬病疫苗,我們還有機會。就算疫苗治不好,我們還有最後一條路可走。”


    馬傑眼裏露出光彩,“什麽辦法?”


    陳明搖搖頭,“那條路九死一生,到時再說吧。先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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